第五十章 文贝与皎皎 论取名字的痛苦(1 / 2)
此后每年有半年的时光,他们会住在这里,带着白咎一起,听门前小河中乌篷船娘小调,吃鸡头米,坐着小盆子采菱角剥着吃。
简单的一进小院子,院子里有一颗芙蓉花娇艳如火,有一口深井供取水,门口的巷子拐角处,有一株银杏树,树冠如云。
白泽每日便做一些简单的饭菜给稚儿,却香气传得巷子里都闻见了,经常有蹭吃食的小猫小狗蹲在他们的院子门口。
另外的半年他们回到青丘,稚儿跟着朱厌学习如何行军打仗,诸般兵器,白泽带着他一起熟悉青丘各种事务,让他知道如何处理这些繁琐的事情。
无论妖界人界,基本的法则向来还是相通的,而且私心里,白泽希望稚儿能做的比那些人更好,不枉他们相处一场。
稚儿拜了城里一个名望甚高的老先生为老师,进了他的私塾,跟城里的孩童们一起读书识字,来习惯人间的种种。白泽告诉他,青丘种种,不能跟外人提及半句,稚儿虽不解,也勉强做到了。
老先生胡须银白,长及胸口,说话之乎者也,做事瞻前顾后,稚儿习惯了青丘的无拘无束,坐在私塾里面如同屁股下面有针尖扎他一样,动来动去,被老先生狠狠的发作了一顿戒尺打手心,哭着回去告状,白泽硬着心肠狠狠的又打了一顿戒尺打屁股。
稚儿在白咎怀中伤心的哭得几乎晕过去,白咎是个内心柔软的木精,她心疼得直掉泪,拿了消肿化瘀的药膏,一点点轻轻的涂抹在稚儿肿起来的手掌心里,一边涂,一边掉眼泪。
白泽看着,就好像看见当年祝馀带着年幼的丫头,在他那个小小的院子里面的情形,冷清如他也不免伤怀。
白咎有些生气:“这老先生,怎地下得了这么重的手,稚儿还不过是孩子。”
白泽撇了一眼,说:“反正不影响写字。”稚儿听了,小嘴瘪了瘪,眼泪又掉下来了,他开始凄凄惨惨的哭:“娘亲,你在哪里呀,白泽又欺负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稚儿已经知道了这个杀手锏,他发现只要他这么哭,基本上所有需求都能得到满足,青丘妖怪们听到他提起娘亲,难免都是一声叹息然后答应了他。
白泽果然是叹了口气,把稚儿抱起来,吹了吹他的手,揉了揉他的小屁股。白泽打得很有技巧,疼是疼的,却没受伤。
稚儿把头埋在白泽脖子里面,凄惨的哭着说:“为什么别人都有娘亲,我却没有?”
“私塾里的同学们都有娘亲,小类小狼也有娘亲,皎皎也有娘亲,为什么我没有?小象都管瞿如叫娘!”稚儿委屈极了。
其实要不是怕白泽不高兴,类和瞿如也想稚儿管自己叫娘来着。
白咎还是个小姑娘,脸皮薄,倒是没有这个想法,可是真要选一个人来叫娘亲的话,他很愿意白咎的。
至于皎皎,她便是青萝的女儿,比稚儿小两岁,也是一起在白泽的院子里厮混大的,稚儿跟白泽来人间居住,她非要跟着,可是她人形狼尾,还不会藏住自己的狼尾巴,被青萝留了下来,也是大哭一场才罢休。
皎皎比她娘要凶悍许多,类和小狼都怕她,跟小象倒是合得来,究其原因,还是小象憨厚,正直,跟谁都合得来。
黑目对这个女儿宠爱得无以复加,那么帅气的狼主,时常化为原形,驮着女儿满山跑,丝毫不顾及自己狼主的形象,自从生了女儿,他这个少狼主总算变成狼主,少狼主自动的变成了皎皎。
这是一个十分随意的名字,青萝生她那天,是圆月当空,白泽随口说了一句皎皎云间月,便成了她的名字。
十来年过去,当年招摇山下避难的那些人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小的镇子,长风来往于昆仑和招摇山之间,忙碌忘我,华发丛生。
这十年,仙子依旧没有出现,对于仙人来说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长风已经蹉跎了数十年,他内心对仙子的思念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轻,因此他给自己安排了许多的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按说以他的修为,维持容颜不变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却不愿意把一丝一毫的灵力放在这上面,这样的话,那些对他造成困扰的偶遇就可以大大减少,他也不用费心去伤害那些豆蔻少艾的心。
长风的生祠在招摇下的招摇镇中立了起来,每天都有人自发的去打扫,生祠门口立了一块石碑,上面记录了长风和昆仑弟子是如何千里迢迢把他们从濒临死亡的境地救助到招摇山来,又如何殚精竭虑给他们寻找居所,寻找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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