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惊鹊(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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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惊鹊(八)

叶倾阁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周身有些酸软。实话讲,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体验到这种醉酒的感觉了。平素虽然她也喜爱这杯中物,但是她的师父对她管教却很是严格,而她自己也颇为克制,因此很少有真正喝醉的时刻。

夜帝对叶倾阁的这种约束,也当真是老父亲的心态了。毕竟平时夜帝自己就是纵情声色及时行乐之人,到了自己的小徒弟这里,他却不想让这孩子过度的沾染酒色财气。

昨夜忽然醉酒,一时之间竟有些失态,叶倾阁不由有些赧然。不过虽然喝醉,但是她却并没有忘记自己最后都发生了什么。依稀记得自己晕过去的瞬间看见的是叶孤城那张有些紧张的脸,虽然此生未尝风月,但是好歹在商场之中打滚,叶倾阁自然也不是全然无知的少女。

她了解这种叶孤城露出的神情意味着什么,那是一个男人在关心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的神情。想到这里,叶倾阁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挡住了蓦然翻涌起来的某种特殊的情绪。

只是她却最终低低的笑了,像是一只偷到了荤腥的小狐狸。她的笑声之中带着几许得意,可是更多的东西却被他隐匿于唇齿,不可再提及半分。

总觉得为时尚早,这个世间有一些感情是需要交给时间验证的,所以现在就只需要顺其自然就好。只是既然明晰了这份心意,叶倾阁便不可能故作无知。因为那样并不是什么矜持,而是对对方心意的践踏。

叶倾阁清醒的知道自己需要给予叶孤城某种回应,无论是拒绝还是肯定。只是或许就连叶倾阁自己都在期待着她能够坦然给叶孤城回应的那一天——并且,叶倾阁有一种预感,觉得这一天似乎已经并不远了。

是了,他们年岁相当又年华正好,的确有万千种可能。既然如此,人生苦短,又何妨一试?叶倾阁觉得若是有朝一日她可以接受、或者说已经准备好接受一段感情的时候,如果那个对他伸出手的人是叶孤城,那么她应该会是愿意伸手回握的。

而如今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像等待秋果成熟一样,等待着彼此愿意敞开心扉的那个瞬间,如此就好。

这个世界上许多的事情并非只有男女之情被摆在首位上的,对于叶倾阁和叶孤城来说,两个人都需要承担各自的责任,而后才能说什么儿女情长。风月之事固然好,然而若人生只有风月之事,那也会显得有些无聊。

感受到了清晨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叶倾阁低低的笑了一声,最终翻身而起。她很快收拾停当,将长剑悬在自己的腰上,转而便来到了薛家庄中的那一片她曾经和薛衣人交手的湖泊旁边。

而让叶倾阁觉得有些意外、转而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是,在她来到这湖边的时候,这片原本十分宽广的湖畔居然显得有几分拥挤。

很显然,有晨练习惯的可并不仅仅是叶倾阁一个人,或者说和这些十数年甚至数十年来都习惯早起练剑,且这么多年来寒暑不避、日日如此的人相比,其实叶倾阁是才是半路出家的那一个。

这一座湖泊位于薛家庄的中心,是平日里薛衣人一人独自练剑的地方,最多还会带上他那个素来不怎么争气的儿子罢了。而如今这里东南西北四角各被一个人占据,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自然不必细说,薛衣人是这此间的主人自然也不必细讲,而另一个角那个人就让叶倾阁有几分意外了……那人居然是宫九。

此时盛夏已过,清秋早上起来时候的空气还有些寒凉,灌入肺腑之后让人很快就醒,也搜刮走了人体内的那一点暖意,转而化作了清晰的白霜。呼吸出这一片白霜,叶倾阁的目光从薛衣人开始,逐个扫过这些各自在占据一角练剑的人。

他们的剑招各异。可是在清早时分选择的练习内容却十分的一致——都是最简单基础的动作,正是因为他们练习的是最基础的姿势,少了那些花哨的招式,所以反倒显出了几分区别开高手与庸人的不同来。

只是简单的横劈、戳刺、勾挑这样的动作,叶倾阁相信,在场的这四人其实已经重复过上千次上万次,可是刚每日旭日东升之时,他们却依旧这样认认真真的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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