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霑(1 / 2)
一连进来了十三个客人。有身材高大威猛的壮汉,也有蓄着胡子的中老年大叔。但无一例外,都身着华服。
此时后面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大叔对为首的男人道:“武将军,果真是贵客啊。您看,您一来,这胡玉阁平时花钱都不一定见得到的姑娘一下子就来了十三个!”
官黛偷偷打量了一下那位武将军。发现果然是将军,年纪大概四十岁,身材高大威猛看起来武力值超满不说,脸更是晒得黢黑,五官坚毅,一身杀气挡都挡不住。
武将军爽朗一笑,浑身的杀气都减弱了几分。他抱拳对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说道:“廖大人说笑了。我看,胡玉阁这是听说廖大人豪阔,才允了那么多姑娘想让廖大人一掷千金吧!”又笑眯眯的转头看姑娘们:“姑娘们说是不是?”
客人打太极,哪有她们说话的份。官黛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此时官黛面前的述云却突然出声:“各位大人,我看你们说的都不是。”
“噢?那是什么?”廖大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不会看场合,敢踢飞武霑皮球的姑娘。
述云往前走,官黛想拉住述云,脑子里想了各种搪塞的借口。述云却不理她,站了出来。
一旁的青鸢恶毒的轻笑着准备看好戏,凝碧有些担心。一时各种各样的表情出现在姑娘们的脸上。
述云软糯温柔的声音轻轻的道:“胡玉阁今日带出这么多姑娘,只是因为觉得各位大人个个都是国家栋梁,平日为历朝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心里感念罢了。”
厅内一时鸦雀无声。
廖大人却突然大笑,赞了一句:“好!说的好!这胡玉阁,也是有情有义的啊!”
武霑扯扯嘴唇。转头看那个打断他的话还扯出这么一篇冠冕堂皇的话的女人。
述云谢过,行了个礼,抬起了头。一张温婉端庄的脸蛋出现在武霑面前。
武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讨厌的女人,长得如此温柔,隐约和他去世多年的发妻年少时候的模样有几分相像。
他径直走到了述云面前,轻声的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述云屈身行礼,抬起脸蛋向武霑温柔一笑。
后面的人都起哄道:“武将军今夜好艳福,竟有如此美人相伴,还不快快入座,让我等也坐下罢!”
武霑哈哈一笑,对着众人抬手行了个礼道:“既如此,那武某就敬谢不敏了!诸位,请。”说完就往主位上走,述云跟在了他身后。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的官黛也连忙跟上。
客人们都一一坐下来,也有了各自的姑娘相伴。凝碧坐在了一个看起来也是武将的男子身边,正与他言语带笑的说着话。而青鸢则是陪在了那位廖大人身边。廖大人应该是文臣,青鸢精通诗书,竟也和廖大人聊的你来我往甚是合拍。
官黛收回打量众人的眼睛。跪坐在述云和武霑席边,为述云递茶倒水。
看着正和武霑轻声说着话的述云,官黛感觉甚是费解。她所了解的述云,是不会那么冲动的打断客人之间的对话的。这样做是很不礼貌的。
述云想做什么?
官黛看了眼一身煞气的武霑。
此时巧笑嫣兮的述云,正在问武霑一些军中的趣事。
“将军原来还受过那样的伤啊,这是在哪伤的啊?”述云突然把手抚在了武霑的手上,武霑有些僵硬,黑炭一般的脸上煞气也弱了几分,多了一丝温和。
武霑有些感叹的道:“是在关外。原先在关外戍守,抵御匈奴。我那时还只是个先锋小将。曾有一次,匈奴的右贤王带兵来犯,当时正值半夜,若不是我正好带兵在城墙边巡逻,怕是要被破城。”
述云啊了一声,“还有这种事情?匈奴人怎的如此刁钻,竟会半夜来犯!”
武霑放下了手中的酒樽,看着厅内一盏贴着金箔的灯,一副回忆往事的模样。官黛轻手轻脚把他的已经喝了一半的酒樽满上,武霑用手磕了磕桌子以示感谢。拿起酒樽喝了一口,许久才道:“这匈奴的右贤王沮渠雄是个人才,是匈奴人的智囊,在匈奴人里是少见的阴险狡猾,这计就是他出的,为的就是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背后这伤就是与他对阵之时被他砍的。”
武霑缓了缓感叹的道:“当时领军的是英国公谢家的骠骑将军,谢将军为了对付他,可是花了好大的心思。”
“那后来呢?那位右贤王怎样了?”述云轻声问道。
“惨。”武霑摇了摇头说,又叹了口气道:“当时梁王容闵正在边关游历,他自小聪慧,甚得圣上恩宠。他给谢将军出了条反间计,谢将军找了一个身形面容酷似沮渠雄的匈奴与汉人的混血儿假扮他,在匈奴探子面前出入。不多时,就听说了沮渠雄全家被单于斩首的消息。”
官黛坐在一旁,也听见了武霑说的故事。心里暗自道:如此简单的反间计,一个匈奴单于,再笨也应该知道有诈才对。可他没有,反倒相信了沮渠雄通敌,看来是对这位有权有谋的右贤王早有忌惮之心了才对。梁王这计不是高明,而是刚好给瞌睡的单于送了个柔软的鹅毛枕头。
武霑说完似乎有些不高兴。述云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看武霑不高兴,又给武霑敬了一杯,夹了一块排骨给他。提了一些关于西北风景的事。武霑受用,也渐渐没了低落的情绪,聊着聊着,给述云说起了在蜀中剿匪的事,还指了下手臂上和大腿间,笑着道:“这里原先受过箭伤。蜀道难,那些匪徒很喜欢躲在高处射冷箭。我那时候已经成了中郎将,有一定的地位被保护着了,可不料还是在一次剿匪行动中被射了两箭,所幸并不是什么致命的伤。”
述云语有些心疼的道:“这也太让人心疼了。虽然将军今日已累官至节度使,旁人看着鲜花似锦,却不知道,这都是将军的伤痛换来的。”说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
武霑有些惊讶的看着述云,伸手想抹掉她的眼泪,想想又觉得不合适,放下了手。有些动容的道:“旁人自然是只能看到你的表面的。”
两人对视,一时无言。
此时其他的客人却开始起哄,原来酒过三巡。客人们嚷嚷着要姑娘们表演才艺,第一个就要述云出来表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