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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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脉人与十级灵脉的天才结合,后代仍是废脉人,永远都不会有特殊的存在,他们注定是这个世界遗弃的一类人。并非人们势力残酷,而是大自然如此选择,是事实残酷。

许笑笑脑海中涌现无数两小无猜的画面,突然间只觉得最珍贵的东西被人夺去。心中一痛,眼泪夺眶而出……

……

陈伟霖坐在花园中间的一块石头上,太土月灰暗的光芒将他整个身影隐在花草中间,眉宇间的五轮散发着华灿的金光,将他的脸照的焦黄。

冷风吹起他蓬乱的头发,草木瑟瑟颤抖,像撕裂的呜咽,悲情的叹息。

他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中五轮星,与自己眉心的五轮金枫印遥相呼应的五轮星。天上的五轮星受到世人的膜拜,而他呢?他的五轮星受到世人的唾弃鄙视,两者正如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陈伟霖已经彻底绝望了,从知道自己是废脉人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自己这一生完了,没有任何的希望。什么未来,什么梦想,什么娶妻生子,什么杨家家主,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已不是他所能奢望。他这一辈子,注定要在人们唾骂驱赶中结束。

他实在想象不出,一个废脉人,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特殊侥幸?

废脉人的历史已不知有多少年,每一个废脉人最终都没能逃脱悲惨而死的命运。他们降临在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个错误,为世间所不容忍,为大自然所排斥。

鼎沸的吵杂声穿过围墙,飘进杨家大院。外面在进行连夜狂欢,大家并没有因为第一天才成了第一废柴而有所伤感,反而为城里出了两大十级灵脉而全城喜庆。在他们而言,杨家现在只是个落寞家族,过眼云烟,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他们,他们又何必再对杨家奴颜婢膝?

唐家和白家看不上眼了,很多人也都看不上眼了。

杨家的人紧闭门户,没一个人出去纵情而乐。所有人的脸上,都带有惭愧不忿之色,见到了人都把头压的低低的,似乎没脸见人。

他们确实没脸见人了,当感受到别人那异样的目光时,没有人能坦然受之。

陈伟霖心里更加难过,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自己如愿以偿地开启十级灵脉,现在在外狂欢的,岂非也有杨家?

可是……可是,再也没有可是了!

整个白石城,此刻还记得杨家的,只有两个人,是最后的两个人。

一阵风吹来,草木在黑夜中披靡,同来的还有细细的幽香。好熟悉的幽香,曾经在自己的怀中撒娇耍性子的幽香,此刻却如此的模糊遥远。

一声轻叹从花园边传来,飘过凄冷的夜色,枯萎的花草,像是传自另一个世界:“陈大哥,你在那里吗?”

陈伟霖木然不答,似乎根本没听到。

许笑笑娇俏的身影从花丛中走来,她的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一瓶酒壶和三个杯子。她的身后还有白凌。两人已换下了礼服,穿上一身干净整洁的长袍,获得十级灵脉的滋润,小小愈发显得娇艳,白凌也愈发丰神如玉。

许笑笑见昔日俊朗挺拔,芳华绝代的少年英雄,此刻披头散发,双目无神,哀伤之情再次席卷而来。她眼角噙着泪珠,静静的拿起酒壶,将三个杯子斟满。

一杯给了白凌,一杯自己端着,一杯递给陈伟霖,轻声道:“陈大哥,我们三人从小玩到大,只你最喜欢读书,最为聪明。你以前常感叹说世事无常,无常便是一大苦,人生总被各种各样的烦恼所占据。你又说,行人莫与路为仇,一切事情只要问心无愧就好。这些我……我虽然都不能完全理解,但你说的,总归不会错的。小小只愿你永远都能像那时候一样乐观豁达,小小敬你一杯!”

陈伟霖坐立不动,似乎根本没听到小小的话。突然,他手一挥,将小小递过来的杯子打翻了出去,酒水洒了满地都是。

白凌和小小都吃了一惊,刺鼻酒精味弥漫在黑暗中,两人都默默的望着陈伟霖。长风呼呼吹过,像冰冷的刀锋,将一颗遍体鳞伤的心撕割的更加鲜血淋漓。

一时间,整个园子变得好静,静的人心都在颤抖。

陈伟霖望着地上的酒水怔怔发呆,过了良久,突然叹了口气:“给我重新斟一杯!”

许笑笑呆了一下,然后默默的捡起杯子,重新斟满。

陈伟霖接过酒杯,望着星月下的酒水,酒未入口,他似乎已能品出那苦涩的辛味。他出了会神,然后大声道:“灵神在上,天地同鉴。从今往后,我陈伟霖与许笑笑一刀两断,与白凌再无任何兄弟之情!陈伟霖是生是死,与他们无半点干系!”

眼前光线模糊,隐约交织成了一幅幅童真无忧的欢乐画面,仰头将曾经的海誓山盟,细语温情一并随着这苦涩的酒水一饮而尽。

酒水苦吗?不苦,却很烈。

烈火像刀,滚在喉咙中的,是一团刀锋。不但将他的喉咙割的血肉模糊,他的胃也在翻滚抽搐。

这一喝,仿佛喝掉了陈伟霖所有的力气,丢掉酒杯,大踏步的转身离去。迷蒙的夜色之下,悲凉凄冷,孤苦令人心酸。

许笑笑再也忍不住,捂着脸转身跑走。白凌怕她生出什么意外,紧紧的跟在她后面。

陈伟霖刚走出花园,就再也忍不住胃中的抽搐,一股液体从喉咙中窜上来,他张嘴就吐了出来。

血!

艳红的血,像冬夜雪地里的梅花,在冰冷的黑暗中深藏着凄美的红颜。

血腥的气息冲散了芬芳,让人头晕眼花。

眼泪如雨而下。

在人生最为得意的时候,他把世间任何的困难都视作玩乐,开朗而豁达,人人都给他竖大拇指。然而坠入地狱时,方才真正明白,事非经过不知难,落寞悲苦时,想再有那种开朗豁达,似乎已是一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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