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斗魇(2 / 2)
洪图道:“如此说来,这画中斗魇,倒算是颇为仁慈的办法了。”
罗直意道:“依罗某看来,这画像之人虽然高明,却还并不通晓斗魇之法,就算是受人所算,也未必有资格知道。倒是这个画鬼之人,这鬼脸中虽然极为凶戾,却隐约透出一股戏谑之意,应该未想将对方置于死地,确可说是手下留情了。”
鬼哥挠头问道:“会不会是误打误撞呢?若真是个孩儿乱画的又如何?”
白明夷摇头道:“应该不会,这一反一正两面,内容定有所牵连。这张纸上,也不会有一滴墨迹会是巧合。”
罗直意道:“达到这个层次的争斗,绝无侥幸可言。闻兄言语还须谨慎,莫要冲撞这等人物。”
鬼哥见他虽说的客气,神色间却有一丝鄙夷之色,立知他心底还是瞧不起自己。但却不知道,罗直意人如其名,向来是直抒胸意。
他以丹青之道入武,对心境的修养极为不俗,也接触过天下一些极为隐秘之事。但也正因如此,才会对此玄道中人更为敬畏。
吴尚贤早年便是一玄道宗门记名弟子,虽然最终没能为玄门收录,却也颇有所得。此刻经罗直意提醒,重看此画,登时看出他所言极为精准。
但如此一来,吴尚贤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大,不过凭他几十年的老江湖,立时心下便另有了一个猜测。
“难不成这小子是哪一玄门的入世弟子?”吴尚贤拈须眯眼,虽不动声色,却又已另有谋划。
咣当!英雄阁的大门被重重撞了一下,门外站立的鬼哥等人都不由得侧目而视。只见一缕血迹已透过门下的缝隙,流了出来,鬼哥不由暗自吐了吐舌头。
只听阁内一人道:“西门兄手下留情,这船坞的买卖,我正阳会让出来便是。”
“好,既然宋会主发话。西门兄弟,可以入座了。”门外众人听的真,这是洪勇之言。
这正阳会宋姓会主又道:“洪老大今日此宴,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我们几家将船坞拱手相让。当初三帮五会订盟之时,可没这个规矩吧,这可不是摆明了以势压人。”
“宋兄说的是。洪老大,黎水帮已经独霸了黎州的大半生意,我们几家一共才占湾上三分收项。此时纵然是你一家独大,可也没道理这般赶尽杀绝,大不了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这宋会主一经说话,立时有附合之人,但有资格这般说话者,也定然是一帮会首脑。
洪勇一声冷哼,场中立时静了下来。
“船坞买卖,我洪某人岂会放在心上。今日放着大河帮伍老帮主在此,你们也不用放些下三路的空炮。若不是伍前辈念着与诸位老辈的交情,你们以为现今黎州还会有三帮五会么?还敢与我说什么鱼死网破。”
洪勇话音不高,但却霸气十足,如此威势之下,竟无一人再敢出不逊之言。
“洪帮主不需动怒,几位当家也不必紧张。三帮五会,都是黎州地面上的豪杰。鱼水手足之情,不可为了一点钱财坏了。当年我与黎水帮赵老哥素不相识,他却三次救我大河帮于存亡之际,便是对诸帮会,也从不落井下石,那是何等风骨。
咱们黎州有如今这番情势,从不受外敌欺侮,那都是托了他的荫庇。如今再看看你们,真是一辈不如一辈喽。”这苍老的声音显是洪勇话中的大河帮伍老帮主,甚是老气横秋,但显然此人威信极高,说话之时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宋长有,老夫初掌大河帮之时,你不过是我帮外埠的一个船夫。如今坐在正阳会主的位上,怎么还像是初走江湖的雏,你正阳会以后还混不混得下去?我要是按叛帮之罪办你,你不会说自己死的冤吧?”
“姚大志,你们东运会本来掌握了向下游北岸的四个运行,十四年来没有起色,反而关了两个,是什么原因?无能!只会撒沷耍横,你以为你那些下三滥的勾当老夫不知道么?打劫绑票勒索商户,谁还愿和你们做买卖。就凭你臭了我三帮五会的名声,老夫就应开香堂除了你们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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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众人听这老者训斥诸帮会之主,犹如老父训子,都不禁暗暗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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