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九章 七剑死围(2 / 2)
他话未说完,远方一道刺眼的青光直冲天际,紧接着便有金声啸空传来。当即立刻改口道:“聚剑令!是冯夫子!这娘儿恐怕是撞上铁板了,我们快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五六个元婴修士形成的包围圈急剧缩小,让文晓塘苍白的脸上再无一点血色。她左肩的衣衫被撕裂了好大一片,其中一道四五寸长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已经染红了长袖。
若是对方只有三四从,她还大有脱身的机会。但是刻下,七个元婴大成修士合围,走不了了。除了用刚刚冒生死大险争来的一点时间调整内息,她再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七人各在离她百丈之处站定,法剑出鞘,锁定灵机。为首的一个长须男子出言道:“文仙子,今日一战,咱们七人打你一个,确实不公平。不过宗门严命不得不从,想来你也能体谅。我龚人凤对仙子深怀敬佩,到了这个地步,想冒昧再劝仙子一句,跟我们回去,怀真师祖不见得会伤你性命。”
“我夫君此刻是生是死?”文晓塘面无表情,开口问的却不是自己。
她心中隐约明白,今天就是她的死期。她的道侣,她的师兄,她的夫君同样逃不过这一劫。即使侥幸逃得了,在逍遥门这样的庞然大物之前,这一日也总是会来的。
她只是后悔,自己没能早为夫君诞下这个子嗣。她有些恨,恨自己一直太任性,一直太自私了。她悄悄用手抚了抚小腹,便立即将脑中的绝望推了出去,咬了咬牙攥紧了手中的幻月短剑。
七个逍遥门下面面相觑。经过了这几近一昼夜的追击围捕,他们也都很明白,如若独个交手,己方无论哪一个都胜不过这个小小的元婴初成女修。费了如此功夫,也不过刚刚将她困住。七人合力格杀也许不成问题,可若想生擒却近乎妄想。
“动手吧!”文晓塘美眸一动,双瞳竟然化出一金一银二色,手中的幻月短剑上却有血色流转。她心下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杀出重围,将武家的血脉流传下去。
龚人凤眼见她的异动,当即厉声喝道:“布阵!”
七柄法剑尖啸而出,飞梭急转,如同围成了一个圈子,再一次向圈中的文晓塘压去。同时文晓塘几乎已经化成了一道白影,在剑圈之内飞梭闪烁,剑器的交击争鸣立时响成了一片。
在如此狭小的究竟内,如此多的元婴大成级别战力交杂所形成的压迫力是极其惊人的。即使布下剑阵的七位逍遥门修士也同样承受着不小的压力,更遑论圈中的文晓塘。
让他们铤而走险的,是门中的至高悬赏,化神丹。掌门剑仙怀真子亲口说过,在化神之时服下,化神的成功率足以倍增。然而得到这个赏赐的前提,是必须生擒文晓塘。他们很无奈,只能选择这个笨办法,来消耗她的灵元。
一柄柄的法剑连绵不断的投入剑圈,从最初的七柄及至后来的数十上百近千柄,在剑圈之上笼成一片剑云,将内中不断闪烁冲撞的那个身影死死笼罩在内。
其内的文晓塘就如笼中鸟,一刻之时过去,虽然不时撞得这个笼子通体剧颤,却始终没能破围而出。逍遥门七人也都绷紧了神经,他们能感受到阵中女修那股鱼死网破的决心,也为如此激烈的反抗所震撼。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因为他们能感觉的到,在这攻防一体的流云剑阵压制下,阵中女修在灵元飞速消耗,冲击力已经开始变得衰弱。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力尽了。
不过就在此时,龚人凤大声喝道:“诸位小心,要防她做拼死一搏!”
众人心头齐齐一惊,可龚人凤话音刚落,果不其然,剑阵中一道红光划成一个美的令人窒息的半月弧光,登时在剑云之中生生剥开一道裂痕来。文晓塘乘势直冲而起,已然逸上半空。
这一次不待龚人凤呼令,须发雪白的夫子剑冯重阳将手中聚剑令甩手祭出,令上一道凛光疾散而出,形成一道巨大的剑影,将方圆三十里都笼在其内。紧接着他蓦然指诀一点,这剑影的无边之重便尽聚在半空那个身影上。
文晓塘此时灵元剧损,实是已经力竭,其实遁术都已难施展,又如何当得起这般重压,登时眼前一黑便从半空中栽落下来。冯重阳见得此状,生怕这一下便将她镇杀了。然而就在他略一犹豫的当口,半空的那枚聚剑令如遭巨力撞击,轰然翻飞出去,他本人亦同受连带,鲜血狂喷而倒。
满天的法剑稀里哗啦的纷纷落地,龚人凤等人眼睁睁的看着一股无形之力托着文晓塘慢慢落地,却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身为逍遥门下,元神的威压还是熟悉的,只不过这一次来的是友非敌。
一条青绫如摇篮般将文晓塘托住,旁边缓缓现出一个身影来。这是一个宫装妇人,浓重的容妆非旦未损她的美貌,反而更添了一重如同神祇般的雍容。不过此时她的眼神中,却饱含着煞气。
“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弟子,如此欺侮一个女儿家,不嫌丢脸么?”
逍遥门诸人闻言一愣。仙金原乱战至今已有四五百年,大家伙无所不用其极,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谁还有闲心在乎什么气节。不过他们倒也没敢当面反驳,因为这是一个元神修士在斥责。
“哈哈哈!若老夫记得不错,你琅虚儿原是无稽宗治下,怎么如今做了妖族的走狗?”
又一个元神修士就在逍遥门诸人面前现身出来,没有丝毫征兆。不过诸人却都认得,此人乃是逍遥门九盏道人。九盏道人在这数百年的征战中可说是威名赫赫,据说修为已有元神小成境界,距离大成已然不远。他一现身,逍遥门诸人心下不由得一块石头落了地。
不过就在九盏道人身旁,居然又一个黄衣男子显身出来,撇了撇嘴冷冷道:“委身妖畜,做了个侍妾,还谈什么脸面。今日本座本欲猎一马,可惜误中一奴。哼,贱人!”
此人一出,就连本欲发作的琅虚子都是一怔,转而眼神中竟有些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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