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二章 探监(1 / 2)
永信宫
几个粗使宫女将落叶打草干净便都退了出去,碧桃端了一碗莲子羹进了屋,她一进屋便将碗放好,拽着坐在软榻上正仔细读书的李凤儿下地:“娘娘莫看了,再瞧下去眼睛该不好受了,奴才端了莲子羹来,娘娘多少用一些吧。”
李凤儿一笑,将书放下端起碗来喝了一口,叫碧桃推开窗子让屋里透透气,便听到窗外曹萍和夏云烟说话。
夏云烟笑着对曹萍道:“恭喜曹妹妹了,心腹大患得除,你以后再不必害怕了。”
曹萍也笑:“我怕不怕的倒在其次,关键是那柳木几次三番的害我们娘娘,咱们这些人哪个不恨他的,我听说官家的旨意一下,京城百姓无不拍手称欢,可见得柳木这人做尽了坏事,活该落得这样下场。”
曹萍对柳木的恨可不是一星半点,柳木当年那样羞辱她,要不是她干爹曹公公见事快将她放到永信宫,说不得她早被柳木折腾死了,这样也就罢了,柳木还将她干爹毒打了一顿,这叫曹萍又怎么受得住。
曹公公年纪那般大了,身子骨又一直不是很好,被柳木那样一顿狠揍立时就犯了病,在床上躺了许多天才能下地,那些天曹萍伺侯他,每日见他咳嗽难受心里也很不好受,那时侯曹萍就不止一次的想过终有一日柳木会落得怎样悲惨的下场,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柳木越活越嚣张,曹萍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哪知道竟出了陕西灾民的事情,官家一怒之下要杀柳木,叫曹萍当真是欢喜的不成。
“倒也是。”夏云烟点了点头:“我原在宫外的时候就听人说过柳木。那时候不晓得多少人想巴结他,便是朝中大臣也让自家儿子认他当干爹,他一个太监收了十几个义子,个个横行京城,害了不晓得多少人命去,便是那冤死之人的冤气都要遮天避日了。”
李凤儿听了一会儿子放下窗子对碧桃道:“去跟她们俩说说,这几天莫提柳木了。旁的人怎样高兴且先不管。咱们永信宫该怎样就怎样,只是对柳木这个名字,一个字都不许给我提起。”
碧桃赶紧应是。出了门几步过去一手一个拍了拍曹萍和夏云烟的肩膀,吓的那两个一阵咆哮,看到是碧桃的时候才轻松一口气,曹萍笑道:“原来是碧桃姐姐。我当是谁呢,吓我好大一跳。”
夏云烟也道:“真真吓死人了。碧桃姐姐下次莫如此了,我等胆小,吓坏了可怎生是好。”
碧桃一瞪眼:“白跟了娘娘这一场,竟是这样胆小。活该你们被吓,待我禀明了娘娘将你俩关到鬼屋里几日练练胆子。”
吓的曹萍一缩脖了:“好姐姐,您可莫提了。全当是我们的错好不好,求姐姐放过我们。真要将我关到鬼屋里,我非得给生生吓死不可。”
这鬼屋说的是冷宫旁边的一间屋子,那里曾死过许多人,里边很是阴森恐怖,关到里边不只要受寒气入体之苦,白天晚上都能听到冷宫里妃嫔凄惨的哭叫声,发疯的大喊声,当真是吓人的紧,莫说是胆小的人,就是胆大的在那里也是受不住的。
夏云烟也是面色惨白:“好姐姐,我与姐姐再细细的做个荷包,您在娘娘面前美言几句,莫提鬼屋了。”
碧桃笑了笑,拿出手来往夏云烟和曹萍额上轻点了两下:“你们啊,得,我给你们美言,只是,这柳木两个字一个字都不许给我提起,这是娘娘亲下的令,咱们永信宫的人谁都不许说这个名字,不然娘娘宫规处置。”
“不说,不说。”曹萍赶紧摆手,小声问:“姐姐,娘娘为何这样……娘娘与那个人可是有仇的呢。”
夏云烟也有些疑惑,碧桃笑了笑压低了声音:“小萍子,你晚上是不是要瞧你义父,你问问你义父便知道了。”
说完,碧桃笑着离开,又叮嘱了旁的宫女太监,顿时永信宫中再无八卦之声。
入夜,万寿宫中德庆帝由于希服侍换上常服,又披了一件黑色披风,低声问于希:“都安排好了?”
于希垂头:“都安排好了。”
说话间,于希还提了一个红木食盒,德庆帝瞧了一眼:“可有放上一碟核桃酥,再来一壶葡萄酒,这都是他最爱的。”
于希脸上有些难过:“奴婢都记着呢,连那牛筋猪耳朵都带着。”
德庆帝摆了摆手:“即如此,这便走吧。”
两人出了万寿宫门,瞬间便有几个黑衣人隐在暗处护着德庆帝,慢慢的走出宫门,坐上一辆青布马车,马车疾驰而去,直接进了刑部大牢。
于希下车看到牢头已经侯着了,便对牢头一笑:“倒是辛苦你了。”
那牢头一脸讨好的笑容:“您说的哪里话,给您办事还能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于希又笑了笑,随手扔过一块银子去:“给兄弟们打壶酒喝,等到现在都辛苦大家了。”
牢头接过银子又是千恩万谢,边说边引着于希和德庆帝进了牢中,他只当是于希来探监的,哪里知道于希后边那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便是当今官家。
进了牢,便是一股子臭味传来,德庆帝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越往里走臭气越大,更有犯人不住的喊冤,更有不住谩骂的,德庆帝越走越是难受,没法子便摸出一块帕子掩住口鼻。
直到走到最里面,便看到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牢头停下脚步对于希一笑:“这便是了。”
于希一瞧又递过一块银子:“还得麻烦你一回,把这牢房再打扫一下,多点几根蜡烛,我和柳木好好说说话。”
牢头笑道:“哪里敢说麻烦,小的这就给您办去,于公公这样有情有义的现如今真是不好寻了。您是没瞧见,自柳公公下了大牢,他那些干儿子干孙子可没一个来瞧的,平日里巴结他巴结的那样紧,现如今一有事便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胡说。”于希瞪了牢头一眼;“大难临头各自飞那是指夫妻的。”
牢头笑着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叫你不识字没见识,胡言乱语。”
说笑间便寻了几个人过来将那牢房打扫一下,又搬了桌椅板凳放好。桌子上放了一根儿臂粗的白烛。旁边又点了好几根蜡烛,弄好这一切,牢头带着人迅速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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