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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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瑧看着锦华颤抖的肩膀,逐渐发白的唇色,焦糖色的阳光洒在她一侧的面庞上,依然可见她此刻渐渐退去血色的侧脸……心疼,他心中满是心疼!可,比心疼更甚的是不爽!是他呼之欲出的怒气!

他想不通,为何身在皇家,却事事都有羁绊?事事都需要克制和理性?!他想不通!从他昨日看到母亲交给他的这张皱皱巴巴的纸团时,他就一直再问自己!

他虽为皇子,但从不想去争什么位子,觊觎谁的什么,他只是想要和自己心爱的姑娘,长相厮守,仅此而已。

但,只因这姑娘,是所有人心中无依无靠的失孤之女,他们的路就要这么艰难?他想不通!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份和家世感到憋闷,和挣扎。

靖瑧拧眉沉默着,锦华更是沉默着,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那是挥不去的事实,“泰王?六皇子?妃?朱氏锦华”几个字赫然之上,她还能作何想?

她细细思量前日下午去看望太后,忽然万般悔恨,她本意是想要给太后造成更好的印象,抹去之前的偏见,为将来的“他们”更好的铺路,可是……搞砸了搞砸了。

谁又能想到,淑贵妃会来了,还带着泰王靖璚,这一切都是造物弄人吗?“泰王妃”!谁要做什么泰王妃?!她想做的,从来都是靖瑧的妻子,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劳什子王爷!她只爱他,要他!

啊!锦华闷哼一声,一只手立刻抓紧了胸口!身体剧烈摇晃!疼!锥心的疼!身子不自觉的倾倒。

“星儿!”靖瑧一步跨向前,扶住她。

锦华再顾不得什么了,顺势扑进靖瑧怀里,搂紧他宽厚的身躯,靖臻能感到她全身的颤抖,这是一种克制一种隐忍,和不发作。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但很快,她收起了眼泪。

不是不伤心,不是不难过,只是在刚才心口疼的一瞬间,忽的她似乎懂了什么,她感到再多的眼泪,再多的伤心,再多的忍耐,面对别人的强权,都是乌有,都是如蝼蚁般不值一提的存在。

所以,她不哭,不能哭,她要坚强!她要坚定的走自己想要的路,不要再任人摆布!

锦华推开靖瑧,靖瑧措手不及!

“星儿……”

锦华咬唇,抬眸望着他,他与她对视,锦华的眼神中有着闪烁,有着不确定和询问。

靖瑧全都接收到了,他心中,从没有过对他们未来的不确定,他的未来里从来都有她,他用眼神回应她,热烈的回应,给予她更坚定的信心。

“靖瑧……”

突如其来的,锦华喊了他的名字,这还是第一次,她喊他的名字。

是的,第一次,她认真的喊出了他的名字,从没有过的,她将他放在平等地位,既然已经对未来笃定,那她决定与他共同进退。

“你或许对我们的未来还不笃定吧?”锦华再次确认,她想听他亲口说出。

靖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但双手已攥成了拳。

“你想听什么?又或许十几年了,我们还不曾体会彼此的真心?”靖臻嗓音暗哑。“未来的生命里,我只要你。”

锦华望望他,嘴角浮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那笑容,又苦涩又心疼又……欣慰。

“后天是初五,我一早就要回家里去,我会跟父亲表明,也会尽快跟皇上禀明我们的父女关系。”锦华话说一半,抬头看他。

“放心,待你禀明了父皇之时,就是我姒靖瑧提亲之日!”靖臻拍拍胸膛,铮铮作响。

锦华不再说下去了,靖瑧什么也不说了,真心共见,心意相通。

此时已是傍晚,太液池的湖水,在夕阳的映照之下波光粼粼。一对青年男女,十指紧扣,依偎在北瀛洲的楼阁之上,两行长长的影子,落在地板上,男子魁梧肩膀宽阔,女子纤柔高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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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端阳节,锦华早几天就已跟裕德帝告了假,早早的便梳妆好,提了提盒在北宫门里等候麟王府的马车了。

今日的她,一改往日低调素净,而是高调的梳了双环望仙髻,虽没有夸张的簪金挂玉,却也是嵌了一些缠枝芍药等宫廷花饰,面上淡施脂粉,眉色如黛,腮若朝霞,樱桃色的唇脂称得面色,更加雪白晶莹。

今日既是锦华回家探亲之日,亦是她得生辰,衣着上,她也挑了喜色,一件滚红边白底红梅的抹胸纱织襦裙,外搭了一件滚红边白底裙摆绣喜鹊登梅的衫子,霞色挽带,站在北宫门处格外的耀眼和清丽脱俗。

才走到北宫门,守宫门的羽林卫,眼前一亮,目光情不自禁的时不时飘向她。

是的呢,一位正值二八青春的少女,养在深宫锦衣玉食,教养良好,修养上乘,容姿虽不是“三千佳丽无颜色”,但也绝对是尚品之色,再加上身材高挑,说不尽的风华,又哪个人不爱呢?

忽而一阵晨风吹过,锦华的抬手掩面,背转过身。风中,只见少女身姿轻盈,衣袂翻飞,倒不出万种风情,周围的人们,简直看呆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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