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带路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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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说的都有理,现在开始我什么都听你的。【】”李雩似笑非笑着竖起大拇指,“那么就请英明神武的小彬彬告诉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吧”

“这……这……”彬郎和李雩一样对云梦泽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他能看出这是一个圈套,但应该怎么做却犯了难。

李雩轻轻地把彬郎抓住自己的手拨开,嘲讽地嘴角一勾说:“这不就是了吗?你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就老老实实地按我的吩咐做吧老子别的优点没有,但至少有两条,一是聪明,二是讲义气,跟着我混就对了”

是啊,这个云梦泽本来就是一个圈套,就算蔡九和二蛋摆明了是槐树精派来的,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彬郎想通了,却气不过地白了李雩一眼,命令蔡九和二蛋在前方带路,自己断后,两鬼一神一人就这么鱼贯进入了危机重重的云梦泽。

……

进入云梦泽后他们才发现,在这里没有人引路还真是不成的。白茫茫的迷雾中只能模糊地看到自己的脚尖,彬郎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到前方的彬郎和蔡九的背影,连二蛋的影子也看不到,他只有不断地和他们说话以确定没有暗中捣鬼。

彬郎问道:“二位在这里有多长时间了?”

二蛋诚惶诚恐地答道:“回道长,已经八十二天了。”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嘛,小兔仔子”李雩一和从前的狐朋狗友在一起,马上就变得轻佻热络了。

二蛋带着哭腔说:“老大,我们在这里度日如年啊我和二蛋小耗子是被狐狸精抓住的,可是我们的三魂七魄中有命魂和气魄被槐树精扣住,不得已每天要为他干活,累死人了”

人的三魂七魄中的三魂是天魂地魂命魂,七魄为和魄义魄智魄德魄气魄力魄,其中气魄代表的是正义。

彬郎冷哼了一声,在他看来,他们三个不讲正义,本来就没有气魄。

李雩仔细看了看他们两个,果然比一般的鬼颜色要淡得多,至少这句话没有说谎,看来槐树精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又问:“你们在这里有没有看到两个年轻的女孩子?”

“有啊,有啊”蔡九接过了问话,“她们每天都在哭,还说你们一定会来救她们的。”

说话间蔡九悄悄地放慢了脚步,李雩眼看就要从他左侧走到前面去了,彬郎忙伸手拉住了他,示意还是让蔡九走前面。

李雩看起来有些不以为然,蔡九的拳头却握得骨节都发白了,喉咙里发出极不自然的“呵呵”的笑声。

蔡九以前根本就不稀罕什么神,雩庙更是从来就没有进去过。哪怕华国上下把祭祀看得大如天,在他内心深处却认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完了,所以人就要及时行乐。

他没有想到世上真的有神灵,更没有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小老大居然会成了神,只埋怨上天弄人这么好的运气没有落到他的头上。

现如今他们的命魂气魄被扣住,这一个月来每天都被差遣出来打探消息,奉命要把李雩引到云梦泽深处。

他不象小耗子畏首畏尾两头都不敢得罪,也不象二蛋只想着办成了事后得到些许奖赏。他们都目光短浅,没有魄力,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为什么不把步子迈得更大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呢

与其献给槐树精,还不如自己享用,那只大野猪不就变得很威风了吗?他不相信自己会比不了一只猪,到时候小小的槐树精还用放在眼里吗?

他自认为有一个旁人都不具备的大大有利的条件,那就是李雩对自己毫无防范。他哪里是什么天下第一聪明人,真正聪明的人就不会把这句话时时挂在嘴上,真正聪明的人就不会为了件破棉袄往火里钻。

现在他就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只需要咬上一口,然后就可以利用重重的迷雾躲得远远的,只是背后有一双可恶的眼睛令他一直不敢下手。那是一个受了重伤还能一招就打败了狐狸精的家伙。他不敢冒险,一旦失手他们两方面都不会放过他的。

过了一片草地,前方是密密的树林。地面上厚厚一层已经**糜烂的树叶,整个森林里只有一种树大槐树,其余的就是些灌木和杂草,身边是迷雾,头顶是灰蒙蒙的一片天。

他们倒还好可以脚不沾地地飞行,遇到树木荆棘就直接穿过去。只是苦了在后面的彬郎,舍不得浪费法力飞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边要绕开大树,一边要在迷雾中紧紧地盯着蔡九的后背,还得时时提防有可能突然从路边和身后窜出来的妖精,不敢有丝毫大意。

彬郎不时地要求他们走慢一点,蔡九却暗中催促着二蛋快些走,倒是李雩深知自己法力低微不敢离彬郎太远,经常停下来等他。

一边走,李雩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他想要把来时的路径牢牢记住,可是没过多久就发现完全是徒劳了。他惊人的记忆力没有一点儿用武之地,却也悄悄地在沿路做了些只有自己看得懂的标记。

一路走着,也打听到了云梦泽里只有玉儿和一只槐树精,再也没有其它妖精了,玉儿似乎很怕槐树精,至于他们是怎么勾结在一起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那是蔡九和二蛋被抓来之前的事。

越往里走瘴气越重,彬郎不得不采用龟息法,可仍然渐渐头昏脑胀,呼吸越来越沉重。龟息法是凡人为了突破自己极限想出的尽量少呼吸的功法,可是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完全不呼吸,只是多少而已。

彬郎早就准备下药丸,连忙取出了一颗含在舌下。这种药只能提神和缓解,并不能彻底解毒。他曾从上空看过云梦泽只有方圆三里,原本打算要速战速决或是引出云梦泽再打,只要抓住了槐树精就可以逼他交出解药,可是到现在还没找到槐树精的影子,不由得焦躁起来。

彬郎是仙,又还不是仙,他毕竟只是肉身凡胎。他的状态相当于登上了神位,却还没有脱胎换骨时候的李雩。

他可以元神出窍去做神仙才能做的事,比如到城隍庙里交接打点。因为没有脱胎换骨,他不能象李雩一样随意切换肉身与真身,所以把肉身放在了假山中的密室里,这样进出都要方便一些。只是有一个缺点,元神出窍的时间不能太长,否则元神和肉身都会受到损伤,甚至有可能元神再也不能归位。

因为他是仙,所以三色花的花瓣对他的伤势有很好的疗效。因为他是人,所以云梦泽的瘴气也能侵害他的身体。

这次到云梦泽他当然同样可以元神出窍,那样就不怕瘴气了,但是有一些法术不能施展,又受到时间限制。现在能帮得上李雩的只有他一个人了,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全不尽全力,而且有药在,应该能支撑一阵子。

他只是肉身有些不适,暂时对法力并无影响,可如果中毒太深也还是不行的。

他的这些苦衷没有向李雩言明,反正是要去的,何必被他奚落是胆小鬼呢?

走着走着,李雩轻轻地放慢了脚步,在彬郎的耳边低声道:“抓住他们”

彬郎早就发觉到了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闻言二话不说,宝剑“仓啷啷”出鞘,几乎与此同时蔡九回过头来时只见一柄剑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二蛋感觉身后的异样也回过头来,却看到了彬郎铁青的俊脸和寒光闪闪的宝剑,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地大叫:“老大,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被逼的呀”

还没有拷打就交待了,蔡九恶狠狠地瞪了二蛋一眼,大骂:“你这个没有用的东西”

“呵呵,蔡九啊蔡九我离开没两天你就当了老大,可是你在老子面前就还是只有当小弟的份,劝你放老实一点”

彬郎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蔡九,却是对李雩问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傻瓜,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比你早”李雩得意地叉着腰道。

“吹牛”彬郎压根都不信。

“如果我说是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信还是不信?”李雩回头看了一眼彬郎不信的样子,更加得意了,“他们东张西望却根本就没有看树上,也没有看草丛,哪里可能是采集露水的,分明是替槐树精巡山装模作样只能是一时,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来,他们又怎么可能装得了一个月?

蔡九你这家伙,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老子死的那天村子里许多人都哭了,可唯有你小子的眼睛是干的,还假惺惺擦眼泪,以为老子没看到吗?看你平日里还算聪明,本不想与你计较,但老子心里是有数的。

我只不过和小彬彬演一出戏好让躲在暗处的槐树精掉以轻心罢了,小彬彬你配合得还不错,回去后会按功行赏的”

彬郎一路上提心吊胆却是被耍了,心中有气,愤愤地说:“你还叫一声小彬彬试试看,信不信我撒手不管了?”

“好嘛,不叫就不叫,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李雩扭过头,又是一脸的杀气,“蔡九二蛋,现在给你们最后的机会,槐树精到底把我的人藏在哪里了?”

二蛋想要开口,瞥了一眼,见蔡九面无表情便不敢说话了。

“哼,以为我真的要求你们吗?不过是给你们一个机会罢了,这个云梦泽能有多大?才方圆三里而已,刚才你们带着我们兜圈子已经在走老路了,不信看这里”

顺着李雩手指的方向,蔡九看到了树上画的同心圆。

趁着三人在说话,二蛋起身想要开溜,才走出三步背后就感到了森森的寒气,回过头一看李雩提着剑正抵着自己的后背冷冷地笑着。

“哈哈,这就是老子一直以来当兄弟的家伙们,当初还真是瞎了眼”李雩口中在笑,眼神却冷峻得可怕,“还敢耍着老子玩?早就告诉过你们,老子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你们其实从来没有相信过,是吧?你们被槐树精拿住,你们怕了他,就不怕我了吗?”

李雩最恨的就是被欺骗,他觉得他们两个比小全,比玉儿还可恶,他们看不起自己的智慧,也没有把老大当回事,他说得越来越生气,越来越大声了。

说着说着,李雩居然听到蔡九发出了一声冷笑,这更是激起了他的怒火。

“怎么,以为老子一次出老千被你看出来了就了不起吗?可是我得告诉你,想在老子面前出老千,门儿都没有”

“哈哈……”蔡九有恃无恐地一阵长笑,“二蛋,你怕什么?别看他的样子凶,到最后还是得求咱们你以为他是怎么成的神?我才不相信他是真的好心想要保护族谱呢八成是为了我放在里面的破棉袄,上辈子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他的这个跟班就快要顶不住了,是他们要来求咱们才对李雩,来谈个条件吧,看在你还有点儿用的份上,我们只要你的一只手或脚,你自己选,然后我就放你们出去”

李雩用剑把二蛋逼着和蔡九站在了一起,叹了一声道:“看来做人还是不能太心软呀我只不过是用这招骗了你十年,心中不忍才手一软让你看出来了,本想把法子教给你,大家一起发财,没想到你却猪油蒙了心连老大过冬的棉袄也敢拿。脑子笨就是脑子笨,长了蚤子的破棉袄有什么好的,生财之道才更好,不是吗?”

一席话把蔡九说得哑口无言,既不敢相信,又不敢不信。

李雩突然左手一指他们的身后说:“我已经用不着你们带路了,我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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