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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里发生的一切,在午夜时分被告知到亿清殿。但此时瑧华在内殿,且沐熹与他早已睡下,芳晓不方便此时进去打搅,也只得等到明日一早了。

第二日早晨,待到瑧华与致宁都离开后,芳晓才把椒房殿内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沐熹。

沐熹坐在书桌前,芳晓端来一杯热腾腾的茶与她。可一直等到茶水凉透,沐熹都一动不动地思考着,试图拆解出白氏与皇后热闹这一出的目的。但,似乎还是不得其解。

沐熹叹了口气,暂时从思虑中解脱出来,端起茶盏,才发现从指尖传来的冰凉。

“娘子喝这个吧。”芳晓从外面走进来,边走边说,把一碗香香甜甜的果茶放在沐熹面前。

果茶的甜味让沐熹一下子忘却了解不开的烦恼,舒眉展颜,笑着饮了大半。

见沐熹放下果茶,芳晓也试着问道,“娘子还没想到吗?”

沐熹摇了摇头,“我始终想不明白,白氏为何要急着安排这一切。我早先同陛下说过,我之所以没有那么快告诉他缪氏投靠向皇后,就是因为我不认为皇后与白氏已经做好准备。陛下需要多几年时间培养自己的势力,同样,白氏现在有什么必胜的砝码吗?我实在是想不到。我想不到到底是什么增加了他们的底气,以让他们敢于在此刻就打破与陛下的平静。”

“那人带来的话,也帮不到娘子吗?”

沐熹又摇头,道,“他的话,让我愈加困惑,魏王能说出姐姐被追封为皇后,所以致宁是嫡子,难道白氏想不到吗?诺大一个白氏,会一个人都没想到吗?那他们为何要挑起这件事?为何要等着殿前被羞辱?为何会先前会选择蜀王,而不是楚王?我觉得,这似乎是白氏唱的一出戏。”

“唱戏?”

“是,别的不说,即使皇后提出要收养皇子,没有陛下首肯,能成吗?无论是蜀王还是楚王,这一出热闹非常后,可无论是哪个,真的能被册立为储君?既然把握不大,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的一试?”

“是啊,立嫡立长还是立贤,说到底最后都是陛下的决定,这史上也不乏皇帝任性,嫡长贤都不立的。”

“这一场几乎是毫无胜算,所以白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百思不得其解。”沐熹又重重叹了口气,道,“陈氏缪氏那里还是要看紧,出了椒房殿,便就是她们二人,要看得最紧。”

芳晓点头,“知道了娘子。陈才人那边现在还好安排,可缪才人那里,现在几乎都是皇后的人,不知还能不能及时打探出消息。陈才人那里,估摸着很快也会有皇后的人派过去。”

“你去拿太后那里拿回来的东西瞧瞧,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

“是,娘子。”

…………

几日后的明诚宫内,各式各样的礼物源源不断地送进陈桃瑶的宫室。而缪荷的宫女站在永春宫前,看着好是艳羡。

待送礼的人统统离开,两人才往回走。

回到内院,两人说道,“哎,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呀。只是没想到这运势流转的那么快,这才几日啊,就流转到那边去了。”

另一个马上附和道,“可不是,椒房殿来的礼,这才几日啊,就转送到对门去了。”说着,这宫女转头看了看里头,看不见缪荷,知她又抱着孩子在内室哭,嗓门更大了,嚷道,“真是个没用的主儿,自己倒霉还连累咱们。这会儿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贵妃和皇后都得罪光了,以后这后宫里,最冷清的就属咱们这儿了。”

“毕竟也是皇子的母亲,没那么惨吧?”

“怎么不惨?你也不看看,贵妃和皇后都是善主儿吗?你不是不知道,她当年假意投靠皇后保胎,孩子一生下就转去了贵妃那头。现在呢,听说皇后要抱养她儿子做储君,又立刻背弃了贵妃,可不就是个无信无义的小人吗?原本她要是安安分分做个亲王母妃,那将来得个王太妃当当,随儿子去封地安享余年,也不是不可。可如今已露出要夺嫡的心来,这新仇旧恨,能有好果子吃?怕是陛下都厌烦她了。四个皇子中,生母地位属她最低,这蜀王才这么点大,也没漏出什么奇世聪颖来,你说轮谁能轮上她儿子?”

“也是,蜀王瞧着,是不如其他几位皇子伶俐。”

“就是啊,所以你说,就这样的,要轮着她儿子做储君,除非上面几位都……”

话没说完,嘴已被另一人给捂住了,“呸呸呸,这话你也敢说?里头那破落的你说说也就算了,那三位也是你能说道的?刚说过皇后贵妃都不是善主呢,转头就忘了?”

说着,两人捂着嘴,跑了。

…………

亿清殿内,芳晓将最近这几日宫内三处的情况汇报给沐熹。

沐熹听过了椒房殿的近况,又问道陈氏和缪氏,道,“明城宫里什么光景?”

芳晓答,“陈才人在自己的宫室内宴请过皇后那边几位宫嫔,没什么不妥。至于缪才人,我们的人还是进不去,探听不到什么消息。倒是从皇甫婕妤那儿打听到过一些,说今日早起,还看见两个宫女在门口言语慢待缪才人。”

沐熹听得,略一思量,道,“咝,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芳晓忙问道,“娘子觉得哪里不对?”

“前几日你说过,陈氏那里暂时还好打探,可就怕过几日皇后的人一换上,就再也打探不到消息了。”

“是,芳晓说过。”

“可是,为何你现在依然能从陈桃瑶那里打听得到消息,反而缪荷那里,一直安不进去人呢?”

芳晓听得,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已经过了这些时日了,皇后怎还不做安排呢?”

“当年陈桃瑶被打出椒房殿,被皇后弃在明城宫里几乎无人问津,还是陛下跟我提了一句,我才着人安排过去侍奉。可如今,陈桃瑶这里,皇后的人不见进去,缪荷那里,皇后的人不见出来。既然已经是认定缪荷是个无用的人了,为何还把诸多人都放在那里?她到底要不要拉拢陈桃瑶?又到底要不要弃缪荷?”

“莫不是,这些日子来的事情,都是幌子?皇后看中的依然是蜀王?”

“不会,如今蜀王是四位皇子中,最没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一个。她要蜀王有什么用?”

“那,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沐熹沉思不语,在殿中走了一个来回后,道,“既然问题还是出在椒房殿,就让那人去查,只查陈缪二人的宫人侍者,查出蹊跷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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