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下毒(1 / 1)
这倒也是实话,廖铭伯听到耳里,自也明悟。这两人本就是穷苦家的孩子,哪里有人服侍过,当是一时不惯。便道:“原来如此。你们虽不懂主仆尊卑,却也不怪你们,日后再教你二人尊卑之别,今日就此作罢,不得再洗。”
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一众仆人,冷声道:“你们大板计免,但仍要罚,改为扣半月工钱。为他们二人重新沐浴。”
廖铭伯走后,奴仆自是架起曲北二人,不让他们再洗,曲北无奈,便监视着奴仆替自己兄妹洗完第五遍,再有两人亲自晾在住的院子里,才又重新沐浴,换了一套新的衣服。
仆人送来一些食物充饥,曲桑迫不及待地吃了一些,两人一问才知廖铭伯此刻不在府中,均是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廖府中都已知晓,廖铭伯从外带回来一对娃娃,聪明可爱,这次倒是真要当作亲生儿女来养。几个服侍二人的仆人,也趁机献殷勤道:“少爷,恭喜少爷了。”
曲北不解,问道:“为何恭喜?”
“老爷是要收少爷与小姐为义子、义女,以后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曲桑一听,不乐意地道:“就知道他是坏蛋,没想到骗我们前来竟是为此目的。”
仆人脸色一变,忙下跪道:“少爷、小姐,万万不可如此说,老爷听到会发怒的。”
曲北道:“我们知晓,不会叫你们为难,先站起来吧。”
几人这才站起身来,见曲北如此率真、和善,好奇地道:“少爷,你们竟不知晓来廖府所谓何事?”
曲桑自然地答道:“前来抢劫,抢钱,抢吃的。”
几人脸色一变,又忙跪下道:“小姐,万万不可开此玩笑。”
曲桑实在受不了几人跪来跪去,往床上一坐,不再讲话。曲北无奈地道:“你们先出去吧,若有需要自是再叫你们。”
这几人应声道是,才站起身来,退了出去,在屋外商量着这两个小主倒真是奇怪。
曲桑朝着哥哥道:“那廖铭伯竟要让我们认他为父,我才不认。”
曲北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监听,才小声地与曲桑道:“桑桑,你放心好啦。今晚蒙大哥他们便来救我们。”
曲桑十分不解地道:“哥,你看廖家戒卫如此森严。他们怎么进的来?”
曲北也有此担心,却只能安慰道:“桑桑放心,既然蒙大哥他们如此说,那必是有办法。我们二人切莫露馅便可。”
直到傍晚,才有人来此叫两人前去吃饭。
晚饭只有廖铭伯与曲北三人,却摆二十几道菜,丰富异常,倒也能显得廖铭伯心情十分不错。
曲桑双眼直愣愣地盯着美食,不自觉地吞咽一口口水。
廖铭伯见到她那模样,轻轻笑道:“既然饿了,快吃吧”
其间,廖铭伯首次问道:“你二人叫何姓名?”
曲桑只顾着吃,哪里肯回答,曲北答道:“我名曲北,妹妹名为曲桑。”
廖铭伯道:“曲北,曲桑。倒是好名字,以后你们便改名为廖北、廖桑吧。”
曲北一愣,原本想着,只要熬过今晚便相安无事,那廖铭伯应不会如此着急逼迫两人认贼作父,却没料想此事来的如此之快。他哪知廖铭伯看了两人面容之后,极为满意,恨不得二人立刻认他为父。
曲桑更是被此话生生呛住,吃了一惊,正欲开口,却被曲北止住。曲北开口问道:“为何改名?”
“我已收你俩为义子、义女,自然要舍曲从廖。”
“可你还未征得我俩同意。”
“此事,由我做主便可。”
听罢,曲北也不再做声,也不反驳。廖铭伯接着道:“你俩认我做父,自是不需漂泊流浪,反倒一跃成为人中龙凤,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们可知这是多少人想要的福分?”
曲北只得使出拖延之计,道:“我们可有时间考虑?”
见廖铭伯点点头,曲北便心中一喜,以为此计有效,却又听到廖铭伯开口道:“一炷香的时间。”
这刚燃起来的希望之火便被一盆水浇灭,该如何应对才好,曲北暗暗思索,道:“认父为伦理大事,我俩还需认真考虑,一炷香时间未免太短。”
“要多久?”
曲北略有思考,回道:“一天应是最好。”
廖铭伯之前养过的那些义子,一到廖家便已被他逼迫认父,本就性急,又着实喜欢这俩娃娃,哪里能忍,当下便摇头道:“太久,就一炷香时间。”
廖铭伯反倒已觉得自己已十分宽容,曲北却暗道此人真是极为霸道,但一刻钟的时间自是不能接受,无论如何都要再争取时间,又想了一番,开口道:“可否通融一晚?”
见曲北一推再推,廖铭伯已有不悦,道:“不行。”
倒是曲桑,一直未参和两人对话,两眼闪光,正想起那晚华一言教与两人的应对之法,正适用于眼前这种情况,便问道:“我有一事不解,可否一问?”
廖铭伯道:“说罢。”
“我自出生,便没见过父母。心中便一直存有一问,这父亲究竟有何用?”
廖铭伯一怔,显然未料到曲桑会有此问。
这一年廖铭伯倒认得几个义子,哪个不是对他百依百顺,却都难以让他满意,最后全被他命人带到外面处理掉。反观眼前的情形,廖铭伯一时有些谨慎起来,为何曲桑能有此超越她年龄的一问,自己更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为何要当一个父亲?
曲北经曲桑提醒,也记得那华一言所说,却没想到真凑效起来。看着廖铭伯陷入沉思,两人一时都不敢打扰,便默默地坐在那里。
半晌之后,廖铭伯忽然道:“时间延至明日早晨。”
便起身离席而去,见到他离开。曲北二人才长一口气,却也不敢在此讨论这些事情,只是相视一笑。曲北道:“桑桑,你快多吃点吧。”
廖铭伯回到房间,命人泡一壶新茶,独自饮起来,过了两柱香时间,唤来手下,要求今晚加强戒备,那人便吩咐了下去。廖铭伯倚着窗口,轻道:“或许是我多想了吧。”
曲北、曲桑吃饱喝足之后,才在仆人引领下返回自己住处。一回去两人便躺倒床上,丝毫不担心明日之事。
两人又闲聊半天,一时间竟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曲北却心生警觉,连忙以神识查看两人身体,这才发现两人经脉竟被一股神秘外力占据,只道:“不好,那廖铭伯竟在饭菜里下毒”,
“哥,我也中毒了!”曲桑也惊呼道。
这毒倒发做奇快,两人又修为薄弱,身子一侧,便昏厥过去。
廖铭伯也发现异样,神识覆盖之内,一个个奴仆竟纷纷倒地,心中蹊跷,便飞身入院,院中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摇曳的灯火,果然所有奴仆都昏倒在地,无一幸免。不禁勃然大怒,道:“是谁敢到廖家放肆!”
左思右想,却忽然想到曲桑那奇怪的一言,不由得怒火中烧,定是那两个小娃娃的问题,怪不得今晚都鬼鬼祟祟。
驾驭着锋阳剑便飞往两人住所,欲擒了两人是问,神识探入,却发现两人都昏躺在床上,中毒更深。心中起了迟疑,怎么这二人中毒还更深些。
一时便停在空中,捉摸不定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方来着不善,以毒先攻。这毒到底是如何下的?但这俩娃娃与仆人虽都昏迷过去,却都不伤性命。为何下了毒又不取人性命?下毒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廖铭伯便认真思索起来,却毫无头绪,反倒心中更为阴郁。
到底是谁,敢明目张胆地与廖家作对。廖铭伯满肚怒火,无处发泄。却忽然感受到体内异样,这才发现一股奇异的力量源源不断涌入经脉之中,心道不好,自己也中了毒。连忙驾驭锋阳剑返回自己西院住处。
一路走来,廖家那些巡逻的武者修为低下的,接连倒地,剩下之人皆慌乱起来,纷纷盘腿而坐,运功打坐,欲祛除体内之毒。
这是一场针对廖家的阴谋,廖铭伯冷笑一声,缓缓地道:“该来的始终会来,既然敢与廖家作对,我定让你后悔。”
廖铭伯倒也真有英雄气概,此刻丝毫不慌不忙,返至房间之内,才开始运功逼毒。
那奇异的力量进入经脉之后,便开始吞噬武力,堵塞在经脉之中,截断武力运转的循环。廖铭伯辨认出来,这迹象怕是中了失心引之毒!
廖家彻底陷入困境。但不知为何,打坐中的廖铭伯嘴角却闪着诡异笑容。
这失心引当真是厉害,半个时辰后,廖家院内所有警戒之人全都昏倒在地。
就在此时,一声哨声忽地在廖家上空响起,一众黑色人影才纷纷飞至料架上空,从空中跃至廖家,正是天喻山寨众人。
慕苓扫了一眼众人道:“蒙大哥,这边交给你。我跟华一言先去救曲北二人。”
蒙剑生点头道:“这次真亏了他们二人,才使得一切如此顺利。你俩且去营救他们二人,再来与我汇合。”
慕苓与华一言走后,蒙剑生便命令两百名弟兄,将这一千余人全部绑了起来,扔到院里,黑压压一片,倒是极为壮观。
廖家极为庞大,找起曲北、曲桑却真有些困难。慕苓二人便想了个法子,驾着飞剑,在廖家上空划过两道荧光,以神识探入脚下楼宇,很快便寻得曲北、曲桑。
慕苓从怀中掏出两颗黑色丹药,乃是那失心引的解药,喂曲北、曲桑各服一颗。又与华一言运起功力,分别输入二人体内,助其解毒,曲北二人很快便转醒。
曲桑看到二人,惊喜地道:“咦,慕姐姐,华二哥,你们真的来救我们了。”
慕苓笑道:“慕姐姐自是不舍得丢下桑桑。”
曲北想起昏倒之事,与二人诉道:“那廖铭伯竟然在饭菜中下毒。若不是华二哥跟慕姐姐相救,我们恐怕凶多吉少了。”
华一言与慕苓便轻笑起来。曲桑不满地道:“慕姐姐、华一言,我们被歹人下毒,你们却还幸灾乐祸,取笑我们。”
慕苓道:“你口中的歹人便是你们自己,我又如何不笑?”
曲桑竟不知所言何意,曲北也是奇道:“你是指这毒乃我二人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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