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渡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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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听方生这般说,猛然一怔,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齐御风曾对他说过的一事,乃是东海巨鲸帮麦正解救他与恒山派等人,大破了嵩山派的埋伏,当即不禁问道:“可是现在巨鲸帮那一伙人?”

方生点了点头道:“不错,但是那巨鲸帮只是这其中一支,此人收拢了海沙帮、白蛟帮、巨鲸帮,天河帮等多家水上帮派,以辽东长生岛为根基,属下啸聚上万,皆传下一路直刀刀法,诡异莫测,但却从不露真实面目,此人行动诡秘异常,虽然自称姓丘,但江湖之上,却从未听说过这般姓丘的好汉,可着实令人纳闷。”

峨嵋派掌门金光上人听闻此事,惊讶道:“哦?我久不出世,江湖上居然又了这等人物,倘若他不似余沧海那般下作,倒可与他当面谈上一谈。”

方生摇头道:“此人虽有如此基业,但血债累累,手上的冤魂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些年这路江湖贼寇滋扰东海,为祸端地不小,手上每一份银子,都带着我大明海滨之民的鲜血,这等人物,不交也罢。”

方生素来纯朴直言,想到什么,便说出什么,那金光上人也是修佛淡泊之人,当即也不生气,便点了点头道:“若是如此,这等人物还是尽早降服为妙,以免像余沧海那样为非作歹,生了许多祸事,现在心中想起,老衲也好生惭愧。”

令狐冲心道,那余沧海虽然是你川人一脉,但降服他的人却是齐御风、而收监之地乃是少林寺。你却惭愧些什么?

金光上人见众人面带疑惑之色,便答道:“他为祸江湖。多使‘摧心掌’功夫,这路武功虽算不得什么厉害招数。但却是我峨眉派创派祖师郭襄郭祖师的家传武功。我早年有一位俗家师妹,嫁给了余沧海,便将这路峨眉派武功带入了青城派中,两派前些年互有交际,离得也不算远,所以我与他常以师兄师弟相称,也教会了他不少武学上的诀窍。”

“我师妹后来身死,余沧海又娶了好几个小妾,搞的乌烟瘴气。我等出家之人,不便与他继续交往,这关系便渐渐淡了。后来,他又倚仗‘摧心掌’功夫,在江湖上多树强敌,我看不过去,屡次修书规劝,却也不得,导致他嚣张跋扈。称霸川西,才酿成了后来得祸患,现在想来,不如当时就对这等人物严加规范。抑制于苗头之中,不能一味姑息养奸,妥协退让。否则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则悔之晚矣。”

方生起先一怔。随即便知道这乃是金光大师的金玉良言,少林派既然早知道这姓丘之人不是好鸟。却为何不早早对付,只等他发展得有上万之众,尾大不掉,才跟正教人物商议铲除此人之计?

而且那左冷禅的嵩山一派,与少林寺近在咫尺,居然也能让他们千里奔波,将南少林灭掉,实在却令人对少林派有一丝不佩服之感。

方生苦笑道:“我师兄原本一切皆有定计,谁想泰山一战,方寸尽失,事到如今,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望正教武林能够携起手来,共心协力,共渡此难关了。”

当即众人都点头称是,将这四路魔头在心中牢牢记住,不住想着自己哪一亩三分地上,却可能碰到那个煞星,当即众人有一说一,便将自己所知的江湖消息,又一一说出。

令狐冲在泰山之上时,便曾求肯过少林派帮忙打探齐御风的下落,他此时悄悄临近方生大师,再次提及,却见方生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这一次此人失踪,以少林方证最为心焦,他前后投书数百封,请求了依附少林门下的齐鲁境内的各家镖局、山寨帮忙打听,但却无论如何,也没人见到这少年的踪影。

当即这一日,各派商量了御敌的细节,何处若有敌踪,何派出来抗敌,何派出来掩护,如何退却,诸派如何联络,诸多小门小派受何人节制,,值此危亡之秋,又有少林派主持发号施令,众人也不好多说,当即都商量得妥妥当当。

待众人商必,方生又说出东方不败与华山派的在泰山定下的三月之约,当即众人都轰然应承,表示现在就留在华山,等着两月之后,日月神教来攻。

当日里,便有精通奇门之术之人,选定华山之上的绝险之地,等着日月神教攻山之前,便布置机关,埋伏陷阱,教他等有来无回。

其余人马,便各自操练,秣兵砺马,准备来日与邪道人物决一死战,一时天下武林豪杰,众志成城,同心协力,原先有些仇嫌的,也是是一笔勾销,江湖之上,竟复现出当年驱除胡虏的盛况。

令狐冲指点门下弟子武功,平日也刻苦磨练,只寻思现买现卖,等来日与日月神教决战之日,便也多杀几人,叫东方不败大吃一惊,只不过这‘独孤九剑’及‘紫霞神功’的上乘境界,其中精要,每一处都足供他思索良久,进境甚缓,好在山上此时奇人异士颇多,他多加请教,方生等人也不厌其烦,为他解说,登时令他窥见了武学之中一个从未涉足的奇妙境界。

这一日天色微润,他登临朝阳峰绝顶,沉思片刻,起舞练剑,对于独孤九剑中种种奇妙之处,又有新得,正自喜悦之际,突然见东北角上涌起一大片乌云,这乌云涌得甚快,一阵风过去,便淅淅沥沥,撒下细细的雨点来。

他对于进益之功,甚为急迫,当即便运起内功,一股暖气由丹田升了上来,以为相抗,不一会儿便全身滚热,衣服上的水气渐渐散发。云蒸霞蔚,甚为壮观。

只是那雨越下越大,越来越急,他内功再高。终究也未能达到方证与东方不败那般境界,过不多久。他便全身湿透,如同水池中捞出来的一般。

他心中惘然。不由得焦躁起来,心道此时大难将近,自己这剑法却尚未纯熟,而平日迎来送往,练功时间本已不多,如此下去,可怎么了得?

他想了一想,咬紧牙关,当即又是一剑刺出。手腕略抖,登时嗤一声响,长剑破开雨帘,登时将将一尺之内的雨点,都聚在了剑脊之上。

他心道,据说兵刃练到极致之时,水泼不透,针插不进。我既然已经学会了这等天下至巧的剑法,却缘何不能练成这般功夫?当即他轻舞长剑。不断圈转,想起齐御风曾使过的‘太极剑法’的诀窍,用意不断,连绵有致。便在这山上琢磨了起来。

又过几招,他对这太极剑法渐生感悟,心中所得。当即心无旁骛,全心都沉浸在剑道之中。以往寂寞凄凉之感,一时全然不见。他本来天生爱好热闹。喜友好酒,对习武一事,只仗着聪明伶俐,但此时历经风霜,却也不由得不多了一份坚毅。

他长剑越使越快,越练越精,对周围环境变化浑然不觉。

此时天色又变,漆黑如墨,霹雳一个接着一个而落,电光火石,风狂雨啸,那闪电与雷霆之间,几无间隔,只听的震耳欲聋的一声,他身边一块大石立刻被击得粉碎,他却充耳不闻,只是全身贯注,一心只在那剑尖运转之上。

天空中,奇形怪状的闪电掠过墨黑的天空,或如树枝,或如长矛。大片白光忽隐忽现,时而照出令狐冲坚毅的俊脸,他手中长剑也泛出闪电般的光芒,亮灼灼,白森森,直如冷电斜倚,凌云劈空一般。

突然之间,一个大雷闪过,映得他眼前一片空白,几乎花了眼睛,尚未听到雷声,便觉得身躯一麻,足下无力,几欲翻身跌倒,他猛吸一口气,张口一呼,只觉得体内气息猛升,立刻便通了一周,而与此同时,他周身电光急闪,又几道闪电劈了下来,令狐冲只听的雷声一轰,便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令狐冲才缓缓转醒,他霍然站起,不由得脸上露出惘然之色,浑然不知何事,看看四下,他此时早已衣衫褴褛,身上各处不断流出鲜血,混着泥浆砂石,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略一提真气,只觉得体内真气充溢,周身有一股灼热之极的气流不断流转,虽然全身湿透,却有些口干舌燥,头脑晕眩,肌肤焦灼,似乎体内要爆裂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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