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落空十(1 / 1)
黎晓桂这一睡就睡到了隔清晨,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清秀的丫鬟坐在自己边打盹儿,小小的脑袋像啄米的鸡仔儿,不住的往下点着。
“喂!”她喊了一声,那丫鬟被惊醒。
“啊!桂小姐您醒了!”
“这是那儿?”
丫鬟笑嘻嘻的扶她起,边回答她的问题。“桂小姐忘啦?荣爷昨儿派人请您过府,谁知您上了车就睡过去了,荣爷见了心疼您,就吩咐让您好好歇息,等睡好了再去见就。”
“那你是……”
“奴婢叫鸳儿,荣爷说刘嬷嬷也不知何时能养好来,总不能她养伤,就让您没人侍候,便叫奴婢来侍候您。”
黎晓桂皱着眉头:“不用了,我又不是什么都要人侍候的女。”
“桂小姐可说差了,您可是我们西夏王族的公主,按宫制边光是大宫女就该有八个,奴婢这般的连小宫女都排不上呢!桂小姐可是嫌弃奴婢?”说着便泪如雨下,跪到地上去哀恳求了。
黎晓桂一时语凝,她怎么会不知按西夏王宫的规制,自己边该有八大宫女,十二个小宫女,六个嬷嬷,粗使宫女及仆妇尚不在此列呢?只是她不想为此去跟堂兄争取,她恨不得自己能完全脱离他的掌控,他没有安排宫女、嬷嬷们给她,她反而万般庆幸。
见鸳儿仍在哭泣,她不觉得头疼,最后只好忍下接受她了。
黎晓桂由鸳儿侍候着去见黎复荣,黎复荣话说得很少,黎晓桂倒是梨花带泪哭诉自己的委屈。翻来覆去的就是求黎复荣为她做主,却没说明白为她做什么主。
鸳儿悄悄抬眼看了上首的黎复荣,黎复荣端着茶,慢慢的拨弄着茶叶,状似不在意,其实从他的坐姿及泛白的手指,可以看出他的不悦,她想了下,轻轻的开口劝道:“小姐,您有话好好说。别这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爷欺负您了!”
“我我我……”黎晓桂拿着绢帕抹脸,不知如何往下说,鸳儿又劝了几句,她似突然想通什么,“大伯父,侄女儿求您,为侄女做主。出面去跟蓝家商议侄女儿的婚事。”
黎复荣面上未显心里却已怒火涛天,这个蠢丫头。“晓桂啊!你可知蓝慕远一家与咱们黎氏之前,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侄女有信心能让他不计较的。”黎晓桂羞红了脸,两眼扑闪着光芒,一脸的梦幻兴奋,黎复荣心里微叹。这个孩子当真是被蓝慕远下药给迷了不成?这般痴迷纠缠于人……
又说了几句空泛安抚的话,把黎晓桂遣下去后,黎复荣才重重的叹口气。“这个傻孩子啊!”
屋里头的人都不敢擅动,静待黎复荣发话。“让人把她看牢了。不要让她跑出去,等我与皇爷商议后。再来处置她!”
管事们点头应诺,黎复荣等所有的人都退出去后。才摇头叹息,黎氏没有新血注入,他年纪大了,有心无力,就算再纳妾收房也生不出孩子,侄子体弱,他边的女人不比自己少,可是自己好歹都曾有过几个孩子,只是在战乱中亡故,但皇爷的女人们是连喜讯都不曾有,黎复荣暗想,侄子该不会是有问题吧!
但这种事,事关男人的尊严、面子,他不能问,只能旁敲侧击从大夫那里去问,却招来皇爷防备他,算来,如今唯一有机会生下新生命的只余黎晓桂,结果皇爷的作法,却要推黎晓桂去死!
他真是不明白这个侄子,他脑子里究竟想些什么?
京里的八皇子接获宁夏传来的消息,朗笑着倒在榻上,他边的幕僚低声在旁劝道:“下,您还是收敛些的好。”
“收敛什么?哼!传令下去,要动就动个彻底,我记得蓝守海的三儿子在京里是吧?”
“是,不过那一位虽有官只挂着闲差,在京里不引人注意。”
八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谁让他姓蓝,蓝守海的父兄,我不好动他们,但是连个从六品的小官,我都捏不死他,岂不叫人小瞧了?还有他几个侄子、侄女们,都去给我仔细的查清楚来,想法子整一整他们。”
接下来的子里,蓝家及蓝家的姻亲们全都焦头烂额,不是这家被人告到官里仗势欺人,就是那家被人堵上门抬棺喊冤,一件件一桩桩全是似是而非的罪名,谁家里没有几件**不得对外人道的事,被这么一闹腾,朝中上下全为之震动。
御史台的小言官们如嗜血的狂鲨,磨刀霍霍想要抓着这些权贵的把柄,却让上头的御史压着,一名年轻气盛的言官便不服的问:“大人为何不让我等弹劾?难道大人也畏于几位爵爷的权势不成?”
“你们这些笨蛋,真要沦为皇子们争权夺利的刀?”
言官们不敢与御史们硬杠,但是弹劾的折子依旧送了上去,折子送到皇帝那里,皇帝的反应很快,出手敲打了几个言论最激烈的言官,被弹劾的人全然无事,言官们不敢再动,有个机灵的,跑去问位老御史,“皇上为何是这般的反应?”
“当然是因为皇上英明!”老御史冷瞪未满三十的言官一眼。“这些一看就是捕风捉影的事儿,偏你们当回事的上奏弹劾人。”换句话说,皇上不敲你们几个要敲谁出气?
言官犹不服气。“怎么会是捕风捉影的事儿?您瞧,这一件昭德二十一年,端宁伯世子当街纵仆行凶……”
“你可知端宁伯世子今年多大?”
言官冷不防被这么一问,不由当场愣住。“不知道吧!端宁伯世子今七岁,你自己想吧!”老御史说完便拂袖而去,言官扳着手指头算了算,端宁伯世子被告发的那年才三岁。一个三岁的小娃要如何当街纵仆行凶?当下跑来问话的言官冒了冷汗,回头一一详查,最后颓然抹汗与同僚们说明自己所发现的事。
“不会只有这件案子如此吧?”
“不,这些案子全是如此……都是虚构的!”众小言官们火了,这谁搞得啊!害得大家被坑了一把,这要是查出来,肯定要参死他,哼哼哼!
众小言官们火气未消,他们的上司一个个被皇帝叫去聊天,回来又好生敲打一番这些后辈们。众小言官前怒未消,又被上官拍得满头包,火大了啊!发挥言官们八卦的特,走大街串小巷,把这些事查得清清楚楚,此祸源头直指八皇子府。
这一回小言官们学聪明了,他们之前才被皇帝、上官狠拍一顿,这回若再贸然弹劾八皇子。这不是想抽吗?他们凑在一块儿参详一番后,将消息卖给了三皇子。
如果三皇子想要安然坐上太子的宝座,八皇子便成了他最大的问题,不是助力,你也不能拖后腿吧?
三皇子怒极,“他是疯了是吧!”都已经被皇帝下令足的人。还能兴风作浪四处搅和,三皇子取下书房里挂的宝剑,就要出门想要做了八皇子。
他的幕僚见状纷纷上前苦劝着,有人急喊侍卫进来相拦。一番闹腾后,有人喊了声:“看来八下不除。下无法安枕啊!”
三皇子大喜。“先生说的是。”
四皇子离京后,便直奔宁夏而来。但路上却遭逢刺客,一番激烈厮杀之后,双方皆死伤惨重,剩余的侍卫护着四皇子逃往永宁山庄,谁知在山脚下的小村里,又遇伏击,幸而这次来袭的人数不多,一行人击溃来袭的刺客,狼狈不堪奔向永宁山庄。
永宁山庄的侍卫早就通知了黎内官,但是知道与亲眼看到的感受,还是有差别的。
黎内官看到四皇子,差点就认不住出来,四皇子向来注重仪容,如今却乱发四散,外袍披在肩上,健壮的膛上缠着渗出血渍的白布,脸上更是黑一块红一块的,一双利眼亮得吓人,当下就把黎内官吓得腿软,差点就站不住,幸而旁边的小内侍扶住他,才不致丢脸。
“四下这是怎么了?”他抖着声问道。
“哎!”四皇子重重的叹口气,指着受了重伤躺在担架上的黄内官道:“先找大夫救治他们。”
黎内官顺着四皇子的手看过去,只见粗喘着气的黄内官肚腹间有个碗大的伤口,正汨汨的流着鲜血,他赶紧命人请大夫,又命永宁山庄中待命的侍卫提高警觉,然后自己领着四皇子他们进正院。
将人安置妥,他遂转命人传讯给十二皇子。“慢。”四皇子开口喊住他。
“下?”黎内官疑惑的回头。
“你让人传讯给阿朔不够,得传给皇上的隐龙卫才成。”
“隐龙卫?”
四皇子看他一眼,“你知他们在宁夏吧?”
“知道。”黎内官看着大夫为四皇子拆开上染血的纱布,觉得头很昏。“下您这是怎么了?”
“呵,不过是有人等不及了吧!”四皇子微眯了眼,冷笑的道。
黎内官不敢多问,大夫抖着手为四皇子上药,然后仔细的裹上新的纱布,交代不能碰水、扯裂伤口,忌酒、辛辣的食物等该注意的事后,大夫便告退出去开药方。
“我传给你的消息,你可给阿朔和蓝守海送去?”
“有,一式二分,每一封都是如此。”
“那就好。”
黎内官迟疑半晌才问道:“下,八下真的对蓝家的人和姻亲们出手?”
“是啊!那个呆子!自掘坟墓啊!”四皇子一笑就扯痛伤口,疼得他龇牙裂嘴的,黎内官想到最近的那则消息,不由又问:“那蓝家的三爷……”
“放心吧!命无忧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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