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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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代号是黑鸦,是一名暗杀者。

暗杀者是活在黑暗中的职业,被人恐惧的同时又被人厌弃,自从幼年时期和弟弟走失之后,我便被暗杀者工会的一名成员收养,二十多年来我一直苦练着杀人的技巧,死在我手上人不计其数,他们有的是富商有的是高官,也有的是佣兵,在死亡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佣兵为了悬赏可以做任何事,小到搬砖添瓦,大到参与战争,但是佣兵工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能随便发布暗杀任务,每一个暗杀任务都要经过严格的裁定才能确定是否要公布,但暗杀者不需要这个过程。

暗杀者工会会接一切能力范围内的暗杀任务,只要你付得出足够的代价,而且暗杀者工会的一切行动都是严格保密的,每一位暗杀者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能够应付各种突发情况,一旦被捕也有自杀的方法保证情报不泄露。

大多数暗杀者都是工会自己培养的,但是也有少数后来加入的暗杀者,这类暗杀者要经过严格的筛选和再培训才能成为正式的成员,他们往往都是被仇敌逼到走投无路又或是修炼着什么恶毒的功法被世人所不容,而一旦成为正式的成员,就相当于死了一次,从此以后以代号生存。工会会抹销掉你一切存在的痕迹,无人能再寻觅到你,而代价是你必须签订恶毒的契约,成为服从工会一切安排的杀人机器。

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是暂时作为一把刀,斩杀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任何敌人,不过只能出一次手。暗杀者执行任务时一般都独来独往,因为知道的人越多暗杀越容易暴露,不过雇主付出了足够的代价,让工会破了一次例。

出发之后路途上一直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直到到达巨木镇之后,才出现了一个敌人,也就是现在和九人激战的晨。

暗杀者都有修习隐藏气息的秘法,尤其是我从小便修炼阴影斗气,这是只有暗杀者工会才掌握的斗气,特性是隐匿,可以让自己融入环境之中,并且这种斗气催动起来很难被发觉。虽然我现在只有七阶后期的实力,但是同时使用秘法和斗气的情况下,我有把握让自己在大部分八阶的修炼者面前消失,另外,既然是暗杀,肯定还有很多其他的恶毒手段,我最好的战绩就是在一个月前,暗杀了一位八阶初期的武者,虽然有运气的成分,但是暗杀是只看结果的。

现在我正潜伏在树林之中,身体已经完全融入了周围的环境,这个目标看起来很强,但是可惜的是,他也不可能看破我最得意的伪装。

他们现在已经缠斗了有五分钟了,我一直在积蓄力量,黑色的斗气不断涌入腰间那把连剑锋都是黑色的匕首,这是混入了黑金的匕首,黑金虽然没有紫金那么坚固,但是铸造的武器却非常的锋利。

在等待机会的同时我也在观察这个目标的路数,但越看我越觉得好奇,我第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武者,从头到尾都没用斗气,无法判断他斗气的特性,但是他仅凭那具身体,居然可以正面和八名六阶后期的武者和一位七阶初期的武者抗衡,甚至在同时还有余力保护身后的灼炎虎。

就在这时,灼炎虎突然起身狂奔,八名六阶后期武者立刻转移目标朝灼炎虎出手,但晨非常及时地将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八把刀全部劈在了他的身体上,斗气发出爆鸣声,气浪掀起大量的灰尘,离他们不远处的几棵大树居然被这气浪硬生生折断了,可在这狂风暴雨的攻击下,他却纹丝不动。

何等坚硬的身体!我不禁也有些动容,用身体直接去阻挡武技,这已经脱离人类的范畴了吧?就连魔兽也不一定能做到这种程度。

“大地裂斩!”带头的那个年轻人突然大喝一声,明黄色的斗气迅速缠绕在他手中的大刀上,将刀刃的长度延伸了接近三米,此时晨正被八名六阶武者控制在了原地,正是偷袭的大好机会,我像一只豹子一样弓起了脊椎,舍弃了所有的杂念,将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了这一击上。

身为暗杀者,当然不可能想着和目标打持久战,正所谓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只有一招,但绝对致命。

锋利的武器,大量的斗气,以及精妙的时机,是构成暗杀者致命一击的三要素。

现在,这三点一应俱全——

就当晨脱身去抵挡大地裂斩的同时,我出手了,只见寒芒一现,如同毒蛇吐信,我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在九道震惊的视线中,匕首宛如致命的毒牙切开了空气,转瞬间便要抵达那纤细的脖颈上。

这就是暗杀者工会的暗杀者么?另外九个人此时心中也是惊涛骇浪,他们虽然已经对这个杀手有了一定的判断,但这一击真的是太完美了,无论是时机的把握还是力量的凝聚程度,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虽然没用其他武技那么声势浩大,但这恰恰是力量内敛的表现,这说明他对于自身力量的控制已经相当精准了,很少有力量泄露到外界。

“我说呢,你怎么一直挂在那儿。”晨突然转过头,完全不顾来自前方的攻击,他脸上的讶异在黑鸦的眼中就像是世上最大的羞辱。

“永别了!”他心中念道,匕首划过黑色的轨迹朝晨的眼睛刺去,这正是不自信的表现,他不愿意相信晨早就看破了他的伪装,但同时又对此深深警戒着,所以临时选择了还是攻击更脆弱的眼睛。

哪怕他是八阶巅峰,不,就算是星辰阶,这个距离也没有任何退路!而眼睛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一旦匕首贯穿他的眼睛,匕首上的剧毒和凶狠的斗气会将的脑部完全破坏,一想到自己居然能刺杀如此之强的人,握住匕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就像是一个艺术家在为自己呕心沥血的作品添上最后一笔。

“铮!”

下一瞬间,所有的攻击都降临到他的身体,场上就像是放烟花一样,黑色和黄色的斗气相互交错,大地就像是豆腐一样出现了无数蜘蛛网般的裂痕,中心的地面更是直接沉了下去,雷鸣般的巨响响彻全场,连躲避在洞穴最深处的八人也忍不住战栗起来。

这就是高级佣兵的战斗么,别说插手了,恐怕是余波都能让他们重伤。

“力气用完了就可以冷静地谈一谈了吧。”

黑鸦感觉自己的匕首就像扎在了紫金上面,光是反震就让自己的手臂感觉快要骨折了,自己的斗气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能进入他的体内,全部被弹了回来,而另一边,那由斗气构成的刀刃结结实实地劈在了晨的头顶,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化为了碎片,而晨连头发也没断一根。

他是怪物吗?

两人心中同时出现了这个想法,刚想脱身却发现武器被牢牢钳住根本无法摆脱,锋利的黑金铸造的匕首在他手中似乎变成了钝铁一样,两个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武器撤退。

“我的任务中,可没有说过我要对付这种怪物。”

黑鸦停在树的阴影里,大口喘着粗气,他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般惊惧过,从头到尾,没有用过一丝一毫的斗气,但却完全无视他们所有的攻击,自以为完美的必杀一击不旦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还被夺走了武器,现在他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耻辱了,剩下的唯有恐惧。

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受到任何来自晨的伤害,但这一点更让他们觉得晨的轻松写意。

“你以为我想遇到这种怪物吗?”带头的年轻人声音颤抖,那把刀可是他最心爱之物,但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放弃,而剩下的那八人则露出了更加震惊的眼神,他们的头领有什么实力他们是最清楚的,可是他的语气现在却满是恐惧。

“说真的,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晨从漫天的尘土中走了出来,原本就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现在已经彻底不见了,裸露出他年轻又精壮的身体,配上他那张清秀的面庞,就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年,“为什么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你......您到底是什么目的?”带头的年轻人不觉得自己现在还有什么机会了,以晨的实力,拿出真正的水平,自己这些人都是炮灰,不过从晨之前的举动来看,好像并没有杀意,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

“我从一开始就表明了来意,是你们自己不相信啊,”晨的语气有些苦恼,“能不能适可而止啊,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对了,武器还给你们,看你们的样子这是很珍贵的东西吧。”

“为什么我会有种莫名的感动呢?”带头的年轻人心中有些怪异,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晨这样的高手,就像是做梦一样,和他心目中强者的姿态完全不同。

明明那么强,却一直在退让,完全无法理解。

“那么......”他捡起自己的兵器,示意自己的人都退后了几步,向着晨一抱拳,“多谢阁下谅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虽然任务很重要,但是这种情况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万一对方突然变了心思想斩草除根,那可真就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至于继续追寻灼炎虎,更是提不起半点心思,对方的感知能力如此之强,这不是找死么?

“......”黑鸦见此情形,身影也渐渐隐没在黑暗当中,既然雇主都决定放弃了他也没必要自讨苦吃,今天能活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等等,”晨突然叫住了他们,他们顿时心中一凛,背后的冷汗直冒,“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来自哪里呢?”

“御.......御兽之城。”领头的年轻人下意识地说道,但说完他立刻就后悔了,想找个借口遮掩过去,但一对上晨清亮的眼睛,却又一时语塞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好像一撒谎就会被立刻识破一样。

“蠢货。”黑鸦心中暗骂一声,但实际上他也十分心虚,不敢去看晨的眼睛。

“御兽之城么......”晨略有思索,“听名字好像是个有趣的地方。那你们慢慢走,我就不送了。”

“谢,谢谢。”他们顿时松了口气,继续前进。

“等等。先别走。”他们心中又是一惊,但很快就发觉这声音并不是晨的声音。

“青鸦,你怎么跑出去了。”团长冷汗直流,他刚刚就发现了青鸦似乎心情有些激动,但是没想到居然那么冲动,本来自己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的,但是青鸦的举动明显超出了他的预期。

“你又是谁?”领头的年轻人心中都快崩溃了,本来这种小蚂蚁他随手都能捏死,但明显他们是和晨有关系的,他只能忍耐。

“哥哥,是你吗?”但青鸦却完全没去理会他,径直朝树林的黑暗中走去,他的声音似乎在颤抖。

“......”树林中没有任何回应,但是晨却感觉到阴影里的那个身影也在颤抖。

“你一开口我就发觉了,作为风系魔法师,我对声音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青鸦死死地盯着阴影,“人长大之后声音是会变化,但某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抱歉,我不是,”那个声音终于出现了,冰冷无情,宛如刀锋一般,但在晨的耳中那是一把卷口的刀刃,没能那么果断,“我只是条毒蛇,不是你的兄长。”

“那能不能出来一叙?”青鸦眼中布满血丝,依然不想放弃,“我们是双胞胎,一看便知。”

“看来你很爱你的兄长啊,”那个声音竭力压制着什么,“那么让他活在你的记忆里不好么,这世上的遗憾太多太多,人又是贪得无厌的动物,有遗憾才能活的知足。”

“再见,不,是再也不见。”声音渐行渐远,最后细不可闻,只留下已经泪流满面的青鸦在原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遗憾啊。”晨听到的是两个人落泪的声音,心中不禁叹了口气,无论黑鸦是不是青鸦的兄长,他都不可能会愿意承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之处。

“无论你变成毒蛇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啊,那个宁愿被人贩子抓走也要让懦弱的弟弟逃跑的好哥哥啊——”

徒留下青鸦无力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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