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城驿(1 / 1)
沿着五台山西侧河谷低地,经忻州过阳曲,顺着汾水南行三两日便是晋阳城,一路上康传圭表现的十分平静,对军府内派来问安的将吏们也是好言相慰着,摆出了一副倦旅终返的姿态。
“禀知节帅,军府内已经商议好了,迎候的队伍将在为节帅接风。”
军府内的勾当官和声细语地向康传圭禀告着,一面觑着眼小心地打量着其的反应。
“一切随简,如今又不是什么太平日子,老伙计们见见面,就算尽了心意,告知张锴、郭昢这两个小子,可不要铺张。”康传圭倚在驿站的榻上嬉笑道,榻面铺设着厚软的皮子让其感到了很是舒惬。
康传圭的随性让前来试探的军府勾当官也放松了不少,“那军府中当派多少军士们前来护卫?”
康传圭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勾当,这个问题很敏感,让这帮人少带些,恐怕张锴、郭昢等人心内不自安,他们怕被康传圭翻脸当场拿下自己,如果要多带的话,现在这个情势下,又有对主帅不利拥兵自卫的嫌疑,张锴、郭昢等人也是想通过这个问题试探康传圭的心意。
“张锴、郭昢他们看着办吧,沙陀最近也往晋阳潜了不少眼子,稳妥些也是好的。”康传圭手指敲着旁边的榻沿轻声说道。
得到了康传圭的首肯,这位勾当官心里踏实了很多,又请示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之后,其便告退了下去。
康传圭看着其步脚离了屋门,眼内的惺忪顿时一扫而空,“啪啪”康传圭轻声击了数下掌,从帷幕后面转出数名将官。
“都预备好了?”康传圭语调低沉地问道。
“大人放心,一切安排妥当!”下面的一位年轻将领应声答道。
“嗯。”康传圭轻轻地颔首,眼中泛出了点点寒芒,张锴、郭昢,你们的好日子也该过到头了。
位于晋阳城北,临着汾水东畔,
驿舍内的墙壁上还留有先前过往官吏的墨迹,当间一壁上题了几个斗大的草字——曲水临风,甚是精神。
权知河东观察留后丁球此刻正领着阖城官吏们在此迎接新任河东节度使,他感到颇为尴尬,本来自己在晋阳城少尹的位子上坐得挺适应,突然就被张锴、郭昢这帮人硬给推了出来,自请为河东观察留后,留后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河东节度使的预备阶段,这下子真节度使来了,相见场面肯定很尴尬。
一想到要见到康传圭,丁球就不禁用靴底蹭着地面,混乱划着尘土,打发着自己混乱的思维。
一直到日中,康传圭的仪仗才慢悠悠地到达驿站,众官吏们赶紧上前拜见新任节度使大人,康传圭与众人一一寒暄着。
众人随着康传圭一起进入了驿站内,外面的兵众开始戒严,军府的兵众们有意地围在了里层,康传圭的卫队兵士们也没有提出异议,这让本有些犹豫的张锴、郭昢放下了心,和众人一并随新任节度使进入厅堂内。
“列位,康某此番蒙受圣恩,忝列节镇,今后还要仰仗众位相扶,同舟共济。”康传圭趁着驿站内的小吏们穿插传茶之际,开起了腔。
张锴、郭昢等人赶紧随之附和逢迎着,“属下等人自然以康帅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不见得吧?”康传圭突然话锋一转。“想当初崔帅命本将镇戍代州,临行送别叮嘱万分,不想竟然阴阳两隔,甚是痛哉!敢问崔帅可是负了众位?”
一听到康传圭提起崔季康,张锴、郭昢两人就立即觉得头皮发麻,暗叫不好,两人慢慢依着座榻起身便想往外夺门奔逃,谁知刚起身后面出来几人,立时便将两人按的死死的。
旁边的官吏们也是一片哗然,陡变之间,此处驿站里的驿吏们纷纷从腰间抽出剑刃,虎视眈眈地看着众人。
张锴抬起头狠狠地盯着康传圭说道:“你早就更替了人们,设下了这个局来害我们?”
康传圭哈哈一笑,从榻上起身,“这不是害,是你们的报应到了,当初杀催节帅时候,你们就没想过?我再问一句,李蔚大人是怎么死的,那可是朝廷宰辅,你们这些狗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早就应该知道今天。”
“我们死了你们也好不了,外面五千兵士们都是我们的人。”郭昢面目狰狞地呼喝道,“他们饶不了你们的!”
看着色厉内荏的两人,康传圭冷笑着,手向下一挥,“那就让本官看看吧。”
手起刀落,两枚人头随着鲜血顿时滚落在地,喷溅而出的鲜血唬得众人战战兢兢,噤声不言。
“只诛首恶,余者不论!”康传圭昂然走出了驿舍大门,身后跟着的将校手中高擎着张锴、郭昢两人的头颅,鲜血淋漓地滴在石板台阶上。
门外的兵众们猛的见到主将被斩杀,一时惊乱,围在外面的康传圭护卫军斩杀了数个作乱倡首之后,众人才渐渐平息下来,有了康传圭的不会滥杀株连的保证,大家也就丧失了作乱的斗志,毕竟都是为混口饭吃,在编的队伍总比叛军流寇要强很多。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般涂染着林际枝头,康传圭领着众军在日落之前,赶回了晋阳城内,毕竟有朝廷的戒令旨意,康传圭正统的河东节度使地位谁都无法撼动,军府之内很快便平定了下来。
河东军监军周从寓看着面前这位新任的节度使,这位康大人之前与自己不甚熟,自己是随威王赴任时留任河东,经历了两任节帅的更替,面对着纷纭变幻的局面,周从寓感到心力万般憔悴,希望这次康传圭能够稳住河东局面,还河东镇一个安宁吧。
夜深了,料峭的寒风吹过晋阳城的每个角落,早些时日的残雪还未融化,在墙角下冻成了冰碴子。
东城的张锴、郭昢两府此刻灯火通明,两处府邸都被官军围了个水泄不通,里面刀斧之声顿响,正门端坐着的官员听着此刻府内传出的呼喊、惨叫之声,不禁皱起了眉头,新任节度使大人下车伊始便下令族灭张锴、郭昢两人家眷,以告慰往逝的节帅冤魂。
血腥味弥散在空气当中,和着寒风向四周扩散,远处的深院巷口内,不知惊动了哪家的院犬,嘶吼的犬吠很快便传成了一片,此夜,整个晋阳城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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