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人狼大战(1 / 1)
天狼避无可避,一声厉吼,声震山谷,内丹从它嘴中一跃而出,升在它的头顶,如一轮硕大的太阳将它挡在其下。光雨落下,如天河倒悬,倾泻在内丹上,打得它摇摇欲坠,光华黯淡。
那人一惊,怎舍得内丹受损,忙收起光雨,引手一招,抓向内丹。内丹腾空而起,向他飞去。那天狼目眦尽裂,纵力一跃,去吞内丹。陡然,它身下的长鞭弹地升起,化作一条巨蟒,咬住了它的双腿。
这长鞭名唤蛇神鞭,是玄蛇岛的一大利器,以千年巨蟒炼成,可说是神器的仿制品。要将一件法宝炼成神器千难万难,可前人中不乏聪敏才智之士,利用活物炼器,将自己的一半神魂与之交融,这样炼出的法宝,既有法器之利,又兼具有活物的一些天赋神通,端地是一大助力。可这法器有个弊端,一是要将神魂与活物共识,这于修炼大为不利,易受活物的影响干扰,产生幻觉杂念,大有走火入魔之虞。二是两者一体,一伤俱伤,所以向来甚少人炼。要非玄蛇岛血脉有异,天生与巨蟒契合,也不会炼此异术。
天狼不防有此变故,被一下咬中,疼痛难忍,它固是妖体,身体强悍已极,但这巨蟒也是不凡,血口一合之下,几要将它拦腰咬断。可内丹对它重要之极,怎甘被人强行抢去,当下忍着剧痛,汲口倒吸。顿时一人一狼一蟒三者定在空中,那人固夺不去内丹,天狼也吸不回来。
那人为了安全之计,离得稍远,心道:“我将你咬死了,看你还如何跟我争?”当下催巨蟒发力猛咬。
天狼饶是铜皮铁骨,也被咬得骨骼乱响,伸狼尾在巨蟒口中乱扫。它这尾上狼亳硬如钢针,尖锐无比,而巨蠎皮坚肉厚,可口中都是嫩肉,哪经得住它这般扎,顿刺得满嘴是血。
那人感同身受,暗忖此狼颇为棘手,命巨蟒一口一口地活吞了它,看它到了肚中还如何争夺,那时它纵一时不死,也可慢慢消化。
巨蟒于是张开大口,一口一口吞将上去。天狼心知肚明,知如此下去必然无幸,顿激起一股凶戾之心,两只前爪伸过来,在腰上撕抓,想将自己拦腰撕断,来个壮士断腕,以残躯搏命。
它这时不再运劲鼓气抵抗,腰间顿给自己掏出一个大洞,它沿洞口撕扯,眼看就要脱出蛇口。那人一急,俯冲下来就抢内丹。天狼一划拉,硬生生地扯断了身躯,用力一撑,急闪而至,咬向内丹。
那人见天狼这般顽狠,右手虚握,自掌中伸出一柄光刃,形似弯角,迎头插向狼头。天狼若是躲闪,终不免与内丹失之交臂,再也夺不回来。它重伤之下,又失内丹,必死无疑,当下心一横,去势不绝,竟毫不退避,任弯角光刃刺入头颅。
狼头本是天狼最坚硬的地方,那光刃刺进去几分,就再也刺不下去。那人见《犀角映月》也不能一击致命,暗赞天狼身体壮悍,对内丹更是势在必得。这光刃是他功力所聚,已入狼脑数分,一经引爆,天狼不立死也必奄奄一息。正要催力,内丹忽然光华大放,陡地涨大了不少。
那人一惊,此狼竟想自爆内丹,同归于尽。忙左手一记《玄宫室壁》,罩在内丹上,隔绝它与天狼的联系,心中怒意勃发,右手发力,光刃轰然散开,在狼脑内肆虐摧毁。
只听呯的一声,狼头炸开,血肉四溅,两枚狼牙激射而出,迳袭那人。那人一见天狼身死,便即全力阻内丹自爆,怎料有狼牙来袭,两者离得又近,一下不及躲闪,两枚皆都击中,把他射个对穿。
他胸腹齐齐一痛,就见狼牙从这端射入,又从彼端远远飞出,身上陡多出两个血孔来,血流不止。他心中恼恨,暗骂天狼狡猾凶残,临死之际,还要突起反扑,犹恐内丹自爆不够,还用狼牙伤人。只不过这种小伤对他而言实不足一哂,他封了血口,抓住内丹哈哈大笑,刚才与天狼交手虽暂,但也不乏惊险之处,身体还添了小伤,但毕竟大有所获,不虚此行。
他笑罢,忽看向叶求知,道:“小子,过来。”一把将他隔空抓来。
叶求知起初见他们且战且走,暗盼这一人一狼斗得越远越好,自己却不敢稍动,趁机溜走,万一被他们发现,小命立时不保。正看得惊心动魄处,天狼戛然丧命,便知不妙,但心中还存了侥幸,恭声道:“多谢前辈将我从这恶狼手中救出,晚辈感激不尽。我此次回去,必上报师门,言明贵岛的援手之情。”
那人阴侧侧一笑,道:“你是何门子弟,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听到。”
叶求知大惊,不想此人竟不顾忌介赑门,但见他面罩一团黑气,就要下毒手,刹时心胆倶裂,万念俱灰。忽然此人脸上露出惶恐痛苦之色,扒开衣衫,全身黑紫,便见胸腹处各有一个洞口正在腐烂绵延。他口中发出嗬嗬之声,瘫软在地。叶求知一见不好,怕他暴起伤人,忙倒纵去好远。
过了一刻,那人化作一滩墨汁,蚀透身下的岩石,向地下渗去。叶求知见狼牙毒性之烈一至于斯,暗自咋舌。
那内丹本握在那人手中,那人毒一发作,便即心慌失手滚落,并未沾上毒液。叶求知见那人死得惨烈,心有余悸,仍不敢大意,将内丹用真气裹起来,凝水元之气反复冲洗,最后才挖了块石头,做成石匣,将之收起,又顺便捡了蛇神鞭。此人一死,此鞭也即灵性昧灭,形同死物。
他做完这些,回头看一人一狼斗过之地,满目疮痍,暗惊他们的战力非凡,为祸之剧,心想:“这要是落在我头上,哪还有命在,连尸骨必也无存。”认准了方向,向南去了。
那人狼一番大战不要紧,最后双双同归于尽,反便宜了叶求知,白得了一颗珍贵异常的内丹不说,连偷学绝艺的后患也解除了。叶求知临去之时甚是轻松,可接下来的两三天内,隐觉不安,似有人跟在身后一般。可放开神识,四下搜寻,又无人跟在后面。
他心中疑道:“莫非是哪位前辈高人跟着我?”但随即推翻,忖道:“若是高人,以他之力断不可能被我发觉,且他如有所图,尽可将我拿下,又何必一直跟在我后面?那么此人的修为当与我相当了,但为何能逃过我的神识?”叶求知神识之强,远超同辈,跟踪之人既被他感应,又逃过他的神识,这事可就有些奇了?
叶求知惊疑不定,此人一直跟在他身后,令他如芒在背,坐立难安。他不是没想过范秋洛那帮人,可五行宗追查正紧,依此人之力,万难逃过五行宗的眼去,哪会从从容容地跟在他身后。
叶求知寻思良久,骤然加速,到了一处,忽贴上一张隐身符,在原地等候,看看究竟会有谁来。在他料想之中,此人必保持一段距离,不即不离地远远蹑着他,他骤然提速,一下脱出此人的视野,这人定然不防,这样他就可以安然地伏在去路上,守株待兔了。
可等到隐身符的法力堪堪退去,那人也未出现。依叶求知的脚程,如若不停,早就去得远了,那人要是不追,恐怕就此会失去叶求知的踪迹。但此人就是不追来究竟为何?是发现了叶求知已然察觉,因而就此放弃,还是他知道叶求知最终的去向,所以徐徐追来?
叶求知此招无功,只得又再上路。行出不远,又生感应,那人赫然紧随不辍,跟了上来。叶求知大惑不解,此人是如何与他同步共进,行止如一,亦步亦随的,难道此人刚才看穿了隐身符?他既有此能耐修为必定超过自己远甚,为何还是被发觉呢,莫非他在戏耍自己?
叶求知蓦地想起唐可儿来,莫非是她又拐了一得的空空兽,在路上作弄他?依唐可儿之性,此事大有可能。只是他出门已有许多天,焉有这般巧法,与她在路上恰好相遇。况空空兽失踪如此之久,一得岂不心焦如焚,早应把她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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