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索剑讨人 一(1 / 1)
到了第二日,庄里庄外已聚了不少人。待到日上三竿,一行四五人从远处飞来,在离庄尚有里许之地便落了下来,步行来至庄前。一人手执拜帖,穿过人群,来到门口,向西风山庄的弟子道:“青梁派依约前来拜会贵庄,请容通报。”
群豪一听,俱不约而同地向那四五人看去,就见他们个个岳峙渊渟,气度不凡,其中一个老者却是气华内敛,与常人无异,看不出什么特异之处,但其他几个人都以他为首,对其恭敬无比,均是心中一凛,忖道:“这几人都是元婴的修为,难道这老者是化神不成?”
那守门的弟子赶紧拿了拜帖,向内汇报,不一会儿,纪拾风等人迎了出来,向那几人道:“诸位大驾光临,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那老者道:“纪庄主客气,在下穆时恩,率门下弟子前来赔礼,前不久本派有不肖弟子冒犯了贵庄,还乞宽宥。”
纪拾风道:“不敢当,还请里面用茶。”
穆时恩道:“不用了,那不肖徒既当众损了贵庄的颜面,我也当在众人的面前向你赔罪才是。”说完,向纪拾风深躹了一躬。
纪拾风连忙避身让开,说道:“前辈乃是高人,这个如何克当。”心想:“这姓穆的轻轻一句当众赔罪,就将煽动他人前来的事给揭了过去,果然高明,姜还是老的辣。”
众人见穆时恩以化神之尊,向小辈躹躬,大为叹服。有人只道他是屈于纪白神剑之威,有知道真相的却暗暗兴奋,知穆时恩此时持礼越恭,那么就绝不会空手而回。
纪拾风也想到此理,心下更为忐忑,不知那位假老祖可会为此而出头。穆时恩道:“不知那劣徒何在?
纪拾风一示意,顿有人将孔有方提了过来。穆时恩向孔有方厉声喝道:“大胆劣徒,竟敢盗取本门宝剑,到处逞威,你可知罪吗?”
孔有方得了叶求知的保证,知道唯有忍气吞声,虚以委蛇才能活命,忙趴下来磕头,道:“弟子知错了,望师叔饶命。”
穆时恩道:“饶不饶你,先还得看纪庄主怎么说?”意思是暗示孔有方向纪拾风赔罪。
孔有方面对仇家后人,又怎拜得下去,不由心下犹豫。正踌躇间,忽觉两膝弯处一麻,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只得道:“纪庄主,在下此前糊涂,不该得罪贵庄,还望能够原谅。”口中虽是这样说,心中却是泛起无穷的恨意,不想今日落难至此,竟向仇家的后人下跪,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此既是有对纪家的恨意,亦有对青梁派的深恶痛绝,不想为了一把剑,这穆时恩竟逼着他向仇人下跪,尤其是在众目睽暌之下。
众人一阵错愕,前些日还见这孔有方辗转各派,向之挑战,那时何其地狂妄,何其嚣张,现今却跪在了他人的面前,不禁既是解气,又有些怜悯,这种向冤家下跪,可想像其心中是何等的屈辱。
纪拾风知道一旦原谅了孔有方,这穆时恩接下来就要讨剑了,忙让在一旁,冷冷地道:“纪某可不敢当此大礼。”
穆时恩哈哈笑道:“纪庄主大人大量,且饶了这家伙一回,由我带回去严加惩处可好?”
纪拾风道:“这孔有方骄傲自大,堵人庄门,岂能就这样一言了之。”
穆时恩道:“纪庄主说得对,我当以门规严惩不怠。”
纪拾风道:“贵派自有门规,敝庄亦有法则,岂容他人轻易触犯。”
穆时恩道:“据我所知这劣徒虽然行止乖张不逊,但决斗却是公平的,如今已经磕头认错,不知还有何冒犯之处?”
纪拾风一指孔有方,厉声道:“他当日口出狂言,堵在我庄门口,说我庄中出得一人,他下手绝不容情。想我庄中弟子仆役若干,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不乏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他如此狠毒,可还算是修道之人吗?他这般行径,与那妖魔邪徒也无甚区别,若不惩治,岂有公道?”
穆时恩道:“他当时所言恐怕大多出于恫吓,并非真会这样干。”
纪拾风道:“是不是恫吓谁敢断信,难道要拿我庄中之人的性命去尝试吗?”
穆时恩道:“他这话确实极为不妥,就交由我处置可好?”
纪拾风道:“大家各有法纪,你要惩处自无不可,可我西风山庄的尊严又怎来维护,就此交了给你,我西风山庄的颜面何存?”
穆时恩仍淡淡地道:“那你要如何处置?”
纪拾风道:“便让他在敝庄暂住五十年吧。”
青梁派的另一人道:“纪庄主,此人盗剑潜逃,背叛师门,我们将他带回去绝不轻饶,莫非纪庄主以为交给敝派,我们会徇私不成?”
纪拾风心中本就怀疑这一出乃是孔有方与青梁派的一场合谋,其旨在天运石,怎会轻易交人,相信他们的话,说道:“你们如此惩处我无权干涉,但此人触犯了敝庄却不能不加以惩戒,否则怎能以儆效尤!”
那人还待再争,穆时恩却抬手拦道:“好,就交由贵庄处理,五十年后我们再来接他。他冒犯了贵庄,乃咎由自取,自作自受,理应受罚。”
孔有方听到此言,松了口气,叶求知虽然向他保证,会在之后将他从穆时恩等人的手里再盗了出来,放他远走高飞,但焉不知青梁门要回了他之后,在路上即对他下绝手,清理门户,那时万不得已,也只能将保留了数代的秘密,向他们交代了,来换取一命。现在尽管留在西风山庄中囚禁五十年,但这点时间对于修道之人来言也不算太长,况且那纪白神剑答应了放他离去,也不须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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