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还恩（1 / 1）

“天道长果然灵武高强啊！”步斜阳缓缓从空中落下，笑呵呵地说道。

云千载和楚江秋脸上强装微笑，也过来祝贺，夸他功法强大玄妙。

鹤灵惊异地看着天无弃，若有所思。

鹤玄早已偷偷溜走，不知到哪里去了。

得到比他年长很多的道长们的夸奖和追捧，天无弃不禁飘飘然，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步斜阳微笑道：“刚才见天道友的步伐神奇之极，不知其名如何？”

天无弃脱口而出：“其名为‘神行逍遥步’。”

“啊——”

“咦——”

“额——”

三人大吃一惊，各自发出惊叹之声，眼睛紧紧盯着天无弃，仿佛看到了价值连城的宝物。

天无弃看得众人讶异和贪婪的神情，暗道不好。他知道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啊！

步斜阳惊喜若狂：“天道长，你这神行逍遥步，难道是传说中能遁天入地、八门九星、阴阳互逆、天地任逍遥的“神行逍遥步”？”

天无弃神情一呆，他不知道神行逍遥步是否真的有如此神奇。

就算有，也不能承认，他深深知道这一点。忙回道：“天底下哪有如此奥妙的步伐，贫道的神行逍遥游只是一般地闪避之术而已。”

云千载道：“那不知天道长是从哪里习得此技能？”

天无弃道：“贫道先人传授而已。”

先和仙同音，天无弃不想撒谎，故想通过此法蒙混过去。

楚江秋突然哈哈大笑，道：“你说的先人？不是先后的先，是神仙的仙吧。是仙人所传吧！”

天无弃没想到这也能被猜到，心中一惊，但神色如常。

虽然他不想说谎，但并不意味着他不会说谎。相反，奴隶间的坑蒙拐骗更多。在这样的大染缸下，洁身自好不可能存在。天无弃也早就锻炼出说任何谎言而能面不改色的技巧。

天无弃也是大笑，道：“楚道长真能说笑，若有神仙道法，我何至于此？早就隐身于林，修仙去了。”

此话甚是合理。说谎必须合理，才会让人相信。

若不是前几日施药诱出他的底细，楚江秋等三人真会被他此言蒙蔽过去。

虽然他们不能确认天无弃的功法是否是仙人传授，但有一点能确定：他获得了世间难得一见的修炼功法。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得到他的功法。

步斜阳微微一笑道：“道法获得，天定人缘。天道友有幸得到修仙密法，贫道恭喜！不知道友能否分享一二？”

这是直接的索取。天无弃没有想到步斜阳说话如此直白。

心底里，对步斜阳，他其实有一种感激。感谢他从水中把他救出，感谢他在他行功突破之际的指点。

对步斜阳，他也有一点内疚。内疚在叶西风抢占步斜阳的“伏虎”峰时，他因害怕而独自离开。

他思索良久，定定地看着步斜阳，道：“道长对我也算有救命之恩，今日就把我所会的“神行逍遥步”功法告诉于你，从今以后，咱们两不相欠。”

步斜阳一阵激动，激动的是他能够得到“神行逍遥步”。而后忽又感到一阵失落。他的内心深处感到，以后天无弃前途无量，少了这样一个朋友或许损失更大。

天无弃正要讲解心法，云千载突然道：“慢——”

楚江秋不解地看着他，焦急之色溢于言表。他不解。好不容易天无弃准备开口说心法了，云千载却要阻止。

云千载环顾四周，神情严肃，说道：“此处过于空旷，咱们回内室再说。”

步斜阳和楚江秋顿觉有理。修仙之中，不乏听力异常之士，若万一有人偶然路过此地，听到如此要诀，那就太便宜他们了。

天无弃嘴角微撇，也没做声，跟着他们来到道观后院，鹤灵也随行而至。

后院有一处石洞，洞内甚是简陋，仅有道家神像一座，石桌一张，上面供有点心和香火。

石洞并无门，云千载从怀里掏出两张符咒，贴在石洞门口两处。

天无弃忽然感觉洞内寂静无比，原本在洞内还能听到一些外面风声，现在完全听不到了。

“砰”，“砰”，“砰”……

还是能听到有些声音，但听到的居然是心跳之声，五人的心跳之声，他惊诧不已。

步斜阳看出了他的疑问，呵呵一笑，道：“这两张是“闭门符”，这样一贴，什么声音都不会外泄了，当然也不会有声音进来。能听到的只有洞里之声，洞里人的呼吸、心跳之声。”

楚江秋道：“现在请天道友开讲吧！”

天无弃轻咳嗽几声，在洞内却显的无比响亮，如雷轰鸣，这让他惊异万分。

这是真正静室的正常反应。

““神行逍遥步”第一级“九宫八卦步”。始坎、次坤、次震、次巽、复息于中宫……”天无弃缓缓说道，“……“阴阳两仪步”———“神行逍遥步”心法第二级:天地之间，一气而已，惟有动静，遂分阴阳……”。

第一级“九宫八卦步”，步斜阳等三人听后感觉甚是平常，不过如此而已。

第二级“阴阳两仪步”，他们精神一震，感觉收获甚多，均露出兴奋之色，显然各有所获。

第三级“三阳三奇术”，他们顿觉神奇，思绪良多，犹如给他们打开一片天空。

第四级“四象阴阳法”，他们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第五级“五行身法”，他们已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只是傻乎乎地在听着，在记着。

幸亏他们都是修灵之士，虽然听不明白，但记忆力都异于常人，基本都能过耳不忘。

“神行逍遥步”共分九级。天无弃有所保留，并没有全盘托出，只说出了其中五级。“九宫八卦步”、“阴阳两仪步”、“三阳三奇术”、“四象阴阳法”和“五行身法”。

后面还有“六合仙踪”、“七星星君法”、“八门九星大法”和“二十四山神法”没有说出。

五级讲完，步斜阳等三人听得如痴如醉，呆若木鸡。他们想不到世间居然有如此神奇步伐。

步斜阳低头叹息：“想不到世间竟然有如此神奇步伐，可惜我们年已垂暮，有生之年恐怕无法完全参悟。恨哉！”

云千载宽慰道：“道法自然，事在人为，步师弟不要太过执着。保持平常之心，说不定那天就能得道成仙呢。”

楚江秋道：“云师兄说的对，尘世间有很多比我们更老之辈，不也忽然突破自我，飞升成仙了吗？”

步斜阳道：“奇遇不是每人都会遇到的。”

云千载道：“奇遇虽可遇不可求，但只要我们勤于修炼，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就行。即使不能修仙成功，也无愧于自己这一生了。”

天无弃听闻此言，心头一震，若有所思。他隐隐明了，修仙一途，长路漫漫，绝不会一帆风顺，艰难险阻时刻会出现。

步斜阳猛然抬头，躬身施礼道：“云师兄，受教了。”

他忽然转身，对着天无弃道：“天道友，感谢“神行逍遥步”心法相赠。贫道无以回报，就把“以水投水”之术传于道友吧。”

天无弃惊讶，没想到步斜阳如此慷慨大方。

上次步斜阳和叶西风的大战，他也在场。他也听闻到“以水投水”之术乃苏门绝技，据不外传，而且只有水灵体才能修炼成功。

他有些不解，问道：“难道我是水灵体？可以修炼“以水投水”之术？”

步斜阳昂首道：“贫道对于卦术，看人之术，颇有自信。道友五行缺土，拥有金木水火四种属性，资质实属上乘，将来成就非凡。”

天无弃听后暗道，难怪自己生来是个奴隶，五行缺土，也就是缺土地，看来是天意。现在脱离奴隶身份，修仙资质也很好，看来修仙有望，心中欢喜不已，脸上也露出开心之色。

步斜阳确实对于卦术和看人之术独有一套，但绝对看不出人的属性。

他能知道天无弃的属性，完全是当初他救天无弃于江中之时，曾经用灵气偷偷探测过，因此知晓他的身体属性。

暗地探测别人属性，非正人君子所谓，故步斜阳不能明说。

步斜阳接着开始讲“以水投水”之术。他不仅仅像天无弃那样说出心法，更是把他对于“以水投水”的体会，以及自身理解，也一并详尽说出。

这已不是简单地讲解，完全是若师者般传道授业解惑。

讲解生动，透彻。

步斜阳一讲完，天无弃已经完全明白和掌握，掌握此术的核心。

一个好的师者，能全方面无死角地考虑到学生的困惑点，提前指明方向，免得学生误入歧途，陷入费时费脑还不懂的状态。

如果去当老师，步斜阳完全可以胜任任何重点学校的老师。

云千载和楚江秋从未见到如此一个认真和用心的步斜阳，所教之人还非他的弟子。他们有些不解。

“讲得真好！”鹤灵在一旁鼓掌道。

她撅着嘴，轻声埋怨道：“如果两位师傅给徒儿讲解修道之法时能够像步道长那样细致，徒儿早就……”

楚江秋眼睛一瞪，道：“早就怎么样？难道还能早就升仙？”

鹤灵摇头晃脑，道：“那当然。”

楚江秋没有再理睬她。

天无弃有些羞愧。

他羞愧：同样的是讲解心法，别人讲的清晰透彻，条理分明。自己完全是照本宣科，毫无自己主张，完全不是一个层面。

不过，其实是他多心了。别人讲的是自己深晓之法，自然有心得体会。可他对于自己讲解的心法，本来就一知半解，甚至不解，当然只能背书了。

他感觉有所亏欠，道：“既然云道长如此慷慨，贫道就把自己所知的“北斗七星拳”心法也说给大家听听，交流交流吧。”

步斜阳等三人已偷习得此心法，不免失望，然而又不好拒绝，默默地听着。

天无弃把北斗七星拳心法又是照本宣科地读了一遍。他很想也很努力地想把自己的心得融入其中讲解，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心得。

因为他修炼时间很短，毫无经验可谈。

等他讲完。步斜阳道：“天道长此灵技凭金之锐利来攻敌，然以肉拳袭敌，万一对手有宝剑在手，如何制敌？”

肉拳终敌不过武器。

这其实是步斜阳在修炼了“北斗七星拳”的疑问。他发现此拳确实犀利，有切金断玉之能，但仅限于平常的刀剑，若对方拥有宝剑，或者灵器，还能硬撼此锋芒吗？

天无弃除了和叶西风的灵气之锋有过短暂相接，没有其它实战经验。他在北斗七星拳的理解上，甚至不如步斜阳。

他沉默良久，不知如何回答。

鹤灵忽然咯咯一笑，轻声道：“为何非要和对手硬碰硬？何不配合“神行逍遥步”，避实就虚。”

天无弃顿悟，感觉此言有理。

既然对手灵器强悍，何不运用步伐，闪避之际，再用北斗七星神拳反击？这应该是正确的方法。

云千载哈哈一笑道：“孺子可教也！”

楚江秋也夸奖道：“鹤灵思维灵敏，不错。”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是有时候的战斗，来不及闪避，必须硬撼其锋啊！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众人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