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爱情毫无作用(1 / 1)
盗神之戒第769章爱情毫无作用“快点开心起来吧,”夜莺对他大喊着,“开心起来吧,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红玫瑰。我将会在月光下用音乐造就它,将会用我自己的鲜血染红它。我对你企求的所有回报,只是希望你做一个懂得爱情的人,因为爱情比聪明的哲学更聪明,比凌厉的权力更凌厉。她的翅膀是火焰的颜色,它的身体也如同火焰一般。她的双唇香甜如同新酿的蜜,她的气息有如乳香一般诱人。”
年轻的学生抬起头,安静的听着,但他无法理解夜莺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道那些写在书本上的东西。
但是那棵老圣栎树明白,并且悲伤。他非常疼爱这只在他枝头筑巢的小夜莺。“给我唱最后一支歌吧,”老圣栎树低声说,“你走了之后,我会很寂寞的。”
于是夜莺给老树唱了最后一支歌。她的声音就如同在银罐子里水的沸腾声一般动听。
当她结束歌唱时,年轻的学生从草坪上站起身了,从他的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和铅笔。
“她无疑是十分漂亮的,”年轻的学生自言自语,一边穿过小树林,“但是她懂得什么叫感情吗?实际上,她跟大多数艺术家一样,只有外在的东西,却缺乏真挚的心灵。她不懂得为他人牺牲。她脑子里想的只有音乐,是的,谁都知道,艺术是件自私的事情。然而,还是得承认在她的歌声中,存在好几段美丽的旋律。只可惜它们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任何实际的好处。”然后他走进了房间,往小床上一躺,又开始思念他的情人。然后,然后,他睡着了。
当皎洁的月光撒满大地时,夜莺飞到红玫瑰树旁,开始将刺抵着她小小的心脏。一整个夜晚她都在刺痛中歌唱着,连那冰冷得如水晶一般的月亮,也情不自禁地弯下腰来凝神细听。一整个夜晚她歌唱着,刺随着她的歌声一点一点地深入她的心脏,她生命的血液一点一点地离她而去。
首先,她歌唱的是男孩和女孩心中的爱情萌芽。在红玫瑰树最高枝条的顶端,开始诞生了一朵奇丽的玫瑰,随着一支接着一支的歌曲,花瓣也一瓣一瓣地打开。然而她最初是如此苍白,苍白得如同清晨河面上的迷雾,苍白得如同黎明时分闪烁的银光;犹如在银镜中照出的玫瑰映像,又像水池中浮现的玫瑰倒影。
红玫瑰树朝夜莺喊着:“再靠近些,我亲爱的小夜莺,否则玫瑰还没完成,黎明就要来了。”
于是夜莺更用力地抵着刺,也更大声地唱着歌。这次,她唱的是在成熟的男人和女人心中,所迸发的爱的热望。
一股微弱的粉红呈现在那朵玫瑰的花瓣上,粉红得如同婚礼上新郎在亲吻新娘双唇之后脸上泛起的红晕。然而刺还没有完全穿透她的心脏,所以那朵玫瑰的花心仍然是苍白的,因为只有夜莺内心最深处的血能染透玫瑰的花心。
红玫瑰树朝夜莺喊着:“再靠近些,我亲爱的小夜莺,否则玫瑰还没完成,黎明就要来了。”
于是夜莺更用力地抵着刺,刺终于即将穿透她的心脏,一阵剧烈的痛楚犹如电流般传遍她全身。小夜莺越来越痛,她的歌唱也越来越疯狂,因为她现在正在歌唱那因为死亡而完美的爱情,那即使是在坟墓中也不会消逝的爱情。
终于,那朵奇丽的玫瑰,变成了像东方初升的太阳一样的深红色。花瓣是深红色的,花心却是红宝石一般的红色。
然而夜莺的歌声越来越微弱了,她的小翅膀开始不自觉的扑腾,她的眼前开始出现了幻觉,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塞着了喉咙。
用尽全力,她唱完了最后一支歌。月亮听着它,忘记了黎明的到来,一直逗留在天上。红色的玫瑰听着它,因为入迷而全身颤动,向清晨冰冷的空气张开了她的花瓣。回声将歌曲带到了紫色的山洞中,将牧羊人从他们甜蜜的梦乡中唤醒。歌声漂浮在河中的芦苇里,它们又将旋律传到了大海。
“快看,快看,”红玫瑰树喊着,“玫瑰圆满地完成了!”然而小夜莺无法再回答他了。她静静地死在草坪中,胸口还扎着那一根刺。
正午时分,年轻的学生打开了窗户,向外眺望。
“天哪,这是多么惊人的好运啊!”他发狂地大喊起来,“这儿居然有一朵红玫瑰!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朵玫瑰。她是那么美丽,我想她一定有个很长的拉丁名字。”然后他弯下腰,轻轻的摘下它。
他郑重地戴上帽子,紧握着红玫瑰向教授的住宅飞奔而去。
教授的女儿正坐在门的过道上纺着天蓝色的蚕纱,她那可爱的小狗驯服地靠在她脚边。
“你告诉过我,假如我给你带来一朵红色的玫瑰,你将会与我共舞。”年轻学生大声说着,“看,这儿是世界上最为鲜红的玫瑰。你可以将它戴在你的胸前,当我们相拥而舞时,我会指着它,告诉你我有多么深爱着你。”
然而女孩皱起了眉头。
“恐怕这朵玫瑰不太适合我的礼服,”女孩回答,“还有,顺便告诉你,国王大管家的侄子已经送了我许多真正的珠宝,谁都知道,珠宝比花儿值钱多了。”
“唉,你真是不知好歹,”学生生气地说,并把那朵玫瑰丢到了大街上,玫瑰滚落到了水沟旁,一辆马车从玫瑰身上轧了过去。
“不知好歹?!”女孩说,“让我告诉你,你有多么粗鲁无礼。还有,你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学生。我不相信你会像国王大管家的侄子一样,会在鞋上钉好看的银扣子。”女孩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房里去了。
“爱情是一件多么愚蠢可笑的东西,”学生一边往回走一边想,“它没有逻辑学一半有用,因为她从来不能证明任何东西;并且她常常说些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总是让人相信那些虚伪的东西。说实话,她没有一点实际的用处,在这个实用主义盛行的年代,我还是回去研究我纯粹的哲学吧。”
于是,年轻的学生回到了他的小屋,拿出一本厚厚的满是灰尘的书,开始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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