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回 秋雨霏霏话凄凉(1 / 1)
秋风凄凄,秋雨霏霏,秋风与秋雨缠绵着飘飘洒洒,如丝、如绢、如雾、如烟,这是今秋的第一场真正的秋雨,虽然七月份下过几场雨,但那几场雨对于秋的意义不大,而这场雨还未开始便已经带来了习习秋凉,秋雨彻骨,偌大的京州境内鲜有人行于雨中,这也让整个京州显得有些凄凉,这画面就像是在描绘着一个悲情故事的开端。
京州西郊的一座破庙之中。
之前从雷府逃走的赵氏一家三口因为这絮絮然然的秋雨而落脚在了这里,好在飘起秋雨的时候这三人就在破庙附近,所以没被怎么淋湿。
不知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这破庙竟是一座雨神庙,也不知道最初为什么会修建这样一座庙,要知道在京州西郊并没有田地,而且这座雨神庙建造的位置又非常的偏寂,几乎很少有人会来这里祭拜,因此这座雨神庙没几年便荒废掉了。
这座雨神庙虽然荒废掉了,但却成了附近野物和赵氏一家这样逃窜之人的栖身之所,也许这座庙最早的初衷便是如此吧!
从雷府逃离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四天,雷克的身体已经无恙,但赵氏的身体却变得越来越虚。
雷克和雷莹莹将赵氏扶到雨神神像下的一堆茅草上坐了下来。
赵氏喘着粗气,双手分别抓着雷克和雷莹莹的手,用非常虚弱的声音说道:“克儿,莹莹,为娘已经不行啦,以后就只剩下你们兄妹相依为命了。”
“娘,你不会有事的!”抓着赵氏的右手,雷莹莹完全哭成了一个泪人,她也知道自己的娘亲真的是已经快要不行了。
“莹莹,别傻了,我走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大哥,他做事经常会很冲动,而且也不会武功,所以你要替我好好看着他。另外我们的大仇已报,你们父亲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所以以后你们兄妹俩再也不用背负任何的仇怨了,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成个家,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如此一大段话说下来,赵氏并不显吃力,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因为赵氏现在已经是回光返照阶段了,很快她就会闭上双眼到九泉之下与夫君重逢了。
这对于赵氏来说或许是一个最好的结局,而雷克和雷莹莹也都明白这点,但眼泪依旧禁不住的落下。
赵氏伸出左手去拭旁边雷克的泪水,并很温柔的说道:“克儿,你也已经长大了,我走之后不能在跟以前那样任性了,好好照顾你的妹妹,虽然你不会武功,但作为一个男人保护自己的家人是一种不可推脱的责任。”
“娘,我知道了,您留点力气,不要再说话了!”雷克的流水流淌的更加汹涌,因为他知道很快他就要失去自己最亲最爱的娘亲了。
“克儿,莹莹,有一件事情本来我不该对你们说的,但仔细想想,觉得这件事必须告诉你们。我们雷家有着一个非常惊人的秘密,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个惊人的秘密是什么,但你父亲曾经对我说过,我们雷家守护着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关乎着一个更大的秘密,我怀疑雷六和那晚的那俩黑衣人真正的目的都是为了找那件东西,而这件我们雷家所守护的东西并不在雷府,而是藏在我们申州老家祖宅正堂西墙的一个秘密夹层中,记住千万不要……”赵氏的话还为说完便突然咽了气,看着突然咽气的赵氏,雷克和雷莹莹扑在其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而庙外也变得阑风伏雨。
--------------------------------------
黄昏院落,凄凄惶惶,酒醒时往事愁肠。那堪永夜,明月空床。闻砧声捣,蛩声细,漏声长。
京都神捕门南门司统领府中,“追风神捕”邢捕风忧心忡忡,虽然作为江湖上歹人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神捕(即便是金刀神捕-索连城也承认追风神捕-邢捕风为天下第一神捕),邢捕风给人的印象是一个铁面无私的人,但其实邢捕风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女儿邢雨浓,每次邢雨浓出任务最揪心的都是邢捕风,生怕邢雨浓会出丁点儿的意外,只不过在自己心爱的女儿面前,邢捕风不善表达,所以邢雨浓的印象中父亲就是一个严厉的父亲而已。
这一次邢雨浓所出的妖狐案让邢捕风十分的担心,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案子,虽然邢捕风很清楚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妖魔鬼怪,那所谓的妖狐定是有人故弄玄虚,但既然有能力打着妖狐的旗号造成如此动静,这歹人自然有几分本事,本来邢捕风昨天就打算亲自去参与这个案子的,但就在他准备出发之前却收到了来自劳仁诺的飞鸽传书,飞鸽传书中表示案件已经完结,而邢雨浓也安然无恙。
收到飞鸽传书后的邢捕风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不过邢捕风也并没有完全的放下心来,这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让你不省心呢?之前这种情况有过很多次,但每次在回神捕门的路上,邢雨浓都会再捅一点别的娄子,所以每次邢雨浓结案归来的时候,邢捕风都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这不,按照正常情况,今天正午邢雨浓等人就该回到神捕门,但现在天色已经渐暗,但邢雨浓等人依旧未归,甚至连一封解释情况的飞鸽传书都没有收到,邢捕风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虽然邢捕风也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可能是因为这场秋雨让邢雨浓等人路上有些延误,但这样的解释自己又怎么能相信呢?
邢捕风的晚膳还未进,原本为邢雨浓准备的那桌她爱吃的饭菜还静静的摆在饭桌之上,而邢捕风则是忧心忡忡的坐在自己的卧榻上,心却已经早就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放空状态的邢捕风听着远处黄妈(下人)的捣衣声,榻下蟋蟀发出的凄凄叫声,还有用来计时的漏所发出的绵绵之声,思绪不由得回到十九年前的傍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