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第200章 大言不惭(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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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认识在下吗?”万俟宁微微皱了皱眉。

“是啊,”苏轻自嘲一笑,“看来是还没恢复呢。”苏轻自言自语般喃喃道。

“……”万俟宁疑惑地望着苏轻,为什么……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望着他的眼神是那么忧伤那么失望呢?记忆中,也有一个女子这样看过他。

“万俟公子,可以放下你的手中的剑了吧?”非花冷冷地提醒发呆的万俟宁。

“……”万俟宁愣了一下,缓缓将手中的剑移开苏轻的颈项。

苏轻缓缓举步,欲离开万俟宁身边到非花身边,非花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同时,万俟宁背后的希尔滟缓缓垂下双眸,就在万俟宁的剑完全收回的时候,希尔滟碧蓝色的眸中寒光一闪,猛然抬起右手,向苏轻背后袭去,明亮却清冷的阳光下,一把雪亮的短剑在希尔滟手中反射着蓝幽幽的光。

非花一惊,提剑向前,鼻子刺向希尔滟,试图阻止。然而,刚刚收回软剑的万俟宁见非花突然举剑袭来,下意识地横剑阻挡。

叮!电光火石间,二剑相击。二人的身形都是大大一震,原来,匆忙间二人本都是使了全力的。

而这时,希尔滟手中的短剑离苏轻的后背已经只有一指的距离了。电光火石间,非花看到希尔滟眼中闪过了得意,看见苏轻茫然望向他和万俟宁双剑相击,看到希尔滟手中的短剑飞快地接近苏轻的后背。

非花心中一痛,放开与万俟宁相抗的雪狼,人如离弦的箭,冲向苏轻。

苏轻只是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不解地看着非花眼中的焦急和恐惧,看着万俟宁本能地用剑追击着非花的身影。

电光火石间,就在希尔滟手中的短剑碰到苏轻的后背那一刻,非花将苏轻扯进怀中,将她紧紧地密密地护在怀中。

非花抱着苏轻侧身闪开万俟宁追来的剑,然后不可置信地瞠大双目,脸色顿时苍白。

非花缓缓回头,一条细细地血丝从他口中缓缓溢出,只见希尔滟在他身后笑得冰冷,右手依然维持着向前递送的模样。

现在,非花才感觉到后背火辣辣地疼痛,然后,渐渐地,一股寒意开始从伤口处蔓延。原来,他忽略了身后的希尔滟,因为,一直以来,她在他心中,从来都是一只可以随时碾死的蝼蚁,却不想今日会栽在她手上。

非花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右掌迅速向后击向希尔滟的xiong口。

噗!希尔滟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万俟宁大惊,身如大鹏,飞速掠向希尔滟。

噗!非花的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一直茫然的苏轻现在依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感觉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喷向她颈间,惊惧回头,只见非花的嘴角挂着血,望着她的眼神幸福而哀伤。

“非哥哥?”苏轻轻轻唤道。眼神中有着迷茫和不可置信。

非花微微一笑,身体软软向下倒去,眼神也开始涣散。

该死的……女人,剑上到底……淬了什么毒,竟然发作的……这么快。幸亏……灵儿……没事。非花迷迷糊糊地想。

“非哥哥!”苏轻惊恐地喊,声音中有一丝破碎。

苏轻转身抱住非花下滑的身子,却在触到他的后背时,mo到了一手温热的粘湿。

苏轻将手惊恐地将手移到自个儿眼前,只见手掌间都是黑红色的血。

苏轻惊恐地抬头望向非花,非花望着苏轻沾了血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有……毒……擦……掉……”非花艰难道。

非花吃力地举起右手,想要擦掉苏轻手上的血,却又最终无力地垂下。

嗵!苏轻再也无力支撑非花缓缓倒下的身体,与非花一起跌坐在地。

“非哥哥!”苏轻哭喊,已经干涸的双眼再次泪如雨下。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一场噩梦,醒来就好了,对,只要醒来就好了。非哥哥怎么会受伤?怎么会倒下?他永远那么xiong有成竹、镇定自若,没有人可以伤到他的。

所以……这是梦,苏轻抬起右手,狠狠在手背上狠狠咬了下去,她的手背上立刻渗出一颗颗血珠。

“不疼,一点都不疼,是梦,一定是梦。”苏轻喃喃道,“非哥哥。是梦,对不对?”苏轻像是要再次确定这是一场梦境一样,再次在自己的手背上狠狠咬下去,“非哥哥,真的一点都不疼。呵呵,幸亏是梦。”苏轻“呵呵”笑着,眼中的泪滚滚而下。

回应她的只有非花紧闭的双眼和微弱的呼吸。

“他活不……了了,不要……天真了,咳咳……”希尔滟被万俟宁抱在怀中的走来,希尔滟好似伤得不轻,头歪在万俟宁的肩胛处,断断续续道。

“是梦……是梦……”苏轻将非花紧紧抱在怀中,不停喃喃道。

“他……死了。”希尔滟清晰道“他中了……我的……斯灭……尔奇,就是雪国……语里……‘死亡’……的意思,马上……就会……死去的。没有……解药的。”突然,非花怀中的希尔滟开口道。

苏轻抬头,茫然地望向万俟宁和希尔滟,一抹笑僵在嘴角,眼中含泪。

“他……死了,咳咳……”希尔滟再次开口道,“还有你。沾了……他的血,也跑……不掉的,呵呵,这种毒,只要……沾到人……的身子,就会……侵入……身体。”希尔滟咳着血,断断续续道。

苏轻缓缓低头望向怀中的非花。非花嘴角挂着血,双唇紧闭,薄薄的唇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双眼紧紧闭着,好像一尊石膏像。苏轻颤颤地将右手凑向非花的鼻端,神色微微动了动,眼中的泪突然被冰冻,手指僵在非花鼻端。

没有呼吸,没有。彻骨的寒冷让苏轻无法动弹,四肢突然失去了知觉。左xiong口却像被炸裂开来一样,疼痛呼啸而来。

“相……公,我……觉得……好累……xiong口……好痛,我们……离开……吧,好……吗?”突然,希尔滟声音微弱道。

万俟宁愣了愣,迟疑地望向地上一动不动的苏轻和非花。

苏轻静静望着怀中的非花,好像连呼吸都停止了。

不是梦,是真的。躺在她怀中的非哥哥是真的受伤了,他是真的倒下了。一直以来,他是她的保护伞,象山一样矗立在她身后,她以为他……永远不会倒的。

可是,现在,他就躺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相……公……我们……离开……好吗?”希尔滟断断续续说道。

万俟宁呆呆望着苏轻,为什么,他心里是如此难受?

苏轻的手颤颤地扶上非花的脸,一滴一滴,眼中的泪滴在非花的脸上。

非哥哥,我果然是你的劫啊,你本可以过着超然世外的生活的,却被我拖入这一场颠沛流离的劫。就连离开,都是以手机氏的脸、手机氏的身份吗?

苏轻将右手伸入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缓缓倒到非花脸上,一股暗香随着寒风飘散。苏轻将小瓷瓶扔掉,开始缓缓地轻轻地在非花脸上按摩,一下又一下,缓慢而细致。

“相……公?”希尔滟在万俟宁怀中弱弱唤道。

万俟宁却好像入定了般,一动不动地望着苏轻,神情茫然。苏轻眼中的哀戚,让他的心酸胀、疼痛。

非哥哥,你怨过我吗?你一遍又一遍地明示暗示,我明明知道你爱我,却一直逃避着,假装不知道。可是,你却依然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非哥哥,对不起,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这么混蛋了,一定主动说爱你,一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老死。

苏轻缓缓撕下非花脸上面具,非花苍白而美丽绝伦的脸缓缓露了出来。苏轻低头,在非花苍白的唇上缓缓印下一吻,虔诚而郑重,像是一个誓言。

万俟宁木然的神情动了动。抱着希尔滟的双臂紧了紧。好像有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心脏。

“相……公……噗……”希尔滟喷出一股鲜血,喷向万俟宁的脖颈。

万俟宁怔了怔,低头望向怀中的希尔滟,神色间出现了一丝焦急。

“我们……离开……吧……”

“嗯……”万俟宁轻声应道。

闻言,希尔滟怔了怔,随即欣慰地闭上了眼睛。

“夫人,节哀顺变,我会叫人上来救夫人下山的。”万俟宁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苏轻温声道。

苏轻茫然地抬头望向万俟宁,随即嘲讽一笑。

万俟宁轻轻叹息一声,抱着希尔滟转身,准备离开。

“宁哥哥。”苏轻望着万俟宁的背影轻声喊道。

万俟宁迈出去的脚步顿了顿,缓缓半转回身子。希尔滟的身子微微一震,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

苏轻伸手,缓缓撕下脸上的面具,因为没有用药按摩,所以,随着面具的撕下,一道道细微的血口子出现在苏轻脸上,细小的血珠渗了出来,在寒风中快速凝结。

随着苏轻的脸完全露出来时,她周围的阳光好像陡然亮了一下。希尔滟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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