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真的不行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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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沫皱眉看着走廊地上蹲着的那人。

走廊的感应灯只亮到她这里,那个男人蹲在昏暗中,即使光线昏暗,程以沫却也能一眼认出来是谁,倒不是她目光有多毒辣。

而是这些年,自身仿佛已经形成了习惯,总是能够轻易的对莫非暄的气息,产生反应。只要他在场,她就浑身不自在。

所以甚至不用看清楚他的容颜,在这昏暗中,也能一眼就认出来,是莫非暄。

她停下了脚步,没继续往前走,眉头皱着,似是在思索接下来究竟是视若无睹继续往前走,还是打电话给物业让保安上来处理。

只不过……既然莫非暄都能通过单元的门禁进来到这里,怕不是她叫保安来处理,而是保安一早就已经被他‘处理’了。

程以沫深吸一口气,压低了脚步,继续往前走去,途经他身旁之时,更是脚步如同猫一般轻巧无声。

只是,洋河小区的所有公寓楼走廊都是感应灯,并不是声控,而是只要人经过,便会亮起来。

头顶上这盏感应灯,此时就无声地亮了起来。

暖色的光线顿时在头顶绽开,笼罩了这一方昏暗的区域。

蹲着的男人陡然睁眼抬眸,下一秒就站起身,朝着程以沫疾走两步。

她反应很快,迅速后退,但走廊毕竟只有这宽度,背就迅速靠到了墙上。

咚一声,莫非暄双手撑住了墙壁,将她圈在他手臂之间的范围内。

唇角是带着邪气的笑容,目光有些迷离。

“你回来了。”他低低一句,依旧是那样英气的脸,五官和轮廓透着几分温润,但配上他带着邪气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却也因为这份矛盾,使得他的存在感和压迫感更加分明。

“沫沫,我等了你好久。”

他离得很近,走廊的灯光从他背后和头顶落下来,她扬眸只看到他轮廓的剪影,他的面容依旧在背光里被笼成阴暗。

莫非暄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带着酒气,灼热的,馥郁的。

程以沫眉头紧皱,没做声,只利索地将身形从他手臂圈出的范围内脱身出来。

她站在自家门前,双手环胸看着莫非暄,“你醉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莫非暄却并没听进去这话,反倒是向她一步步靠近,一步步,逼近。

站在她面前,倒是没有什么动作,只静静看着她,“我没醉,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醉的酒了……”

莫非暄低低笑了一声,听上去竟是有些苍凉。

他依旧看着程以沫,“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不用这么警惕。”

确切的说,他已经没法对她做什么了,程以沫心知,自己这些年的苦练,哪怕学业那么繁忙都没丢下自己的身手,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再也不想经历年少时经历过的那场噩梦么?

但是有的事情,并不是现在自己有底气了就能够释怀的,很多伤一旦造成了,永远都是个不流血的疤,触碰到就会疼会难受,虽然疼得不至于忍不住,却无法视若无睹。

她对莫非暄不由自主的防备和警惕,就是来自于这旧日的伤疤。

“找我有什么事?”

程以沫淡声问了句,很平静。

始终和他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就连态度中的距离,都相当疏远。

莫非暄的目光被酒意染得多了几分迷离,他此刻没戴眼镜,所以没有镜片的遮挡,他的目光倒是更显得清晰。

是复杂的,各种情绪淬杂在一起,复杂得让人看不出来他究竟对程以沫有着怎样的情绪。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莫非暄的声音里依旧染着浅浅的笑意,“沫沫,名义上来说我毕竟是你的哥哥,怎么?哥哥特意来看你,请我进去喝杯茶解酒,不过分吧?”

“我和你还没有那么熟,莫非暄,有事说事吧。你特意来这里等我,总不可能只为了想喝杯解酒茶而已。”

“呵呵……”莫非暄又笑了笑,抬手轻轻摸了摸鼻子,“你对人的态度,还真是始终如一。”

“对你而已。”

程以沫很清楚,这世上,人和人之间,互相的态度是不可能始终如一的,有的事情能原谅,但有的事情是永远无法原谅的,所以她对莫非暄的态度,始终如一。

“是吗?”莫非暄对她这话,似乎并不同意,他眉梢浅浅扬了一下,“那你为什么又回到泊舟身边呢?难道不是因为,你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吗?哪怕他当年负了你。”

程以沫眉头紧皱,“我和你之间的矛盾,和泊舟没有关系,你不用把他扯进来。如果你没什么要紧事情要说的话,慢走不送。”

她拿出手机来,握在手里,“或者我打电话让物业保安来送……”

她话还没有说完,莫非暄已经出声打断,他问了一句,“我不行吗?沫沫。”

程以沫闻言一愣,疑惑地看着他,似是不解他这话中的意思。

“什么不行?”她狐疑问了一句。

莫非暄长长呼了一口气,周遭的空气仿佛都染上了他一身馥郁的酒气。

“呼……”他唇角抿了抿,“我真的不行吗?陆泊舟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我不会一走十年杳无音讯,对你做过的错事造成的伤害,我可以弥补,我不行吗?”

程以沫眸子蓦地瞠大,定定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瞬间像是心都沉下去了似的。

他不像是两年前似笑非笑邪魅地对她说着‘不如你嫁给我,也算是继承李沐遥的衣钵,你们母女一脉相承,继续拿我莫家的钱’。

他此刻目光清亮,语气平静地问着她‘我不行吗?’

这让程以沫彻底意识到了,他并不是像两年前那带着吓唬和威胁般的说话,他此刻,说得这么认真。

她摇了摇头,喃喃道,“你不是醉了莫非暄,你是疯了,你疯了!”

“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兄妹而已,我的人生是稀烂的,从李沐遥进门,我妈郁郁寡欢过世之后,我的人生就变成这样,稀烂的。”

莫非暄轻轻摊了摊手,看向她,“而你的人生,从你十四岁那年开始,也被我扯得稀碎,所以,我们之间,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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