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不要,我们要(1 / 1)
战斗进行到天黑,城中大体清完,共俘虏五百三十三名,杀了七百九十六名建奴,另有极少数藏在城中偏僻地方,毕竟是座周长三千米的城池,杨家军这千五百来人还是相对显得少了。
“嗯……李全,去把朱五叫过来。”
“是。”
北城衙门大堂上,杨天在那仔细端详已经咽气的拉西尸首。
“报告,老爷您叫我?”朱五走进来,不知老爷叫他干什么。
看看拉西,再看看朱五,杨天来回看了两趟,满意的点点头,指着尸体笑道:“看,跟你多像。”
“啊?”朱五傻眼了,拿手指着自己,有点不确定的开口问:“老爷,您不会是……”
“啪!聪明,哈哈。”
“我,我不干行不行?”朱五苦着脸求饶道。
杨天笑眯眯的摇头,道:“嗯……不行,听我仔细说啊……”
“噗~哈哈哈。”李全和几名亲卫实在忍不住,喷笑了,他们老爷有时候这想法真是……
第二天,午时刚过,金州卫城西北方向来了二百骑衣甲鲜明的后金骑兵。
队伍在一里外停下,有两骑打马上前,到了金州城下,西城头上,牛录额真拉西威严的低头看着他们,身边围着几十名衣甲鲜明的巴牙喇,要是近看的话,这些甲胄上有不少洞眼。
“是拉西大人么?”骑上后金兵仰头细看,依稀是牛录额真拉西大人,用女真语问道。
只见这位拉西大人张嘴似是在说话,身后紧贴弯腰猫着一人,他张口,他说着女真话:“是我,明狗已被老子跟大哥带人打退,来援的是复州城哪位大人?”
“大人果然虎威,来的是我家主子什尿大人。”
“他说了些什么?”朱五身后扮作巴牙喇的杨天悄声问猫在朱五身后那建奴沙木。
“回,回主子,他说来的是镶蓝旗的牛录额真什尿大人。”
“告诉他,城里准备了大块肉,大碗酒,还有个汉人娘们,作为他来援的答谢。”
“好好……”
朱五张口,沙木张嘴:“城里有大块肉,大碗酒,还有汉人娘们,进来歇息吧。”
“哈哈,谢过拉西大人,奴才这就去跟我家主子禀报。”
说完,两骑打马而去。
“呼……”朱五长吐口气,奶奶的,终于蒙混过关了。
杨天拍拍沙木的后背,淡淡道:“你做的很好,你的命,保住了。”
“谢,多谢主子。”沙木激动的泪流满面,小命终于保住了,不过,永别了,我的乌云儿,我可能再也回不了家乡了,沙木眺望着远方,想着他那未过门的婆娘,好惆怅~好忧桑~
……西城门大开,马队鱼贯而入,队伍很快进来一大半,牛录额真什尿打马来到城下,抬头想与拉西打个招呼,不见人影,想必是下来欢迎自己去了。
哒哒哒……
什尿打马刚进了城的当口,突然不远处一道大喊:“不要进来,他们都是明军!”
话刚落下,啊~一声惨叫,一名躲到现在的建奴被三只弩箭射死。
“快退!”什尿当机立断,勒马就要转身,二百骑哪有那么容易转身,有的勒马,有的还懵着。
“砰砰砰……”
城头,两边房舍,几百杆鸟铳射击之下,进城的一百六十多骑连人带马当即被打成筛子。
“驾~驾~”
剩下还在门外跟门洞里的三十二骑后金兵想跑,刚刚转身,一夹马腹就要发力。
“砰砰砰……”
二百杆鸟铳小跑上前,以排为单位只轮射了三次,人,没了。
半个时辰后,南北大街上,密密麻麻跪着从昨天午时到现在滴水未进的五百三十二名建奴,每人身边站着两名杨家军。
“大爷,大爷,求大爷收了奴才吧,奴才愿意伺候大爷,大爷……”
一群人开始哭喊着求杨天收他们当奴才,也有求沈有容的。
“在现代,民族大融合……我的大学同学也有满族的,我……对他没有意见,可这是在明末,两国交战,既然你是敌人,杀了我无数汉人,我……就得杀回来。”
“小子你嘟囔什么呢?”沈有容纳闷的问。
“哦,老伯,没什么。”杨天摇摇头,挥了挥手,淡淡道:“砍了。”
“是。”
锵锵锵……几百把黑红色长刀泛着落日的余晖,映在杨天的侧脸上,莫名的场面有些神圣。
“砍吧。”
话落,噗嗤噗嗤……几百颗人头,落地。
落日的余晖,几百颗人头,喷血的无头尸体,几百把黑红色长刀,杨天沐浴在余晖中的侧脸,竟好像一副立体油彩,深深的映在旁边沙木的心里,忠心耿耿的,做了杨天一辈子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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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大人,卑下打马到了金州卫城,远远看去,卫城左近一片安静,总兵大人的队伍,卑下并没发现。”
张盘朱昌国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不放心沈有容,上午派十骑手下去了趟金州卫,这十骑小心的走到离金州卫城五里地,登高眺望,一片祥和,沈有容那一千来人也没见着,看了会,就回来了。
“唔,也许是找个地方躲上几日,回来好吹嘘说去打过金州。”朱昌国分析道,这不就是跟他们一样的路子么,出去走一圈,就号称杀了几百上千建奴,不奇怪。
“……看来是了,哎,沈有容怎么也是老将,怎么也会如此沽名钓誉。”张盘摇头为之可惜,同时心里也是更加心安理得,老前辈都这么做,那他们也就放心了,志同道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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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十一月二十三日,杨天他们启程回返,傍晚回到了旅顺口,只留下一城千百来颗头颅堆放在城里,啊,还有三名侥幸逃过一劫的正蓝旗奴才。
“老伯,我现在不想被上面注意到,这次就点到为止。”
“老夫明白,小子,回去后,等这请辞的折子批下来,老夫可就要到你那去长住了,对了,回去先把老家那一大家子给搬到你那去,没意见吧?”
“小子求之不得啊,本来我还想主动提这茬,老伯开口了,那更好,哈哈。”
“哈哈哈……”老少相对大笑。
到了旅顺口,沈有容大喇喇的只说带人打了打金州卫,没打下来就回来了,张盘朱昌国等人暗笑于心,心照不宣。
“对了,张贤侄啊,老夫再待个十天半个月的,不碍事吧?”
“老大人哪里的话,尽管住下。”张盘回的慨然大方,对方给了两千两银子,千多把人口,又没有马要喂养,小意思。
十一月二十七日,辽阳城,后金所谓的皇宫暖阁内,奴儿哈赤跟八大贝勒尽坐在此。
“说说吧,对这事有何看法?”奴儿哈赤沉声问。
莽古尔泰霍的起身,请命道:“父汗,儿臣愿意领兵打下那旅顺口。”
“怎么打?”奴儿哈赤讥笑他道:“对方可是有千百杆能打八十步破甲的鸟铳,城都能破,守会守不下来?”
“儿臣……”莽古尔泰傻眼了,是啊,怎么打?
“怎么了?都哑巴了?说话!”奴儿哈赤猛地一拍扶手,平时一个个喊得震天响,现在咋连个屁都不放。
“阿玛,咱们也打造那鸟铳,也去造炮不就好了?”十一岁的多尔衮,起身小大人似的大声说道。
“…………”奴儿哈赤溺爱的看着多尔衮,没舍得开口呵斥他,其他贝勒大都皱皱眉头。
旁边黄台吉细声细气给他解释着:“十三弟,咱们大金……大炮还不会造,鸟铳只能少量打造,能打八十步不假,可破不了甲,那些明军的鸟铳可是能破甲,威力不一样。”
‘还是老八懂事,懂得爱护兄弟。’奴儿哈赤把刚才其他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暗自点头。
“老八,你说说,这事该如何解决?”
“咳,父汗,儿臣认为此事有些蹊跷,明军打下金州卫城,旋即退去,还不要那一千多颗人头,那可是实打实的军功,可不是像那毛文龙,随便找几个我女真弱小村落,还有归顺我大金的包衣奴才充做军功人头,所以,儿臣认为此事蹊跷。”
“嗯,有道理,”奴儿哈赤沉思点头,“那你说,该怎么办?”
“放弃金州卫,一把火烧了他,能拆就拆,暂时退守复州一线,派细作去山咚登莱两府打探一番,重点打探那沈有容,看看那些明军到底有什么蹊跷。”
奴儿哈赤摸着下巴在那考虑,这一年多,大金正在跟西边草原上的蒙古人,打压拉拢他们,这时候不宜再去惹这些摸不清底细的明军,派细作去打探倒是个好主意,先看看对方是什么人,也罢,京城那边细作不少,让他们去山咚那边看看。
“好,就按老八说的办。”
十一月三十日,一把燎原大火烧遍金州卫城周边二十里地,得到消息的张盘跟朱昌国半响摸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贤侄问我,老夫也不知道啊。”张盘怀疑与沈有容有关,可对方两手一摊,一脸懵懂无知的表情,好纯洁。
十二月二日,杨家军坐船开始回返。
“老伯,我想点到为止,可那奴儿哈赤为啥烧了金州卫?”杨天颇有些遗憾,他还想以后,有机会再带人来练练兵。
“八成是认为咱们是硬骨头,又摸不清咱们的路数,不敢冒进,你都杀了两次了,他们不退,难道等你再去宰猪啊?”沈有容慢慢分析道:“后金现在应该是在打拉草原那边,腾不出大批人手来对付这边。”
“嗯……老伯分析的有道理。”
而张盘朱昌国他们,派人探查一番,后金确实退兵复州定辽一线,虽然那金州卫城已经被烧的七零八落,临走前,后金尽量把城池给挖破一大段城墙,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收复金州卫,沈有容不要,他们要。
当即,一本花团锦簇的折子上了京城,天启龙颜大悦,当即表彰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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