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四章、一啄一饮皆门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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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手下人甘愿效死,就得把一碗水给端平了。

对于狡狐来说也是如此。

在早些年的时候,他将征战立功的机会,几乎都扔在了法正、黄忠与魏延等人身上。有些厚此薄彼,让有些人觉得委屈。

毕竟都是跟随多年的心腹,为什么自己连个露脸的机会都捞不到呢?

所以此番南中之战,陈恒的调度中,是把法正等人都变成了牵制的驻军,将征战立功的机会让了出来。

马谡与傅肜被委以偏师的主副将;宗预作为大军的前部,带领黄封引三千兵马进入了朱提郡的南广县外安营扎寨。而充当狡狐中军的各部,则是从原先刘璋的旧部中挑选。

比如黄权等人。

他们以旗帜鲜明的愿意当心腹了,怎么说都得投李报桃的表示一番。

也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思,狡狐才猛然想起了王平和张嶷两人。

人才嘛,能多一个总是好的。

马上的,狡狐就找来了黄权,不仅表明他的本部两千人都随征,还让他去一趟巴西郡乡里,给王平与张嶷两人传了个命令。

嗯,是命令没错。

张嶷的官职是巴西郡从事,而王平是县里的守备都尉,都归狡狐统领。

命令也很别致,是让王平与张嶷两人在巴西郡的穷山恶水中,各自招揽一千賨夷山民当麾下,带来江州随征。

给的理由也很充分,说什么南中之地山岭横陈,更适合賨夷山民征战。

实际上,却是给了黄权等人一颗定心丸。

无他,如今狡狐的麾下,是荆州籍将领一枝独大。巴蜀籍将领掌控的兵权很少,普遍话语权不多。尤其是庞義自请调回朝中任职、严颜病故了以后。

黄权作为巴蜀籍硕果仅存的督军之一,狡狐让他亲自去找王平与张嶷,就是将这个两人归他统领的意思,也是他扩大巴蜀人士的话语权。

更深的一层意思,黄权也领会到了。

狡狐不光将巴郡留守的人选,定为了刘璋的长子刘循;还让邓艾作为他的副手,在他去巴西郡的期间,帮忙约束本部兵马。

邓艾的身份,之前是狡狐随身的书佐,如今是女婿。

也就是说,狡狐想让巴蜀籍将领,以后都围着邓艾转!

因为所有的荆州籍的将领,都是围着狡狐庶长子陈仇的!其中武将之首的黄忠,还和陈仇有着师徒关系!

狡狐以庶长子和女婿,分别充当两派麾下的主心骨,来表达一碗水端平的心态,来告诉所有麾下:他会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只论功绩,不看出身和先来后到。

黄权对狡狐释放的善意,感激莫名。

他们这些巴蜀籍的人,一直担心的不就这个吗?

不就是怕因为自己加入狡狐圈子的时间太短,而会被区别对待,只能跟在荆州籍将领的后面,捡点剩菜残羹吃吗?

当即,他便一刻都不耽误的、火急火燎的跑回了乡里,不顾身份与辈分有别,亲自登门拜访了王平与张嶷。

最先被拜访的王平,很感激。

他是汉化的賨人,在很小的时候,家中长辈为了让他以后能去除賨人的身份,享受和汉人一样的待遇,还吧他被扔到了外祖家养大。只是他长大了以后,依然是以賨人的身份,跟随在賨人首领賨邑侯杜濩的身边当小头目。

后来,杜濩被征调去了朝廷,他又因为身份的关系,被排挤去当了守戎的郡兵都尉。

也意味着此生没什么意外的话,都无缘于战场上的建功立业了。仕途之上,也没有上升的空间了。

这个都尉一当,就将近四年的时间。

让年纪已经将近四旬的王平觉得,此生应该就这样渡过了吧?谁让自己在当初,拒绝了狡狐的招揽呢?

被打压也是应该的。

除了感慨世事无常之外,王平还生出了自我安慰的心灰意冷:至少,他是领着俸禄的朝廷官僚,是有身份的。比其他当兵卒的賨人、依然在深山窝着的賨人要好得多。

所以呢,作为巴西郡士人之望的黄权,屈尊来表达狡狐的器重,王平当即就感慨万分,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

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说他只需要一个月时间,就会带上一千军纪严明、骁勇善战的賨人兵卒,赶去巴郡江州报道。

大丈夫生于世间,当建功立业!

他王平此生摆脱不了賨人的身份,那就努力就让后代摆脱了!

更何况,他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再错这次,此生估计就只能老死榻前儿女的悲鸣中。

至于狡狐给的考验,去招揽一千賨人,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个事。

以他同为賨人的身份,不用亲自去深山中招揽;只要放出话来,无数想让妻儿过上好日子的賨人,就会自己跑来抢名额。

王平这边搞定了以后,黄权又去拜访张嶷,事情却是有了些波折。

不是张嶷再度拒绝了狡狐的善意。

他虽然出身贫寒,但自幼便豁达豪壮,也有当代士人普遍崇尚的抱负:好男儿当千里觅封侯。

大汉朝拜刘邦“非军功不封侯”之言所赐,想封侯最好的途径就是上战场立下军功。

虽然说如今没有军功封侯者也不少,但终究是太难了。

比如当年的荀彧,已故魏王曹孟德上表朝廷给他封侯的时候,他就谦虚退让说自己没有军功不能封侯。后来还是曹老大固请,才接受了。

以荀彧在曹魏的功劳,封侯还要谦让呢!张嶷不上战场就想觅封侯,岂能是容易的事?

但是呢,张嶷虽愿征战沙场,却无法完成狡狐给他的考验。

狡狐让他招揽一千賨人兵卒作为部下,还必须是深山里的賨人。

张嶷的官职只是县里的功曹小吏,但不妨碍他想到狡狐为什么要明令要招揽深山中賨人,而不是郡内与汉人杂居的賨人。

像狡狐这样集督战与牧守一方的当权者,政绩的来源不仅是战功。

还有让治下人口丰实,好让朝廷的赋税更多点。

居住在偏僻深山里的賨人,就是没有编入户籍的化外之民。他们如果愿意来当兵吃粮,官府就会以照顾他们家人的名义,将他们都给编户籍了。

等于给狡狐治下增加了人口。

但这点张嶷做不到。

他和王平不一样,王平是汉化的賨人,天生就能得到这些化外之民信任。

而且他还穷,名声也不大,加上汉人欺压賨人的事情屡见不鲜,那些化外之民对于他的招揽,天生会带有疑虑与戒备。

说不定还会以为,这个汉人官吏是来骗他们上战场当炮灰的。

反正这种事,在巴蜀之地又不新鲜。

所以呢,当张嶷将自己的困境说给黄权,很感激的、很惋惜的请他转达自己无法为狡狐效命的时候,黄权的脸就有些黑。

不是对张嶷的无奈婉拒,而是在心中骂起了狡狐陈恒的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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