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招生（1 / 2）

第27章 招生

2018-04-15 作者： 睿君

第27章 招生

新的招生制度犹如神仙发出了神力，把学校日益高涨的运动热情抑制住了。我们的学习生活中突然出现了功课、刻苦、分数、尖子生、基础这些字眼，这些字眼令同学们感动莫名。当时班里的学生基础参差不齐，老师讲的许多内容对一些基础差的同学来说有点儿三天后别的意味儿，但人们还是一个个正襟危坐，全神贯注地听讲。在自习做作业、做练习、看书、做小动作、交头接耳已经令人生厌，所以这种现象很少。我当时处于一般状态，上课你虽不干交头接耳之类的事，但也不那么注意听老师讲课。这大概反应了我那时候的骄傲自大、唯我独尊，不把普通同学放在心上，尤其是不把那些死读书死用功的同学放在心上。我翻一翻书就可以弄懂的功课（主要是理科），他们硬是要花许多时间，叫我说什么好呢？

然而，神力并没有持续地把所有的同学真正地定格在课桌上，因为之前一直是开门办学、批林批孔运动和反击右倾翻案风，实际就是边学习边劳动边搞运动，除了搞大批判外，还要到“工厂分校”、“农村分校”劳动。到了植树造林季节要造林，到夏收和秋收季节，要到城周围的村子帮农民收割庄稼，反正是野贯了。现在要安分守己坐在教室里学习——犹如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就有些同学像小鸟一样，想冲出牢笼，而不想把自己那青春的气息就这么被扼杀了，不习惯于如和尚念经般苦记硬背课文公式。但他们这些少数人改变不了学校的学习氛围，就想逃离课堂，逃离学校。一些同学的情况，正如一首歌中唱的那样，“总是要等到睡觉才知道功课只做了那么一点点，总是要等到考试后才知道该念的书还没念，一寸光阴一寸金，老师说寸金难买寸光阴……”

这时候，学校里管理得严，逃学是要受到老师严厉批评的，甚至会被学校开除的。一些学生处于这样的迷茫状态，得不到老师的思想教育和帮助，成为时而孕育各种不良行为的空白。于是，老师在讲台上讲课时，他们就在下面偷偷看起了小说，胆大的同学甚至在姬老师的语文课堂上也偷偷地看。

看小说是可以感染人的。

一时间，班里看小说成风，这时候，不知哪个同学从哪里借得有个手抄本《少女之心》。看后感到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袭上心头，也就有点爱不释手。可惜借人家的要还，又时间有限，他便叫了几个人分头个抄一部分，两天时间便抄毕。这下可火了，整个班里的同学不是读这手抄本，就是抄。竟然有的同学在上课时间也偷偷地看。

有一次姬老师给我们讲罢课文，布置练习题后，就双手撑在讲桌上，静静地望着同学们。我三下五除二就将练习题完成了，端坐在那里，巴望着姬老师。突然，我发现姬老师盯着的方向是白雪的座位，还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是姬老师生气的前兆。

白雪的脑后拖着一根非常粗的辫子，辫子不长，只是超过肩胛一点点的地方，辫梢处，束着一根与灰布长裙一样颜色的辫结。她没有觉察到姬老师的盯视，仍然低着头，看着什么。不少同学的目光也集中在了白雪身上。

姬老师向白雪走过来了。

白雪仍然低着头。

姬老师走到白雪身边，白雪觉察到了异样的氛围，抬起了头。她看到姬老师时，突然脸红了，想往桌斗里放书，来不及了。

姬老师从课桌上抓起了那本书，幸亏不是那个手抄本。要是的话，那里有许多禁看的内容。

姬老师转身走到讲台上，说：“我多次给你们讲过，招生制度马上就要改革了，你们要好好学习，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可你们却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晃动了几下手中的书，又大声说，“同学们，以后谁要在学校里看闲书，一律没收。”

这时候，我看到白雪有点不自在，还故做害羞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