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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生死

2018-04-15 作者： 特洛伊之冬

第28章 生死

凌雪已经这样默不作声、纹丝不动对着墙角那团完全不成人形的肉泥足有十几分钟。仓库内的东灵将士以及被俘虏的几十个云都士兵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气氛令人窒息。

站在凌雪身后的方晨同样不敢惊动她。地上那堆残骸虽然已无法辨认，但黑色的皮衣裤还是能看出来。凌风少爷应该从大闹云都城主府开始就一直跟艾妮在一起，现在经过一场血战之后，艾妮一个人昏倒在楼上，楼下这具穿着黑色皮衣的残尸还能是谁？

“将军！”传令兵策马赶到，一脸喜色叫道“我方已控制全城要害地点，现在只剩下两三百残敌与李安困守城主府，不过已被雄鹰二、三两个联队包围”

仓库内众军官朝传令兵狂打眼色示意他住口，可惜凌雪已经有所反应。

“传令，”凌雪的声音比冰雪更冷，“放火烧掉城主府！里面的人除了李安之外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啊？那，那些女仆厨师什么的也杀吗？”传令兵小心地确认着命令。

凌雪猛地转过身来，眼中杀机毕现“我说得不够清楚吗？一个不留！所有伤兵、俘虏、官员全部杀光！”

“不可！”方晨惊呆了，赶紧出声制止“将军！此时正是入主云都的关键时刻，万万不可……”

凌雪颤抖的右手握住刀柄，“你敢质疑我的军令？”

方晨立即住口，因为他从凌雪狂乱的眼神里看出只要自己再说一个字，凌雪的军刀必定会毫不留情劈在自己身上。

“你还在等什么？”

传令兵被凌雪看过来的目光吓了一跳，赶紧应是离去。

“我说过了，不留俘虏。给我杀！”

“将军……”东灵将士们面面相觑，实在无法对苦苦哀求的云都降兵下手。

凌雪大怒，拔刀吼道“半分钟内杀光他们！否则我亲手杀光你们！”

军官们终于带头举起屠刀，由于仓库里的降兵都被反绑双手毫无抵抗力，云都人的哀求声在二十秒内平息下来。

劫后532年12月16日，东灵三千铁骑在凌雪率领下悄无声息从半岛南部沿海地带绕了一个大圈，避过云都的警戒网直抵云鼓高原脚下。当守军发现东灵骑兵时，雄鹰骑士团已经策马狂奔在半山腰上。云都此时用于外围巡逻警戒大概有五个联队，城内总共只有一千七百名士兵，陆启为了围捕艾妮抽调了一千人左右，城内巡逻还要用去两个联队。李曼嵩接到陆启身亡且已在围捕艾妮的行动中损失两百人的报告之后又带来了城中最后一支有生力量四个联队的铁衣卫。就这样，云都城内几乎所有军队都挤在一处，当凌雪杀入城内时根本没受到任何有效抵抗就出人意料轻松地占领了塞拉提供的一系列战略要点。此时李曼嵩也死在艾妮手上，各军团的指挥者没有统一调度只能各自为战，有些往东、有些往西，还有的仍然留在仓库围攻艾妮，铁衣卫则第一时间回防城主府。零散的云都守军很快被满城搜索的东灵骑兵清理殆尽，只有铁衣卫拼死守卫着城主府，令雄鹰难以攻陷这云都最后的堡垒。但是凌雪受到目睹其弟凌风惨死的刺激，下令焚烧城主府，大火浓烟中，府内的人冒死突围，纷纷倒在雄鹰的铁蹄下，剩下百余人在李安带领下投降，却立即遭到当街屠戮。李安则被凌雪绑在落阳广场上抽筋剥皮、挖眼拔舌，受尽百般折磨后悲惨死去。

12月17日，五千新苑轻骑兵和风神弓骑姗姗来迟，暴怒中的凌雪率雄鹰在云鼓高原西北十五公里处痛击新苑军队。新苑人接到云都求救信鸽立即组织骑兵火速驰援，从速度看已经可谓神速了，但他们万万想不到以云都天险居然连一天时间都守不住，更想不到以东灵那弱小兵力竟然敢率先向新苑动手。新苑人在毫无防备的赶路途中损失一千四百人后仓惶退却，谁知凌雪并不罢休，在其退路上两次伏击，致使新苑军队损失过半，直到逃出云都领地才算完。

凶悍的凌雪吓坏了正准备派兵偷袭兵力空虚的东灵本城的金银谷，当他们发现雄鹰出现在云都边界上时，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12月18日，凌云和凌天龙匆匆赶到云都，解除了凌雪的军队指挥权后命她回东灵待命。然后凌云极力安抚惊魂未定的云都城民，凌天龙则负责云都防务。实际上，云都被东灵占领后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反抗势力反倒要归功于凌雪入城时那场疯狂屠杀，不但一举清除绝大部分军政要员和残余士兵，更是吓傻了云都城民，此后再没人敢站出来对东灵人说半个不字。事后，凌云想到这个还不禁摇头苦笑。不过当时的他和凌雪一样为凌风的惨死而痛苦难当，只是强压下来了。

12月19日，昏迷整整三天的艾妮终于悠悠醒转。

这是……？刚睁开眼睛的艾妮只觉得四周白茫茫一片，好半晌才慢慢清晰起来。明媚的阳光从窗口投进屋内，微风拂动着窗帘，发出沙沙轻响。墙上挂着艾妮再熟悉不过的油画，床头柜上的紫兰正传来淡淡馨香，这居然是艾妮自己的房间！她正躺在自己柔软温暖的大床上！目光移下来，艾妮发现了导致自己呼吸不畅的原因：一颗梳着两条红色马尾的脑袋正搭在自己胸口上，而它的主人正斜斜趴在艾妮身上酣睡。

艾妮轻轻移动无力的右手抚上奥蕾娜的马尾，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意。

凌雪居然懂得抓住这千载一时的良机攻破云都，确实不简单呢！更想不到的是风铃居然就是在河谷之战与自己对抗的那个傻瓜士兵！只怪一直没想到会是身为敌人的凌家在帮助自己，否则早该从他酷似凌雪的容貌中猜出这家伙的身份。现在凌家入主云都，已是最好的结局了。只盼凌雪还没对李安下手……“姐姐！你醒啦！”奥蕾娜被头顶的触动惊醒，猛地抬起头来。先是因为看到艾妮醒转所带来的惊喜，紧接着重新趴回艾妮胸口呜呜大哭。

生死徘徊间，艾妮已不太为父亲身亡感到过份悲伤，她拥住奥蕾娜柔声安慰道“哭吧，然后擦干眼泪抬起头来，不然爸爸在天上也无法安心呢”

“呜呜，我、我也不想再哭的，呜呜，可是一想到再也看不到爸爸和凌风就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