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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有银:“我没有。”
姚开平:“你为什么不报告?”
汪有银:“我喜欢小雪。我不想做对共产党不利的事情。我不懂三民主义,也不懂共产主义。我拥护国共合作打日本人。我哥一家在南京死在日本人枪下。共产党的军队打日本人。曾院长和乔护士都是好人。我和小雪约好,等我伤好利索了,和小雪一起投共产党的新四军。可是说过那话没几天,小雪就让特务打死了。那天,钟小姐和李小姐拿枪打死了两个特务,我猜测钟小姐和李小姐可能也是共产党。”
姚开平:“小汪兄弟,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现在国共两党上边合作了,下边有些人还想不通。不过,齐有田派你来监视我,他确实不仗义。我帮过他的大忙,他怎么会派人来监视我?他怀疑我是共产党,其实我不是。他齐有田和共产党也有联系的。”
汪有银:“姚经理,齐有田这人当面说好话,背后下毒手,是个笑面虎。陈阿浜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少回,好几次为他挡子弹,可他竟然要暗杀陈阿浜。包四海现在也不想在他手下干,正想法和新来的陈区长联系——噢,包四海还说,戴笠当了新成立的军统局副局长,戴笠将上海的军统人员编为一个区,派来的区长叫陈公平,不愿跟齐有田投靠日本人的兄弟都到了陈区长手下。”
姚开平:“那你也跟陈区长联系。”
汪有银:“我不想再跟国民党干了——姚经理,你若是共产党,你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你若不是共产党,我就找曾院长和乔护士。我跟项光说了他们的情况,项光也说,他们可能是共产党。”
姚开平:“项光也说他们可能是共产党?项光怎么知道他们可能是共产党?项光没有说我是共产党吧?”
汪有银:“项光说,你是个爱国的资本家。你内心是想抗日的,表面上又怕得罪日本人。我感到你和表面上的你不一样。我也感到你神通广大,你和共产党、国民党,日本人都有联系。”
姚开平:“你也感到?——说实话,我和国民党、共产党、日本人都有些联系。我们做生意的,其实就是老百姓。不管谁家天下,生意总得做,谁家坐在庙台上,我们都烧香。这,就是我的内心。”
汪有银:“姚经理,请你相信我,我也是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我绝不会投靠日本人当汉奸,我也不想去联系陈区长,你介绍我到新四军吧,我愿意跟着共产党干。”
姚开平:“小汪兄弟,我现在和共产党新四军没有一点关系,我介绍不了。你不是说曾院长和乔护士可能是共产党吗?你可以找他们啊。”
汪有银:“找过了,他们说,以前新四军驻上海办事处有他的朋友,上海刚沦陷时,他们的朋友还在租界待过一些日子,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姚开平:“那你直接去皖南找新四军啊,皖南距这儿也不远。你只管去,不用介绍,他们也会要你。”
汪有银:“我听说你认识新四军的叶挺军长,请你给我写个介绍信吧。”
电话铃响。
姚开平:“你等一下——”
姚开平接电话:“喂,你是谁?声音大些。什么,你是——啊,是你啊,张先生,哦,有病了,好好休息,我抽空去府上看你——”姚开平脸上曾显出震惊的表情,他显然在努力控制着,终于平静下来。“小汪兄弟,你想到新四军你就去,我写信没有用。我当年是叶挺独立团的小排长,我认识叶挺,叶挺不认识我。再说,我也不敢得罪日本巡捕房。这个信我决不能写。兄弟,你想做工我欢迎,你想抗日我不留。咱们今天先谈到这儿。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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