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赵蓉的妙着(2 / 2)
但一旦改革实行下去,只能前进不能后退,那时候无数的势力或明或暗的抽后梯子,那么石坚变会变得狂燥,有可能反而被刘娥利用,将他的名声彻底地踩到脚下面。但石坚继续选择一条抗拒的道路,刘娥就会认为他有不臣之心,而且与寇准不同,石坚掌握的资源更大,并且赵祯还与他的关系莫逆,一旦刘娥认为他会阻挠赵家江山,就不是贬官那么简单,反而会动杀机。
不是没有可能,连赵匡义都举起斧头,往哥哥头上砍去(应当来说是鸩死,并不是砍死)。况且他一个大臣。到时候他名声也污秽了,还没有百姓同情。
所以赵蓉接下来又说道:“所以名声虽然让相公你成了众矢之的,可既然你有了这名声,现在就是故意污垢,也还是有了。不如不污,还有一条保命的本钱。”
一旦石坚还有春天从邢州城回来时那种万民欢呼的名声,就是刘娥想下黑手,也有所顾忌。虽然这会让她很不痛快。这一点赵蓉与耶律焘蓉是英雄所见略同。因此这也是她在城门外说出,钱是我家相公所挣的原因。这次朝局将会有很大的震荡,人们要问其原因,她那些话将飞快的传出,人们才会想起真正的幕后英雄。
这是在告诉老百姓,你们好日子,不是太后给的,是我家相公给的。
一旦石坚的声望再次如日中巅,就是刘娥想要动手,也要慎重三分。
赵蓉还在继续说:“而且夏竦马上就要回朝,他深得太后宠爱,可偏偏这一次将宝再次押到你身上。但相公对此人,有着很大的成见,于是寇大人与丁谓的故事将会再次上演。”
丁谓为寇准拂胡须上的饭粒,还是为了巴结示好,却让寇准耻笑了一顿。这才招来后面的灾祸。如果论心机,夏辣此人并不亚于丁谓。到时候石坚举步更加艰难。
“还有你那个焘蓉小夫人,不会不打你的主意,甚至那个王爷都会动手,下黑脚,这两个人,无论那一个人,都足以与相公匹敌。”
真猜得不错,耶律焘蓉已经准备在下黑手了。只不过她是想剥得石坚手上的大权,并不想至石坚于死地。如果刘娥真向石坚施出毒手,耶律焘蓉还可能派人提醒,甚至营救。但为了各自国家的利益,不得不与对方为敌,所以这两人不但外人,就是他们自也说不清他们的感情。
“这种情况下,相公只有退,可就是退也不是那么好退的。相公好好的一退,外面人怎么想?太后又要烹走狗了。而且太后也不简单人物。”赵蓉说这话时,已经将刘娥视作一个敌手来说了:“因此,她会设法,在相公的声名再次抹黑一把,才让相公脱身。”
也就是你现在不是主动自污名声吗?我再借机泼一下臭屎盆子在你头上,把你名声彻底弄臭了,才可以让你走。而且不是她一人,恐怕她放出风声来,许多嫉恨石坚的大臣都愿意替她去做。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到时候石坚再聪明,也只是一个人,保不准真让她扣上两三盆子臭哄哄的东西跑路。
因此现在逼得石坚必须离开朝堂,可刘娥都未必会让他离开。在这种情况下,正好借赵蓉在门口斥责吕夷简的事情,找一个借口离开。而且还不难,马上朝堂上就有许多跟风的大臣立即弹劾石坚此事。
这是赵蓉在城门口说那番话的第二个用意。
“还有改革税法,难就难在头难。如果没有猜错,这一次吕夷简为了贪图名声,而且相公也计划得差不多。只要相公一离开朝堂,他马上将相公的计划捡起来实行。可实际上,其中涉及到许多经济方面的问题,凭借着吕夷简,他还没有本事将这个度掌握好。因此将会引来一场风暴。而且百姓到时候再联想到我在城门外说的那番话,吕夷简这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石坚脸上有些犹豫不决。
赵蓉再次说道:“相公,别要贪图才华。如果有才华放在相公身上,对朝廷对百姓都是好事,如果放在丁谓身上,那就是坏事。其实之所以有今天,也是因为相公。当初太后是选择了对你妥协,可你也没有抓住机会。反而向她妥协,一步步再次助长了太后的权利之心。也因为相公贪图吕夷简的才华,将他调到京城,使太后有了臂膀。这才开始对相公动了心思。”
石坚很不赞成赵蓉这一说法。后世对吕夷简品价很高。在宋史里的品价是:夷简当国柄最久,虽数为言者所诋,帝眷倚不衰。然所斥士,旋复收用,亦不终废。其于天下事,屈伸舒卷,动有操术。后配食仁宗庙,为世名相。
其实这个人本事是有本事,但也不能称为名相,元史是因为王安石的变法失败,而吕夷简是守成派的代表,因此格外看重。特别是庆历新政,当时名臣倍出,可还是失败的原因。固然与范仲淹所臣太大,所操太急有关,也是因为守成派的强大有关系。如果他是名相,都不会让范仲淹为他来幅《百官图》。名相是这样干的?名相会为一己之怨废皇后?还让皇后死得不明不白。那是赵祯老实,好忽悠。不是说了,动有操术,这个操术很有考究的。
不过相对来说,他比丁谓要好一点,或者石坚投入他的门下,协助他做事,将一切功劳放在他头上,那么有可能还会相安无事。否则连皇后都敢把弄死,况且石坚。
想到这里,石坚叹息一声。
其实这声叹息也是一个决断。至于改革他都不会怕吕夷简误事。本来改革之初,困难重重,正好让他做得半拉子,自己来收拾就行了。不就是百姓有点损失吗?只要不出人命,以后加倍多挣一点钱为他们弥补回来。
赵蓉没有解释她为什么在城外那么做,但石坚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可是去什么地方。两个人相视一眼,说道:“真定府!”
说罢哈哈一笑。
其实就是刘娥不弄这一出,石坚也要离开京城,只不过要稍微晚上几个月,等到南方平定下来,改革陆续施行,顺便等着南方将士返回,一道去河北。幽云十六州也要摆上桌面。
但现在去也可以。就是刘娥也想在她临死之前看到幽云十六州守回宋朝,特别赵家老祖坟还在涿州。但与契丹作战,非石坚不可。从战略上来说,石坚一旦去了真定府后,将兵力向前推进。契丹必然紧张,那么抽出兵力来防范,这样大后方就变得薄弱,给了那些部族“站起来”的机会。
还有一点,现在河东路以及河北西路与河北东路的转运按察使是富弼、庞籍与韩琦,都是石坚推举破格提拨上来的,因为三路百姓不到明年夏收,不会安定,这三个人也不会调回京城。在这几个月里,石坚呆在河北,不会有人与他为难。
同时石坚还可以做做文章,与契丹来一点小摩擦,这样再从南方调回来一些军队。这些军队中有着大量的石坚亲信。这样有了名声,有了军队在手中,石坚造反是不行,但自保还是可以的。
这样坐看着吕夷简把朝廷搞得乌七八糟的,刘娥就是想召回石坚,石坚也可以用北方战事兴起,不能脱身来做借口。到时候刘娥身体本来就不好,又羞又恼之下,也迅速地见阎罗王了。
这个老太太一死,那么石坚就可以大展身手。现在还得让,不让不行。
赵蓉又说道:“还有此事,相公,可以找出一个旗号。”
“什么旗号?”
“相公可以说契丹将你的妻子,借着来京的机会强行掳去。就是用这个借口,向他们进攻都可以。到时候契丹放人也舍不得,不放人也不行,我想,你的那位装疯卖傻的郡主一定会很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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