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病情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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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中雅因在王府中见不到宴会,君瑶表姐又似乎失了宠,连着好些天,王爷都没有踏足过秋海堂,心中早就失望了,强忍了一个月,便向王妃告辞,回曹府了。

五月二十日是张君瑶的生辰,十五日的晚上,王爷两个月来头一回踏入了秋海堂的大门。张君瑶听到唱驾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愣了好一愣,才在兰嬷嬷的催促下,急忙忙地跑入内室换了身鲜亮的衣裳。待她从内室出来,王爷都已经坐在中堂了。

“给王爷请安!”张君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免了。”

“谢王爷。”张君瑶恭声谢了恩,小心地站起身来,没向以往那般挽住王爷的手臂撒娇,而是老实地侍立一旁,小声问,“王爷可是来看麒儿的?”

摄政王仰起头来,仔细看了张君瑶一眼。

她一身银红贡缎金线祥云纹对襟收腰半臂衫,里衣是粉荷色滚了两寸宽的金边广袖衫,浅黄的百褶撒金裙,腰扎玉带,系着长长的如意攒心结。富贵又艳丽。

摄政王的眸光亮了起来,声音也柔了许多,“是啊,许久没见,怪想的。”

张君瑶忙示意兰嬷嬷,“去唤乳娘抱来。”

兰嬷嬷福了福身,退着出了中堂。

张君瑶没诉什么许久没见王爷的相思之情,而是小声地说着麒儿的近况,“如今已经有九个月了,由人扶着,已经可以勉强站立起来,只是腿有些打颤,不过乳娘说已是难得的了。”

摄政王笑道:“哦?真的么?本王听说,小孩子总要周岁才能站立。”

张君瑶掩唇轻笑,弯起的大眼睛似含了一汪春水,“不能自己站,也要人扶着才成。”

摄政王却笑道:“那也是极好的了,会叫人了吗?”

谈论孩子,果然容易解开心结,张君瑶心中暗喜,愈发卖力地说起麒儿的趣事来,哄得王爷心情极佳。

半盏茶后,兰嬷嬷亲自抱着小公子过来给王爷看看。九个来月的孩子,已经开始发出含糊的单音节,眼神又机灵,看见摄政王后,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就骨碌碌地盯着,小嘴里“啊、啊”的,好象在跟王爷说话一般。两个多月前的麒儿还得由人抱着,坐都坐不稳,现在却可以坐在摄政王的膝上,仰头看着自己了,让王爷的心软成了一团,亲手抱着逗了好一会儿,快用膳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今日是答应了王妃陪她用膳的,还要去看看怀孕八个月的吴丽绢。

临过之前,王爷温柔地问,“过五日是你的生辰,若想办个寿宴,就让内务府发帖子、备酒席便是了。”

张君瑶在兰嬷嬷的教育下,已经知道自己以往太嚣张,给王爷的印象并不好,今日好不容易换回了一些好感,可不想破坏,忙表示道:“妾身多谢王爷恩典,只是妾身只想请娘家和姑母家的亲戚来坐坐,酒宴就不必了。”

王爷笑了笑,似乎对她这番话十分满意,丢下一句,“明日晚膳摆在这儿。”便扬长而去。

待王爷走后,张君瑶忙问兰嬷嬷,“怎么样?”

兰嬷嬷摇了摇头,“不急,反正那边还要两个月,先哄好了王爷再说。”又压低了声音道:“王妃院子里,时常大量供药材……似乎是俞小姐在帮王妃治病!现在俞小姐走了,恐怕王妃的不育之症,已经好了。”

张君瑶大惊,恨得直咬牙,“那个姓俞的是不是天生跟我八字不合!若是王妃自己有了身孕,那、那我的麒儿怎么办?”

兰嬷嬷却笑道:“奴婢倒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说着凑到张君瑶耳边,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道:“若是王妃怀了身子,吴庶妃的却没了,你说,王爷会认为是谁干的?”

张君瑶眼睛一亮,也认可了嬷嬷的做法。

自那日之后,王爷又象两个月前那样,下了朝先去王妃的正院小坐,然后去秋海堂逗逗儿子,再去看望吴丽绢,除偶尔宿在秋海堂和另一位孺人处外,王爷一个月里大半时间都是宿在正院。如此一个月后,正院里便传出了喜讯,摄政王妃在嫁给王爷八年后,终于有孕了。

原本是应当按着风俗,待怀上的第四个月胎儿坐稳之后再公布喜讯的,可是摄政王实在是打从心底里高兴,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上朝的时候便被官员们发现今日的王爷心情似乎特别好,于是众官捧着哄着,王爷虽然没说话,可是昨夜入府请脉的太医,却是憋不住,报了喜讯。

一时间,摄政王府的侧门处车水马龙,各家各府的贺仪流水似的往王府里送。王妃刚刚怀孕,自然不能亲自接待客人,好在许嬷嬷和手下的几位管事嬷嬷都是精明能干的,兼之张君瑶一副乖顺贤惠的样子帮着忙里忙外,倒也没什么让王妃可操心的。

夜晚终于宁静了,王妃斜靠在湘妃竹的长榻上,许嬷嬷站在榻边亲自为王妃打着扇,嘴里却是嘀咕道:“报来的讯儿也说张侧妃这段时间非常老实,莫非是知道娘娘您有了身孕,自个儿再没指望,真心怕了?”

王妃轻哼了一声:“有句老话叫狗改不了吃屎,她只怕是想先让我放松下来,才好下手呢。你让人继续盯着,一刻也不能放松!”

摄政王妃这般想着的确没错,看着老实的张君瑶,其实已经下了三次药了,兰嬷嬷正在得意地小声道:“明后日再下两次,那边肯定也是早产加难产。”

现在才九个月,吴丽绢的孩子离出生还有一个月,若是早产,的确是容易出危险,虽然跟两位孺人的情形有些类似,不过这一回却有人背黑锅,王妃刚刚怀孕,庶妃的孩子就保不住了,可不是有嫌疑么?

兰嬷嬷轻笑道:“介时,还得让小公子略微病一病,庶出的孩子都有事儿,才……”

张君瑶跟着兰嬷嬷一起阴险地笑了。

第二日下晌,俞筱晚被王妃请过来扶脉,曹中雅在家闲得无聊,想着来安慰安慰君瑶表姐,便也搭了个便车。

刚到秋海堂,表姐妹两个还没能正经说上话,就听得外面唱驾“王爷驾到。”

张君瑶忙让丫头引着曹中雅避到后罩房去了。曹中雅在房里闲坐了一刻钟,茶都喝了两杯,还没人来请她,想着王爷肯定是在中堂里的,不会到后罩房来,便无聊地晃了出去。

还没走几步,就见兰嬷嬷急匆匆地进了后罩房中的最大的那间正房,那是小公子的房子,曹中雅想着那个可爱的小外甥,便笑盈盈地跟了进去。

房里静悄悄的,兰嬷嬷从炕头的暗格里拿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打开瓶塞,往手心里倒了些粉,拍在小公子后腰的衣裳上。曹中雅不由得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

曹中雅的声音虽然轻柔,可是对兰嬷嬷来说,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差点没让她的心给跳出嗓子眼来。回头一看是表小姐,这才强行挤出一抹笑道:“哦,撒些驱虫粉,六月里蚊虫最多了,小孩子皮肤嫩,不经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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