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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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2

2018-04-14 作者: 不游泳的小鱼

大结局2

按说,以宁华一介弱质女流,想伤害上官夜离侯爷两个身负高强武功的男子是很难的一件事,但宁华找准的时机很好,正值上官夜离为侯爷运功疗伤之即,两人同时发功,最是防御和抵抗都最脆弱时候,宁华那一刀可谓刁钻毒辣,又一心想要上官夜离死。靖宁侯拼却内伤将上官夜离震开,本就逆气血而行伤了内腑,如今再当胸一刀下去,更是生机脆弱。

上官夜离膛目欲裂,顾不得惩罚宁华,手指疾点,帮侯爷止血,侯爷唇角已有鲜血溢出,胸口虽然止血,却面如金纸,婉清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早就失子冷静和分寸,大喊着要人去请御医,上官夜离不敢随意搬动侯爷,内府重伤,再搬动,怕引得血更多,但看着侯爷脆弱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更是心痛如绞,抱着侯爷不知所措。

侯爷浓眉紧皱,神情痛苦,眼睛却死死地看着上官夜离,呼吸急喘,却仍然努力张口:“离儿……他……他毕竟是爹爹的儿子,你的弟弟,爹爹无能,没能……没能教好他,他变得如今这个样子,是爹的错,你……你……留他一命吧。”

便是到了此时,靖宁侯还在为上官子墨求情,两个儿子,手掌手背都是肉,不能说侯爷偏心,对于上官夜离,侯爷给也他能给的一切,对于上官子墨,侯爷除子心痛,其实更多的是心愧,同样是嫡子,侯爷对上官夜离一直宽和仁爱有加,对上官子墨则严厉苛刻,此事从上一回子官子墨与婢女调笑一事挨打已经说明。

上官夜离是嫡长子,又加之侯爷对欧阳夫人的情意,便是在上官夜离病弱将死之时,他也没打算将世子之位改传上官子墨,只一味地严求他上进,或考科举,或进行伍,总之祖荫与上官子墨无关,如此才使得上官子墨心存不甘和不满,再加之宁华那偏激而又自私的教育,更使得他心存子妄想,后面的路便越走越偏激,越走越阴毒。

最后弄得兄弟睨墙,世子夫妻差一点被他害死不说,整个上官家也陷入了困境。

废掉上官子墨武功的那场戏演得并不如何精彩,反而透着粗劣和卑鄙,那是侯爷最后的一点痴情和幻想,希望上官夜离夫妻能够大度放上官子墨一把,希望这两个儿子能放弃以前的芥蒂,和睦共处,这可能是所以为人父母者的一点痴心吧,但是,已成生死仇敌,势同水火的两兄弟,就算上官夜离肯放过上官子墨,谁又能保证心思阴毒的上官子墨真能痛改前非呢?

上官夜离又如何会再相信上官子墨?便是上官子墨自己也不会相信大哥会冰释前嫌,不再计较他。

还是侯爷想得太过美好了,上官夜离看穿了侯爷的把戏之后,自然是不肯顺着侯爷的心意来的,而且心中对侯爷还生出子怨怼。

但如今,如今是侯爷拿命来护着自己,拿命来求他放过上官子墨,他还要如何?眼看着侯爷奄奄一息,命在旦息,若今天过不得这一关,这个愿望便可能成为侯爷最后的遗愿,而生为父亲的侯爷,想两个儿子互敬互爱,不要互相残杀,又有什么错?

不管前因种种,侯爷的最后这个愿望是不过分的,看着侯爷殷殷的,痛苦的,期盼的眼神,上官夜离心绪翻江倒海涌来,痛,酸,涩,更多的是悔,子欲养而亲不在,尽管,他一直对侯爷心悔不满,为了欧阳夫人的事,他从来就没有原谅过侯爷,可是,母亲早就不在,他便是再做一千件事情,一万件事情去孝敬母亲,母亲又如何能感知得到半分半毫?

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这些年,上官夜离在侯爷面前并不如何孝顺,也是玩心机,耍手段,对侯爷又何曾坦诚以待过,父亲拿命来救护自己,他又凭什么不在父亲的最后时刻尊顺父亲?除非他心如钢铁,除非他良心尽泯,上官夜离是绝对不能拒绝侯爷最后这个要求的。

“好,爹,我放过他,只要他今生不再犯我,儿子保证再不追究。”上官夜离艰难地说道。

侯爷似乎松了一口气,倒底受伤太重,缓缓闭上眼睛休息。

宁华已经呆掉了,她的手还保持着刺侯父时的那个动作,僵木地看着侯爷,侯爷自始至终只与上官夜离说了那一番话,连看也示看她一眼,更没有责备她,宁华的心却如掉进了冰窟一般,少女时,一缕芳心系于当时还风华正茂,儒雅风流的少年侯爷,使尽手婉,想尽千方,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多少条人命,才如愿以偿地嫁给了他。

温柔也好,端庄也罢,那怕飞扬跋扈也只是为了心爱的郎君能多看,多爱自己一点,可惜,郎心似铁,他的心里永远住不进自己,他看自己的眼神只有不屑和鄙夷,无论她做了多少,付出几多,他心里的那一个人,地位始终没有变过,便是得尽荣华,占住侯夫人的地位,那又如何?那个死了几十年的女人,一直稳稳地占据着他的心,哪怕他儿子为他找了一个相貌酷似的女人来,仍然无法改变他的心意,他或许风流,或许玩世不恭,但那份情,他从来没有变过,不知道的,以为他花心滥情,其实宁华最清楚,他从来,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一直爱的,只是那个女人。

所以,他的地位,他的尊荣,他只留给那个女人的儿子,哪怕这个儿子病入子膏肓……哪怕自己的儿子乖顺又聪明,他最好的东西,仍然只肯给她的儿子……

看着自己爱了一辈子,在乎了一辈子,却最终被自己伤得快要死了的男人,宁华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而满足的笑意,他不是只喜欢那个女人么?他活着,也只是为了护着那个女人的儿子么?

那他死在自己手里,也好,也好,自己要不了他的一生,便结束他的一生也好,宁华慢慢的,抚了下自己的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下自己的容妆,再一次爬向靖宁侯,似着伸出手去,想抚一抚他略显苍老的脸部棱角,便是到了四十几岁,他的风姿仍未减,去掉了少年的洒脱和飞扬,他变得沉稳而极富成熟魅力,心还是会为他激动,为他欢跳啊,原来,便是再怨再恨,爱还是在,还是舍不下,放不掉的,生同床,死同穴,欧阳子衿,无论如何,我,才是他的妻子,你只是一把骨灰,不能让他爱我这辈子,那就纠缠下一辈子吧。

一根细小的,尖锐的钗子,无声无息的没入了宁华的胸膛,她的手缓缓地抚摸着靖宁侯钢毅而英俊的脸,唇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眼神无比温柔:“侯爷……我还是舍不得你,怎么办?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不能看着你先走,我还是很自私,所以,如果,这一次,你没有死,那你就送我一程吧,也许,在最后的最后,你也会为我流下一滴眼泪,只是,可惜,我恐怕看不到了。”

血,顺着宁华的胸缓缓流下,打湿了她原本就凌乱的衣裳,她的脸上并没有痛苦,只有满足和痴恋。

婉清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对自己动的手,她的手掩在广袖里,一直抚在胸前没有动,直到她的衣服全被鲜血浸透,她才反应过来,她自杀了,宁华果然是个要强的,哪怕是对自己,也是心狠如斯,最后都不肯认错,不肯吃亏。

靖宁侯一直没有睁开眼,婉清甚至以为他已经晕过去了,但是,一行清泪自他略显苍桑的眼角滑落,让婉清明白,这位命运多绛的侯爷其实知道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但他没有再睁开眼来看宁华,哪怕这是最后一眼,他也不想再给她。

宁华却虚弱地抚摸到了那片湿意,唇角的勾容更深了,而且如春花般灿烂起来,憔悴的面容因为这一笑而显得明媚了起来,还带着一丝少女的娇嗔和欣喜,一如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靖宁侯时那样,喜悦而张扬,“你倒底……还是喜欢我……”最后几个字她没有说完,抚着靖宁侯脸的那只手缓缓滑落。

上官子怡是在晚上过府来的,同来的,还有赵昱轩,一年多未见,上官子怡变得丰盈多了,她大着肚子,笨重的走近靖宁侯的屋里,看着床上面如金纸的父亲,泪如雨下,婉清看着她的肚子,心中一阵欣蔚,倒底她还是赢得了越昱轩的心,虽然,她穿得比以往要朴素了很多,头上的首饰也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但她眉宇间的那抹幸福感还是抹不去的,尽管她暂时正为父母悲伤着,难过着,红润的脸,和粗笨的身子都宣示着,她的生活过得很满足。

“见过嫂嫂。”赵昱轩对婉清的称呼已经改了,不再称她为三妹妹了,这个干净而温柔的男子,如今再面对婉清时,眼神仍然温和关切,只是以往深潜于眼底的柔情已经淡去,他关注的,如今只是他的妻儿,婉清看到他很高兴,与他倾诉着这一年来,在北疆,在北戎的经历,也讲到了赵大人。

赵昱轩也很坦诚地跟婉清淡起这一年多来,自家的生活,赵大人被罢职免官,他则在去年下场考试时,夺得前三甲,成为大周去年的探花郎,皇上并没有夺去他的功名,尤其是太子,对他还是比较看重的,如今他已经了翰林院,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编修,但前途无量。

妹妹赵淑芝嫁给了同期的一个举子,进士落榜后,正在苦读,生活还还殷实甜美,只是赵淑媛是赵家的心结,慕容凌云的突然叛逃让赵家措手不及,再加之赵大人的罢官,赵家的富贵几乎一下子从云端上跌落下来,为了赵淑媛赵家没少打点,如今万贯家私早就不面,一家子租住在京城的一个三进的院落里,好在上官子怡的嫁妆丰厚,生活还算过得去。只是没有了以往的奢华。

而这最困难的时候,上官子怡坚定而毫无怨言地站在他身后,默默地支持着,支撑着这个家,让他在精神上和物质上,都渡过了队生最苦的那一段时光,女孩的痴情的温厚最终打动了他的心,如今,上官子怡和赵昱轩二人琴瑟和鸣,过得很好。

婉清问起了赵姨妈,赵昱轩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母亲如今神智有些不太清了,大妹若不得解放,母亲就很难释怀,她一直后悔,没有给大妹找一个普通一点的人家,不能由着大妹的性子来……”

赵姨妈比起林氏来更为精明狡诈,当年若不是她的设计,自己与慕容凌云也难以有纠葛,后来又纠葛到了婉容,几个女孩子的一生遭遇里,都有赵姨妈当年算计的影子在,但婉清如今功成名就,夫妻情深,要她再去为当年的一点事情来计较,实在也提不起这个心力,更没这分闲心和必要了。

婉清唏嘘了一阵子后,问赵淑媛如今关在哪里?

赵昱轩叹了口气对婉清摇了摇头道:“万事皆有缘法,嫂嫂光怀霁月,不计较大妹当年的不是,我很欣慰,但如今的一切,却是她自己一步步走来的,怪不得别人,嫂嫂若有机会,能帮则帮,不能帮,就不要免强,尤其不要为了我,免强你的心。”

还是如当年一般的体贴细腻,这个男子仍是一如既往的可人心,婉清眼眶微湿,不管当年的那一段恋情如何,至少,她在心里一直把赵昱轩当成最可尊敬和信任的朋友。赵淑媛如何是赵淑媛的是,她总是希望这个男子能过得更加开心和顺畅才好,何况今非昔比,如今北戎并非大周的敌国,两国交好以后,很多罪名又可以变通一二的。何况,她还有婉容要救,不过是搭便而已,说不上容易,但用了心去做,一定也不会很难。

老太君得知靖宁侯重伤,宁华去世的消息后,当时便晕了过去,第二天才醒了过来,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把上官夜离和婉清两个请到床边去,老人家命房妈妈拿出了一个锦盒递给上官夜离,神情倦怠:“这是你娘留下的东西,当年,就是为了得到这个东西,我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腕,你娘死于非命,虽不全是我的过错,但我也有参与,阿离,我知道你一直怨我,恨我,如今把你娘的东西还给你,也算是我对你的一个交待,对你娘的一个交待。”

上官夜离打开锦盒,看到里面不过是一张纸,啊上写着他看不懂的符号,婉清看了那张纸条一眼,正是她在北疆时发现的,那块玉里面的密秘,不过是几个阿拉伯数字罢了,而那块玉所含的财富,如今相对于婉清来说,根本算不得神秘,更算不得希奇,她和上官夜离已经不需要那个财富了,完全可以自立自强自保,拿着这块东西反而是个累赘,皇上一直也很想要得到这块玉,当年欧阳家族的灭亡,欧阳夫人的死,都有皇室的痕迹,老太君虽然是凶手之一,但不是主谋,而她更多的是协从,是被迫,所以,不管上官夜离对老太君还恨或不恨,婉清都觉得床上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已经没有了威协,儿子的病危,儿媳的枉死已经让她受到了惩罚和教训,如今的老太君与之前两天比,叛若两人,眼神已经空洞无光,余的,只有愧和悔,再去过多的遣责反倒显和小气而狭隘。

老太君的话只说了一半,余下的意思很好懂,她承认了往事,要如何处置她都无话可说,也无怨言,一付任凭处置等死的模样,上官夜离拿着那张纸条,眼里露出一丝痛和讥诮,对婉清道:“那块玉呢?”

婉清将玉放到他的手上,上官夜离将玉扔给了老太君:“因为这个东西,你害了我的娘亲,你可以说,是为了保全整个上官家,我不怪你,站在家族的立场上,你也没错,但是,你不该在我娘死后,仍然搞三搞四,与人合谋在我身上下巫蛊,娘子嫁过来后,又百般刁难折磨,侯府如今成为这个样子,全是你一手造成,你纵容宁华对我们夫妻下手,你更纵容她溺爱老六,让老六越变越坏,老六有武功,宁华清楚,你难道就不清楚?你明知他心怀不轨,竟然还逼着我带他去北疆,你存的什么心?我如今把这块玉给你,让你拿去交给皇上,讨好皇上,看皇上还能再给你,再给上官府什么殊荣,看你又还能享受几年的天伦!”

上官夜离越说越激动,婉清叹了口气,起了身看向窗外,老太君的反应她已经不想看到,身处于这个时代,大宅深院里的争斗从来就是血雨腥风,比起战场上来都不逊分毫,但她已经厌倦了,如果幸福的生活非要用争斗,用鲜血而生命换来,便是得到了,又能真正幸福吗?一时间,她觉得好累。

老太君最后的反应,婉清没有看,她在外面等了一气,上官夜离才出来,手里拿着那块玉,身后传来房妈妈压抑的低啜声,婉清皱了皱眉,探询地看向上官夜离。

“放心吧,只是晕过去了,她不会死的。”上官夜离冷冷地说道,康王几乎将大周所有的名医全都请到了靖宁侯府,为靖宁侯诊治,但靖宁侯一直昏迷不醒,生命仍然危险。

老太君也告病在床,婉清又没有心思,三少奶奶只好出来为宁华主持丧礼,三少爷如今管着府里的庶务,通房也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如今过继在三少奶奶的名下,三少奶奶掌了中馈后,反倒比以前越发的谦逊小心了起来,做事也还周全谨慎,大少奶奶平时虽然不管事,现在也肯出来帮三少奶奶打打下手了。

二少奶奶从上一个孩子流掉后,就一直没有再怀上,紫绫倒是又给二少爷生了个女儿,所以也抬了姨娘,因为不是男丁,所以地位并不高,由于她的出现,毕竟还是损了二爷的面子,所以,她并不太受宠。

二少爷也没有再抬通房,倒是与二少奶奶关系融洽了起来,府里的几个二代人其实也还过得平实,只是如今侯爷的生死像个悬在头上的铁笼,谁时都有可能砸下来,将所有的人都锁住,倒底没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如果侯爷过世,上官夜离继位,也不知道他还不会如侯爷那般的对待府里的其他兄弟。

所以,三少奶奶一有空余,便会来拜访婉清,想探她的口气,婉清便拿出那天老太君给她的府里的所有田产地契,把二爷,三爷和大少奶奶一起叫过来,将侯府所有的产业着几位兄弟的面,交给了三少爷和大少奶奶一起保管,侯爷没死,老太君还在,就不好分家,但是,虽然上官夜离继承侯位,但是,侯府的产业,他们夫到一分也不要,全给其他兄弟。

分家,则兄弟几个平分,不分家,则所得产出也由几个兄弟共享,最后婉清道:“如果父母这一次……扛不过去,我们也不会搬出侯府,我们还是会撑起这个家,但是,以往的产财全都分割,哥哥们想要住出去的,便出去就是,不出去,便仍然是侯府的一分子,那些个财产便是你们的私产,以后的公用,便由我们夫妻出。”

几位兄弟听得面面相觑,便是素来皮厚的三少爷也有点放不下面子,红着脸呐呐道:“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

他们原本就是偏房庶出,并非侯爷这一房,只是老太君没死,才没有分家,如今好处他们都得,以后的嚼用却是老五这一房出,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公中的产业就不要分了吧,我们哥几个还是跟着老六过日子。”二爷诚肯地说道,大少奶奶则在一旁抹眼泪,向来沉默寡言的她颤声道:“多谢五弟,我不管其他的几个弟弟如何,我和明姐儿可只能跟着五弟你们过了。”

上官夜离听了叹了口气,站起来道:“为了这个劳什子世子之位,老六拿了刀架在你们五弟脖子上好几回,老太君也是巴不得我们夫妻……算了,她如今也不再管事了,我也不想再言长辈的过错,所谓的世子之位,代表的不过就是个尊荣和钱财,这份尊荣是父侯拼了命留给我的,我不能不受,而这代表的钱财我还是散去吧,散给哥哥几个,我心里也踏实,我只承爵,不继产,哥哥们就不要再劝了,你们相信阿离,那我保证你们以后仍可以衣食无忧。”

兄弟妯娌几个的感动自不必说,暗地里,自也是想到,老五这一房是去了北戎后发起来了,且不说五弟妹在北戎得了公主封号不说,怕是在北戎还发了大财,听说御用酒都是弟妹的方子,北面的煤也是弟妹发现的,如今又要弄那什么水泥,只是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用处,三爷素来是个脑子灵泛的,很快便想到可以依着老五一家子发点财,只是今天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待侯爷有所好转了,再找五弟商量商量,讨点外围的生意做做,也许,将来自己这一房也能发大财呢。

宁华的头七过后,皇上到底还是招了上官夜离夫妻进宫,御书房里,皇上与上官夜离谈了些关于北戎的军队驻防问题,以级前寿昌伯如今的北戎大王子在北戎的地位后,便让上官夜离退了出去,上官夜离一出御书房,便被东宫的人领了去,说是太子殿下要见他,上官夜离也没有多想,便去了东宫。

婉清与上官夜离同时进宫,自然是先去了后宫拜见太后极贤妃娘娘,从太后宫里出来时,皇上身边的太监便在慈宁宫外头等着,请公主去御书房面圣。

婉清不知上官夜离已经走了,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随小黄门进了御书房,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婉清进去行礼之后,皇上头也没抬,只轻嗯了一声,继续着手底下的工作,婉清静静地站在一旁,待了约到刻钟后,皇上才似看完了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眼眸复杂地看着婉清。

“世子夫人果然好本事,去了北疆一趟,就成了他国的公主,看来,朕给你的一等郡主之位实在是亏待了你呀。”

这话说得酸不溜湫的,自从北戎回来后,皇上还没有单独见过婉清,见面第一句话就有些诛心,婉清虽然不怕,但到底是九五之尊,那由内而发的威严和睥睨天下的气势还是很逼人的,婉清感觉背后微微冒汗,但并不退缩,勇敢的直视着皇帝。

“回皇上话,臣妇对于身外之物素来看淡,公主也好,郡主也罢,于臣妇来说,不过是个虚名,臣妇于这世上,战战兢兢,小心亦亦,唯余生存二字耳。”

此言也是诛心,当初婉清一力要求去北戎,有大部分原因便是躲避皇帝,皇帝因一些莫名的原因有些出轨的想法,让婉清夫妻难以接受,更不可能办到,婉清才想方设法于上官夜离同去北疆,此言一出,便是指责自己在京城被逼无奈,才远走他乡。

“生存?”皇上搁下手中朱笔,面色暗沉:“朕竟不知,原来朕封的一等郡主会在京存连生存之地也无,你这是在指责朕苛待于你?”

婉清眼神稍闪,却不躲,微微一笑道:“难以生存自是多方原因,皇上又何必往自己头上套此言呢,臣夫妻的处境臣妇不说,皇上心中也有数,去北戎的原因皇上也清楚,若非被至亲之人出卖,臣妇一介女流,便是想要投敌叛国,想来敌国也不可能收吧。”

皇上与老太君之间的勾连若不深,上官子墨又怎么可能随君出征,若非皇上察人不明,又怎么会让慕容凌云父子在大周专权二十多年,以至成为大周的奇耻大辱,皇上不思已过,却来怪罪于自己,真真太不要脸面了些。

还是如此的牙尖嘴利,皇上微眯了眼,脸色更沉,但如今的婉清却不是他随便能动得的,不管北戎王室对她看重几分,她身上的公主身份却是货真价实的,无故对她不利,只会惹来两个之间的争端,此时还真不是找麻烦的时候啊,只是,一口郁心始终堵在心口,出不得,下不得,皇上的手指烦燥的在桌上敲了几下,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开了句玩笑:“世子夫人还是这般的利口。”

这句话总算缓和了屋里的气氛,婉清福了一福,也让了一步。

“朕这阵子,好像身子又不太好了,总是夜不能寐,短了觉之后,精神头也差了很多,想起夫人曾是怪才,前前后后可救过朕几次,算起来,朕也还欠着夫人人情呢。”

皇上突然又提起身体问题,婉清的汗毛都根根竖起来,警惕地看着皇上,他又要如何?难道他身上的蛊毒未清,还想用自己的血来解蛊不曾?

“皇上心怀天下,忧心思虑,会短了眠也是有的,不过如今太子殿下精明能干,康王也多才,皇上为身体计,应该多多保养,放开些手,少思少虑,多多休闲才是。”你说身体,说我是医者,那我便站在医者的角度与你回答。

皇上的眼睛蓦然睁大了些,好笑道:“世子夫人倒是很会说话啊,你明知朕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若只是短了觉,太医院的调养方子自然是能帮到朕的,比起你那些乡野人生派来,不知强了凡几。”

这倒是大实话,婉清自己又不是医生,不过知道些奇闻杂事罢了,凑个巧,救了皇帝两次,皇帝这话说的虽不客气,倒也带着一丝的调侃,所以,婉清听着也不觉得如何生气。

“适才世子说,他身上的病已然痊愈了,世子夫人好本事啊,你总不能成了北戎的公主,便不想替朕操心了吧,你毕竟是大周的子民,你的父母亲人全都在大周,朕的身体关乎天下百姓,于情于理,你也不应该推托才是啊。”皇上的话几乎有点需赖了。

遇到了这种不讲理的帝王,你能如何?何况还是有点无耻的帝王,婉清无奈的垂下头,叹了口气道:“皇上,与北戎的和议书可曾签署了?”

婉清突然转了话,皇上眉头又皱了皱,觉得有点没面子,但也没太表露,只是道:“自然是签了的,怎么?有何不对吗?你不会是怕北戎在朕这里占了便宜吧。”这便宜二字原就说得怪气,加上皇上俊眉半挑,便显出有点不适宜的亲昵,婉清不由也挑眉道:“臣妇自然是大周人,若是能占北戎的便宜,那臣妇是求之不得的。既是签了,自然与北戎的友好条款也是要签的,大王子如今在大戎很有可能继位,皇上最好是忘记曾经的恩怨才是,大王子虽然可恶,但就其真实的身份来说,倒也不能说为过,不过是战略方法不同罢了,臣妇来时,大王子送了臣妇一样东西,想来于皇上很有用处的,只是他也提出了一个条件,还望皇上应允。”

皇上稍转好的颜色又是一沉,立眉道:“原来,你回国还是为他做说客来的?”

婉清无奈笑道:“臣妇身为北戎大使,说是说客,也不为过,大使原就是起到勾通和桥梁作用的,皇上和不听完寿昌伯的要求以后,再看值不值得应允?”

皇上不置可否地看着婉清,婉清福了福道:“寿昌伯的条伯于皇上来说,并不太苛刻,他只是要几个人罢了,毕竟在大周多年,突然离国,对周身的无辜之人造成了伤害,尤其是对皇上也造成了伤害,虽然是国事所需,寿昌伯也还是有些愧疚,想要弥补一二的。”

皇上果然听得来了兴致,眼里闪过一丝讥诮,“往下说!”

“寿昌伯道:在大周时,皇上对他信任有加,他于皇上,还是存有欺骗,还请皇上能念在他也为大周立下过稍许功劳,望皇上能谅解他的苦衷。所以,他向皇上贡献良药一贴,可解皇上固疾。”

这所谓的良药自然就是巫蛊的解药,如果能彻底根治自己身上的病症,皇上自然是求之不得,自古帝王最贪生,便是无病无灾也还想着要长命百岁,长生不老,古时的秦始皇帝,后来清圣祖康熙,都曾经求过长生不老药,何况能根治困绕多年的固疾,皇上哪有不喜欢的。

“他的条件呢?”倒底是皇上,明明眼睛一亮,面上仍是淡淡的,并不露喜色。

“放过寿昌伯夫人和世子夫人,及寿昌伯小女。”婉清说的这些人名仍然是北戎大王子在大周时的爵位名,这是寿昌件的要求,于皇上也是一种尊重,如今向皇上求情的非是北戎大王子,而是曾经欺骗过皇上的大周臣子,除了求情,还有悔过之意。

所求不过是三个无关重要的小女子,而付出的则是能够控制皇上,或者说,能致皇上于死地之毒的解药,孰弱孰弱,皇上自然可以掂量得清。

“他倒还有几分人性,不过,朕如何能保证,你拿过来的良药是真,而非又一个阴谋呢?”皇上冷冷道。

皇上此话倒是没有错,不过,寿昌伯似乎早料到了这一点,与解药同时拿来的,还有寿昌件的一封亲笔书信,和一本巫蛊法书。

婉清将信呈献给皇上,皇上看过后道:“你且下去吧。”

婉清便知皇上大药已经信了三分,便行了大礼后道:“臣妇想去见一见寿昌伯小女和家姐,请皇上开恩。”

说的是开恩二字,这是婉清进御书皇上最客气的词语,也许皇上是看了寿昌伯的那封信后,心情好一稍许,唇边便有了丝笑意:“夫人倒是委婉了不少。”

婉清只当没听出皇上话里的讥讽,垂了头,低眉顺眼的待这位九五之尊的皇上发孩子似的脾气。

皇上挥手召来总管太监,婉清便退了下去,御书房外,上官夜离果然在等她,看婉清面色如常,倒松了一口气,婉清拉着他要往外走,上官夜离却对总管太监道:“烦请公公再去通报,臣靖宁侯世子有要事容禀。”

总管太监愣了愣,上官夜离才离开的,怎么一会子又有要事容禀,看他一脸的严肃和刹气,总管太监稍作迟疑,便进了御书房,屋里传来皇上稍显愉快地声音:“让他夫妻进来。”

婉清莫明地跟着上官夜离又再度进了御书房,皇上一副了然的样子看着上官夜离,上官夜离的脸色却并不好看,两个目光中,暗流涌动,气氛有点紧张,总管太监脸色沉郁,婉清也下意识地握了握上官夜离的手。

“皇上,臣有一物要呈献给皇上。”上官夜离先收了目光,头一低,态度貌似恭谨,语气铿锵有力,带着一丝刚强。

“何物?也要朕看得上才行。”皇上漫不经心道。

上官夜离便当着皇上的面,将婉清脖子上的那块玉取下,连同老太君给的那个小锦盒一同交给总管太监,呈上。

皇果然动容,这是上官家和欧阳家保持了几十年的藏宝秘密,皇上为得到它,曾用过不少手段,费过不少心机,没料到,上官夜离竟然如此轻易的就主动上交,让他一时有点不太相信。

皇上看了一眼那玉和锦盒后,便转过头来看着上官夜离,眸光深沉:“爱卿何意?此玉不是你家传之宝么?”

“是上官家与欧阳两家的家传至宝,但臣无福消受,既然是宝藏,臣想皇上应该比臣更需要,若能以此宝壮大我大周,也算得上是欧阳家与上官家对朝庭的贡献了。”上官夜离不卑不亢地说道。

皇上眼眸凌厉地注视上官夜离半晌,又看了婉清一夜,终于露出一丝浅笑道:“难得爱卿如此深明大义,既然如此,朕便替天下百姓谢过爱卿的一片爱男赤诚,东西收下了。”

上官夜离轻吁了一口气,垂头拜别皇上。

婉清被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虽然他们夫妻如今对寻宝一点兴趣也没有,自家就可以赚很多钱,创造样的财富,但毕竟那东西是欧阳夫人付出了生命才保存的,也是整个欧阳家族失去性命之所在,上官夜离如此轻易就送给了皇帝,也不怕欧阳和上官两家的族人骂么?

“我能交的,全交了,他若再来烦扰你,我便带着你去北戎,再也不回来了。”上官夜离趁大总管还没有出来,小声在婉清耳边说道。

原来不过眼神交流之间,上官夜离已经与皇上较量了一番,也作出了交易,婉清不由笑了,也是,那块玉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它死过多少人,流过多少血,不过是个死物,留在身上也是个祸端,不如献给皇上,省去不少麻烦,而上官夜离连最重要的传家之宝都毫无保留地给了朝庭,皇上只要不是太过昏庸,应该不会再来扰事了。

如今拿捏皇上性命的解药也有了,皇上窥觑的宝藏也得到了,上官夜离夫妇再没有什么值得皇上惦记和图谋的了,以后的生活,应该简单快意得多了吧,如若不是,这个世子爵位是靖宁侯的心愿,上官夜离巴不得连爵了辞了才好。

出了乾清宫,婉清便看到太子殿下正站在太和殿外的走廊上,负手立着围栏,眺望着远方,紫禁城内,宫女太监来来往往,热闹而满是活力,太子身边并没有站一个护卫,背影虽然伟岸,却透出一股子孤独和寂廖来,上官夜离却步顿了顿,上前一步行了个礼。

太子似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身看到婉清也在,清冷的眸子里滑过一丝温和的笑意道:“父皇没有为难弟妹吧。”

太子仍以弟妹相称,让婉清稍感亲近和松快,笑了笑道:“臣妇如今也算是个大使了,两国相交,不斩来使,皇上英明,并没有为难我。”

太子听得脸上就有了笑,抬眼看婉清头上插的那根熟悉的簪子,眼中笑意更深:“烟妃总是在本宫面前念叨你,何日有了空便进宫看看她吧。”

婉清弓身应了,她也很想念婉烟,只是这阵子很忙,又加之家里有热孝,出门拜客实属不便,便没有去东宫。

应下了去看望婉烟的日子,婉清又双手恭敬的将一个精致的盒子呈给太子:“多谢殿下的一番好意,当初若非殿下所赐之特,臣妇可能再也见不到大周的山水了,如今臣妇既然安全回国,自然不能再存殿下之物,如此物归原主,请殿下收回。”

太子也没看那盒子,只是笑着看了眼婉清头上的发簪,竟然没有推辞就收下了那个婉清出发现,他特意送的盒子,眼底滑过一丝欣慰:“还是没能护得住弟妹,让弟妹受惊了。”

素来冰冷的太子,如今气质仍然冷厉,但对婉清却是温和得如春风一般,上官夜离默然地站在一旁,婉清又福了福后,便牵着上官夜离的手与太子道别,总管太监从后面追了上来,带着婉清向冷宫方向去,迎姐儿被关在冷宫里。

“发簪为何不还?”上官夜离脸色不豫地问,到底还是没忍得住,哪个男人愿意自家娘子身上留着别的男人给的首饰,尽管那东西是个防身的武器,但心中还是很别扭的。

“这是我仿造的,连太子都没看出来呢,相公,是不是很像啊?”婉清嫣然一笑,调皮的摸了摸头上的簪子,上官夜离立即心头一松,随上取下那簪子,拧开看了看,果然此簪要新得多,上面还有打造时留下的新痕,脸色好看多了。心下却了悟过来,暗暗佩服自家娘子的心思巧慧,若婉清不留此簪,一是会让太子没有面子,二是,太子可能不会轻易收回所赠之物,太子以为,婉清还留着一根簪子,其他物品虽然归还,至少还有个念想在,至少婉清对他并非全然无情,减去了当面的尴尬。

等太子打开那盒子,看到原本的簪子还在,虽然会有失落感,但总比当面回绝他的好意来得舒服一些吧。

早有人带了迎姐儿出了冷宫,婉清看着那个长高了不少个头,但面容却清瘦了很多的小姑娘,不由鼻子一阵发酸,寿昌伯心机深沉,运畴围幄想要灭了大周,阴谋算尽,自己拿到了最大的政治畴码,回国便能继承王位,他何时又关注过迎姐儿,迎姐儿何其无辜?

看着那双仍然清亮,却带着怯懦和瑟缩的眼睛,婉清冲动地走上前去将迎姐儿拥在怀里。

迎姐儿僵着身子,抿着嘴,在婉清怀里一动不动,小声道:“慕容迎拜见贵人。”

小心翼翼的行礼,小心而保险的称呼,婉清不相信迎姐儿就忘记了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可她这疏远的称呼却让婉清心酸不已,这孩子,不知道在宫里受了多少苦,才会变得如此怯懦和小心。

“我是清姐姐,迎姐儿忘了么?”婉清的声音有点哽咽。

“小的记得,姐姐带小的摘过野山菊。”迎姐儿声音清脆,却脱不了怯意。

“你想回到你父亲和大哥身边去么?”婉清回来时,慕容凌云一再的求她,望她救迎姐儿回去,至于婉容和赵淑媛,则是寿昌伯的意思,毕竟这两个女人曾是他父子名下的,如果在大周另嫁,也是对他们的一种污辱,如若两国没有友好下去,这两个人,若孤苦一生也就罢了,若改嫁,心早都是个死字。

男人在权力和利益面前,女人向来只是他们利用的工具。

不过,这是相对于某一类男人来说的。几个如自家的那个傻相公一样,宁愿背负叛国的罪名,也要深临险境去救自己。

“不想。”迎姐儿回来干脆。

婉清听得一震,诧异地问道:“为什么?你们想他们吗?”

“他们不要迎姐儿。”迎姐儿的眼神坚决,虽然仍然怯怯的,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婉清便明白,寿昌伯和慕容凌云是真的伤害了这个孩子了,她难过的抱了抱迎姐儿:“那你跟着姐姐回去,跟姐姐一块过日子好不好?”

迎姐儿审慎地看着婉清,似乎想在她眼里看出虚假和应付来,婉清迎着她的目光,含笑任她察看,好半晌,迎姐儿眼里泛起泪意,小身子扑进了婉清怀里,哽声道:“清姐姐,你真的是清姐姐。”

婉清便叹了口气,好生哄了她一会子,又告诉她,再过一两天,自己便能带她离开冷宫了,又告诉了她,不能再在就带她离开的原因,迎姐儿虽然很不舍,但最后还是哭着,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冷宫。

在大理寺大牢里看到婉容时,婉清几乎没有认出她来,顾家几个姐妹,原本都长得俏丽妩媚,婉容尤其以娇媚见长,可如今的婉容,形如槁骨,瘦得可怕,两颊瘦得只见颧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骨鲁鲁转着,颇有些碜人,见到婉清时,婉容一点也不惊讶,她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第一句话便是:“我知道,你一回来,定然是会来看我的。”

婉清心有不忍地看着她,颤声道:“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就算是从顾家打到大牢里,满打满算婉容在牢里的日子也不过三两个月而已,又不见她身上有伤,如何会消瘦至如斯地步?

“我出嫁那天,你不就清楚了吗?如何又来装糊涂,是要看我笑话吗?”婉容的话仍然很不客气,一如她从顾家出嫁之前那般。

原来是巫蛊的缘故,婉清不由出离地愤怒了起来,大声道:“他逃走之前为何不给你解药?难道他还想要控制你吗?”

婉容桀然一笑道:“他若顾得上我,又何必把我留在京里给他打掩护,连亲生女儿都可以放弃,我一个强嫁给他的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看婉清默然无语,婉容又道:“是你要来救我,还是他要来救我?”

“都有。”婉清回答得也算干脆。

“我便是出去了,也不会去北戎,就算他已经成为了北戎皇帝,我也无须再去仰他鼻息,三妹,你既然能安然从北疆回来,那你定然能有本事领我回去,也能养你二姐一辈子,对不对!”婉容眼里又滑过一丝讥讽来,身子微微有些晃动,似乎体质太弱,支撑不了她的身体一般。

婉清忍不住就伸了只手进去托住她的腰,点头道:“自然养得活你的,何况二姐你也不是个要别人养活的人,你既然不想去北戎,那便跟着我过吧,最多我吃什么,你也吃什么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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