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秋狝(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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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有容低头看着她,轻笑了一声:“养不教,父之过,他能怨谁?二丫头不但心狠,脑子还笨,放着父母交给的大事不上心,倒上赶着给别人去当枪使,此番都是她自己作的,咱们有什么办法。”

如筝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在郡主姐姐是答应了小心行事,估计圣上慈心,肯定会让那一位纳了她的……”

苏有容点了点头,刚要送她出林子,却又停住了脚步,看着远处笑了一下,如筝顺着他目光看去,却是如婳匆匆赶来,想是来跟苏芷兰汇合的,此时步履匆匆的,还没看到二人。

如筝刚要拉苏有容躲了,苏有容却是坏心将她带到一棵大树后,伸手放在她唇上,让她等着,如筝知道他是又要使坏了,嗔笑了一下,却也顺从地没有出声音。

待如婳匆匆走到这边,苏有容却突然闪出来,声音略大地叫了一声:“弟妹!”吓得如婳“嗷”一声停下脚步,待看清了他身边浅笑着的如筝,又惊得瞪大了双眼,仿佛见了鬼一般。

苏有容却装作没看见,对她笑到:“弟妹这么急匆匆地是去哪儿呢?看到我们也不打个招呼?”

如婳却似没听到他说话一样,指着如筝颤声说到:“你,你怎会在此处?!”

苏有容有心气她,便闲闲地笑着拉了如筝的手:“我和你长嫂在这儿私会呢,是有些不端,却非弟妹你该管的,弟妹还是回避吧。”

如婳刚刚明明白白地看到太子进了苏芷兰的帐幕,此时如筝却出现在这里,她稍微一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恰巧此番便听到了帐幕那边传来了喧嚷声,如婳一瞬间便如五雷轰顶,满腔恐惧愤恨都发作出来,叫嚣着冲向如筝:“你这贱人,定是你……”她还没走到如筝左近,便被苏有容一个巴掌扇了回去,她惨叫一声抬头看着他:“你,你竟敢!”

此时苏有容也没心思再陪她啰嗦,当下便沉了面色:“我不敢?我不敢什么?你以为你还是林府欺上瞒下的四小姐?国公府有恃无恐的嫡子正妻?我早就警告过你,筝儿如今是你的长嫂,多敬着些,你还是做下这等事情。”

在他如炬的目光下,如婳额角也慢慢渗出了汗,再看看旁边一脸冷然的如筝,她突然明白,自己并不是时运不济,而是一直都不如她,她这才知道自家娘亲最后拼命叮嘱自己不要在与如筝斗是什么意思……只可惜她明白的,却是晚了些。

如婳木然地愣在那里,她如何不知现下帐篷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却连想都不敢深想此事将要带来的后果,苏有容见她似乎是明白了,便一拉如筝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压低声音说道:“此番的事情是你们自己做下的,苦果也要自己咽下才是,你若是不识时务,到处去乱说,我倒也不怕把事情在府里挑开了,看看子澈和父亲倒是饶不饶的了你……”末了,他又冷笑到:“以后别对着你长嫂张牙舞爪的,我不打女人,不代表我不打贱人,你给我记住了!”

说完这一句,他也不再看她,自拉着如筝走出了林子,如筝也不愿去看热闹,苏有容便将她直接送回了帐子里,自己抄小路回了围场。

不到午后,事情就有模有样的传了出来,说是太子殿下不知怎么的摸错了帐子,将苏家小姐当成了薛良娣,结果……不巧苏小姐叫嚷起来,还被路过的小郡主等一干贵女给惊着了,如今已经闹到了陛下那里……虽说这样的说辞一听就是骗鬼呢,但事涉皇家阴私,却是谁都不敢说三道四。

午后,明德帝狠狠地斥责了太子,安抚了苏国公,又为苏芷兰赐下了仅次于良娣的良媛位份,可这样的恩宠对于苏清辞来说,却是坏了满盘的计划。

虽说没有什么仪式,但毕竟皇帝已经开了金口,苏芷兰当天晚上就收拾东西灰溜溜地进了太子的大帐,于太子李天祈来说,不过是后院里多收了一个笨女人,还不如他吃不到如筝带来的怨气大,顾忌着苏家和苏良娣,对苏芷兰倒是还算客气,思来想去,他也怀疑到了阿澹身上,却又不确定是不是苏芷兰和林如婳这两个蠢货走漏了风声,再加上皇帝此番震怒,日日将他拘在御帐里训斥敲打,他倒也没功夫和胆量再深究了,也只得暂且压下,想着回到府里再彻查。

当天晚上,小郡主和琳琅凌朔风到苏有容的帐子里喝酒聊天,几个人听了苏有容说的前因后果,小郡主又将太子那尴尬丢丑的样子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大家就都笑疼了肠子,多日来的郁气也排解了些。

后面的日子便过得没什么波澜了,明德帝许是因为这件事情,觉得意兴阑珊,便下了圣旨返京,原本二十几日的秋狝草草提前结束了,各家公卿重臣对两位殿下的评价,苏有容和如筝不得而知,但他们却知道,秋狝这桩丑事,定然会让明德帝心里那杆秤再偏向恭王一些,夫妻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在想着下一步自己该做的,该注意的,嘴上却都说着安抚逗趣的话。

明德二十六年这场晚来的秋狝,很多年后依然令朝臣们记忆犹新,那时候的几桩小事,日后看来,却是暗含着扭转乾坤的玄机。

西风萧瑟,又接上了北风彻骨,这一年的秋冬相交似乎是十分寒冷,暗合着许多人的心境,但此时,京师里还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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