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星期天的上午不太冷,蓝山高尔夫的金老板亲自操杆陪打。
“一杆进洞!!我这天天呆在这里的都有阵子没见识过了!李总还是不给别人留机会嘛,18洞70杆,国际水平国际水平!”说着还狗腿地递过毛巾竖了竖大拇指,一副“一级棒”的表情。
边上纯粹是为了谈生意来的寰宇老总江振环冷哼一声,对他这副嘴脸从不能忍受升级到不想忍受:“谢总打了68杆这件事,原来只有我一个人看着了。”
金老板后背一凉,越过一众老总和副总,看见不声不响站在角落里的谢明邗,赔笑道:“哪能呢?这不正要说谢总嘛!都怪谢总每次来这一身儿啊,太、太、太讲究了,我看谢总就和看时装展似的,连谢总打了多少杆都注意不上了。”
所以子曰拍马屁是一种艺术,拍不好就变成行为艺术了。
金老板目前的行为艺术等同于脱了裤子上展台,今天来的大多是自认有文化素养的冷酷总裁们,对金老板这手绝活不太感冒,回报的基本都是不屑为伍的白眼。
李大公子操着球杆没有回话,只是斜了嘴角把尴尬的场面丢给谢明邗。
谢明邗淡定地在一众老总的目光下把球杆递给球场小妹,笑道:“最近总拜托金老板在各位面前多替邗牌做做宣传,结果金老板够意思,倒是我有点接不了。金老板,我们下次可得多想几套词,不然在江总和李总这样的聪明人前头,演不下来的。”
温温吞吞一番玩笑话,顺道圆了几个人的面子,江振环哈哈一笑,走过去拍了拍谢明邗肩膀:“小谢这张嘴,我们几个没见识的老家伙拍马也追不上咯!”
明城制药的任副总捶了他一把:“江总可是和国际接轨,听说江小姐今晚办生日宴,请的黄头发都比黑头发多。”
江振环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我这个女儿啊,在国外久了,就是喜欢交交朋友。”说完看向李洛基,“听说安安也给李总送帖子了?她呀……李总要是忙,不用非给她这个面子。”
李洛基弹了弹球杆压出来的褶皱:“明邗都去,我怎么好不给江小姐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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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换了衣服往休息室走,宏基的李秘书走了过来。
李洛基放慢脚步,单手搭在奔马铜像的马屁股上:“怎么样了?”
这位李秘书算是李洛基八竿子打得着的一个远房亲戚,此刻放低声音:“还是老样子,吃住都在东城,每天晚上会溜出去买三块钱的水果,都是些挑剩的。李总,要不要我们和卖货的说一说,换几个好的上去?”
李洛基摇头一笑,凑近李秘书,几乎贴着他鼻尖:“她不傻,一次两次还行,超过三次她就看出来了。”说着暧昧地给李秘书正了正领带,“和卖货的说,让她降到两块钱。有的人没什么追求,就喜欢占占便宜。”
和李秘书交代下去,李洛基一转头,看见谢明邗站在身后。
李大公子极gay地拍拍胸口:“明邗啊,可吓死我了。”
谢明邗抱歉一笑,走开几步,又站住问道:“是林轻吗?”
说完也不等李大公子回答,摇摇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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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半,东城外的酒吧街上演了一场车展。
高贵的迈巴赫62,诡异的迈凯伦slr722,个性的jeep牧马人,火辣的法拉利f439spider,严肃的奥迪a8l……
姑娘们挎着s、l、dior、fendi,男士们……男士们挎着只有在电视上才看得着的姑娘们……
东城的老板东哥亲自站在门口接待,整个架势看着像某电影颁奖典礼。
江安安一副美式打扮,黑色紧身背心加热裤,露着两条笔直的长腿,站在一个和她非同一人种的金发帅哥边上,热情地和每一个进来的客人击掌。
前面熙熙攘攘比朝鲜领导人视察时还热闹,后面酒窖里林轻正在认真检查各种酒瓶。
孙嬷嬷虽然不待见林轻,但东哥说了,今天来的都是有见识有背景的,要是卖假酒被看出来,东城明天就可以关门走人。这个任务,想是没人比林轻更能胜任。
正检查着,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她拿出来一看,居然有一条新短信。
这条新短信内容十分丰富:“你好。”
两个字一个标点,林轻愣了半天。这个号码是她出狱以后换的,知道的人着实不多。
十秒钟后,她擦了擦手回:“小黑?”
对方半天没动静,过了能有一分钟,才又发来四个字一个标点:“你在哪里?”
林轻乐了,秒回:“我在东城杀人放火,要入伙吗?”
这次等了两分钟也没回复,林轻撇撇嘴,把手机揣进口袋,提了几瓶酒出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电话的另一头,穿着凤凰小马甲的张超正不忍直视地往茶馆角落里瞄。
那里有个小学生,正对着躺在桌上的信宏beta顶配手机发愣,两根食指笨拙地戳着屏幕。
张超抹了把脸上的幻想泪,拍着小胡子肩膀说评书:“你说说,你评评理,这说出去谁信?谁信啊?提出信宏beta延展屏概念的人他……他连短信都不会发!”
小胡子也是一脸血:“看那速度,要不是怕被揍,我真想过去代那位泡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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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今天十分热闹,算上来宾带的附件儿们,楼上楼下能装了一两百号人。
江安安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所以请来的客人也非常国际化。从王铭清这样拎着birkin的大小姐,到裤子快垂到脚踝的黑人rapper,每个人她都能愉快地喝一杯。
刚打发了明城的双胞胎姐弟,江安安凑到王铭清边上:“小淸啊,你们家的beta机能不能给我弄几台?我有几个美国的朋友想要。”说完抱怨一句,“不是我说,你家那beta比b格还高,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王铭清抿了口清酒,一如既往地端着架子:“这个事情我也没办法的,你知道的,我爷爷把信宏手机业务都交给我表哥打理了。”
江安安长腿一蹬跳到酒吧的高椅子上:“你表哥你表哥,怎么感觉你表哥和耶稣基督似的,总听说,谁也没见过。”
王铭清优雅地叹一口气:“我表哥他啊,可是我们家里的一尊佛……”
说到这儿,忽然感觉四周安静下来,接着两个字儿就这么蹦进了王铭清的耳朵里。
“林轻?”
王铭清和江安安几乎是同时抬头,说话的是和几个小演员站在台球桌边上的宋二百,而他的对面……
那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端着银托盘的女人,和她们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却又那么熟悉。
王铭清看见江安安从高脚椅上跳下去,几乎是奔到那个服务生面前,绕着她走了两圈,才大声笑道:“林轻?!你出来了?!”
没有人说话,认识林轻的说不出来话,不认识林轻的不知道说什么。一阵沉默过后,一个一头卷发的白人端了个杯子过来,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对林轻说:“小姐,喝一杯?”
林轻的长相,细细长长的眼睛,小小脸,是很受西人欢迎的。
林轻挡过他的手,把托盘往江安安和王铭清面前的矮桌上一放,一边开瓶一边说:“我是来上酒的,不是来陪酒的,大家随意。”
刚站起来,肩膀被人拿住,广传媒体的张海滨摸了摸山峰一样的鼻子,晃着手里一杯啤酒:“林轻,这么久不见,不喝一杯?”
林轻肩一矮离开他的手,淡淡道:“和你从来也谈不上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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