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冥婚怪事（2 / 2）

一人问道：“李妈，这姑爷是哪里找来的，只见过一面，却不是咱洛阳府的人啊？”

另一妇人眼珠子出溜一转，悄声说道：“这姑爷，确不是咱洛阳府的，人长的挺俊的，听肥管家说是洛阳府赖媒婆找的，也是新死不久，生辰八字与小姐甚是般配。”

她越说声音越发小：“这赖媒婆是洛阳府鬼媒一把好手，前几日周家庄周里正儿子新死，便是她做的媒，听说那姑娘长得也甚是水灵，婚礼办得风风光光、妥妥帖帖的。这不，花老爷请了她为咱家小姐说媒，本事果然大得很，一找便找了八户新死未娶的少年郎，个个八字相合，有模有样的，还让老爷亲自挑选。”

她轻声哼笑了下：“老爷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只是一眼便要了这个姑爷，我也见过那几个姑爷，就只这姑爷品貌端正，奇怪的是全身酒气大得很？”

那妇人赶忙插嘴笑道：“酒气大得很，呵呵，莫不是吃花酒，被阎王爷收去做女婿了，呵呵。”

李妈横了她一眼，唾道：“呸，你个没脸面的老蹄子，管好你那贱舌头，若是被小姐姑爷听了去，小心把你摄了去做个鬼仆，好好伺候他们一辈子。”

那妇人听后心中冷冷地打了个寒颤，赶紧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括子，双手合什地念念有词，神情甚是恐惧，那李妈也是一样双手合什念开了祷词。

念罢，李妈才轻声道：“开始老爷夫人也是奇怪，就问这赖媒婆。那赖媒婆只是说这老张头的儿子自娘胎便落下个病根，请了名医郎中不少，就是不见效，自幼便就喝着药酒，所以就带着这一股的酒气。”

“我们老爷也甚爱喝酒，小姐也是打娘胎就带出的病，老爷说这是天作之合，便应了这门亲事。”她越说声音越小，好像在忌惮什么，怕谁人听到一样。

这年轻人也听得不大真切，似有若无的。

那妇人又轻声嘀咕，喃喃自语：“也是了，花老爷家财万贯，良田万顷，就只这么个闺女，不疼她疼谁。也难怪那赖媒婆能耐那么大，找来这许多少年郎，依我看呐，谁人都想高攀这门鬼亲，任凭谁就只在那街上大着嗓子吆喝一声，就是自家儿子没死，也得把他弄死，把这么个鬼小姐笑着脸迎回家，天天供奉起来，当着个菩萨跪拜，这要成了花家的亲家，下半辈子也就不用指望一个穷儿子养活了，只花家这座金山用也用不完。”

李妈似是没听见一般，双手合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快步混入人群，不见了。

俗话说：‘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这洛阳府，人人都甚迷信鬼神之说，尤其是大户人家，更是敬畏。当地人认为若是谁家新死了儿子女儿，若不给其完婚，成个喜丧，定有孤魂出来作祟，致使家宅不宁。且尚未订婚，一定要替她举行一个阴婚仪式，将他们配成夫妻，并骨合葬，以免得男女家坟茔出现孤坟，影响家宅后代的昌盛。这鬼媒人便是靠此营生，通晓卜卦之术，幽冥之事，专为鬼魂允婚配亲，所以也是极力宣扬迷信，更是竭力怂恿阴婚之事。且这种耗财耗力多在富家大户之中，一般寒门有心无力。

这年轻人听这二妇之语，不甚知晓所言何事，再一打听路人方知，确是洛阳府花家为爱女举行冥婚事宜。他从书中略知当年曹操也曾为爱子曹冲举行过冥婚之事，当时便甚为惊奇，冥婚是如何行法。

据说曹冲甚为聪慧，五六岁时，东吴孙权送来一只大象给曹操，曹操命人称算这大象体重，众人无法，便只这曹冲说，“置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称物以载之，则校可知矣”，如此天分，十三岁便夭亡于世，曹操悲愤万千，由此为其操作冥婚，为曹冲聘娶甄氏早死女为妻。他也是少年心奇，便跟着众人去看人家举办冥婚，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