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虚情假意（2 / 2）

“云鹄道长深明大义，将‘玄鉴’宝剑熔成铁水，铸造成犁头，挂在玄武殿，你我都是有目共睹的啊，云鹄道长在大是大非面前又如何动过容，你这老东西难不成拐弯抹角的疑心孙清浊狼子野心，为的便是意图‘玄鉴’宝剑不果，才杀害恩师？”这声音冰寒冷冽，如一盆冰水泼入火堆，浇灭众人心中疑惑。

“当年‘铸剑为犁，玄鉴天下’的英雄会，大家虽躬身前来，虽亲见那玄鉴宝剑的威力，但这天底下六大剑宗我辈中的相剑师能有几人辨识那‘玄鉴’宝剑，又有几人可独享与之琢磨几日，那样的宝贝谁又会舍得，孙清浊是云鹄真人的首座弟子，做出弑杀师傅的恶行，这么多年一定有所察觉？”这人话语叵测，大胆猜测，字字透出精明，信不过天下人。

“放屁，好臭的屁，云鹄真人顶天立地，光明磊落，你竟敢存这般龌龊之心，孙清浊定是迷了心窍，受人蛊惑，才坐下滔天大案，当年我们亲眼见识过那‘玄鉴’宝剑的威力，果然是一等一的‘护身符’，裴庄主，王奴刀主，你们今天也到了，当年英雄会试剑，云鹄真人让众人与他手中的‘玄鉴’宝剑过招，一招之内，你们三人一败涂地，毫无招架之力，可是真真切切，不是逢场作戏的吧？”这人不急不躁，话语中显是极为敬重云鹄真人，说得入情入理。

“哎，当真是一等一的绝世护身符，哎！只可惜，只可惜，云鹄真人潇洒的将那宝物抛进熔炉里化成了没用的犁头，哎！”这声音短短一句话，却叹了三叹，心中苦闷至极，对于众人疑虑之事却不妄加评说，不置可否。

“不错，慕松子所言非虚，那把‘玄鉴’宝剑当真是削铁如泥，锋利无比，但是这世上的护身符只有那‘玄鉴’才当得起削铁如泥吗，只有削铁如泥怎是‘玄鉴’宝剑的玄妙！真是天真无邪，其中……”一人不怀好意，却说得委婉至极，并不道破关窍。

门外鼓噪一片，一群人语来言去，早已失了本心，哪里是来奔丧吊唁的，却是为了‘灵窍’和‘玄鉴’而来！人人早已收了装腔作势的哭啼，骂喊声争执声一片，此刻几帮人言语不和，竟动起手来，拼斗在一起，像是一群孩子。所为之事竟也与云鹄之死无关，开门见山索要孙清浊，讨要‘灵窍’宝剑，两三个无礼之徒指桑骂槐，更有人辱骂云鹄徒有大名，德望扫地，却是怀疑当年云鹄逢场作戏，瞒天过海地掉包了‘玄鉴’宝剑，独自吞没！

门外局势已然不可控制，但凡有一人做出头鸟，心同此意之人皆轰然群起，情势一发不可收拾。心有忌惮之人，只会随大流叩门作势，随即那旱天雷般的假模假式的涛涛哭声化作了敲门撞击之声，这些人各怀鬼胎，虽可轻易便破门而入，却故意制造鼓弄得声音雷动，仿佛那厚实的壶关之门如一层不可戳破的薄薄的窗户纸，更为大胆之人，毫不顾忌，不消一刻便要翻墙而入，光天化日便如匪盗一般强行入观了。

此刻一个声音震慑而出，声传千里，厉声说道：“素日里的名门正派，正人君子，一个个都按耐不住了，要做这匪盗飞贼的勾当吗？诸位可要稍安勿躁，方才安排筵席，迟待了诸位英雄，云鹄掌门已在玄武殿恭候多时，这便开门迎客！”

话音刚落，只听万籁静寂，徒有树梢几只七嘴八舌多嘴的麻雀叽叽喳喳个不休，浑说着是非，门外众人皆鸦雀无声，哑然无语，但听得‘云鹄掌门已在玄武殿恭候多时’这句话，个个便是面面相觑，心中惊惧，一阵寒意从脚心直冲入百会穴，僵成了冰人。

大门发出一阵低沉的怒吼，门缓缓开启，万道光芒从门缝中照射过去，咄咄闪出亮晃晃的刺眼光芒，如剑戟一般锋利插入众人眼中，众人心中不安，定睛望去只见门缝中众道人挺剑而立，肃严威整，皆是素布麻衣，大门大敞。

云鸮真人迈槛而出，脸上挂满叵测的笑意，目光如戟地扫视了一遍，说道：“好一个真心实意的吊唁，穿的这样不知避讳，你们只从门缝里看人，只怕把人都看扁了，有胆量的便请堂堂正正地入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