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退伍离开（2 / 2）

某国，沙漠。

炎炎烈日，一辆迷彩色军用吉普车，匆匆地从沙漠的一方驶来，车上载着几个身着Z国军用作战服的男人。

“快看，快看！是老四他们的车，他们回来啦！”一个兴奋的女声传来。

军用吉普停下，溅起一阵烟尘。几个男人走了下来，面向林山敬了一个军礼。从他们的行为和动作上，可以看出这些人绝不对是一般的军人。至少目前还没听过有哪一国的军人可以在沙漠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可以在缺少补给长达十天的沙漠里，却如此镇定。

林山回了个军礼，看上去很随意，可多年的习惯却已经把他的言行举止都打上了钢铁般的烙印，他永远是个兵。

“怎么样了？有老五的消息吗？”林山问。

几个男人的目光有些闪烁，不敢与林山对视。林山当然不会漏过这样的一个细节。他抓住其中一人的领子，用力提起，声如钢铁，“小黑，你告诉我！老五是不是出事了？”

被称为小黑的人一声不吭，头却低了下去，与此同时，一滴泪水就那么落了下来。

林山扫视了一眼其他几个人，他沉默了，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从这些人的神色中，已经可以确定老五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到底怎么回事……”林山有些低沉地说。

沉默、依旧是沉默。

林山有些愤怒了，他现在很焦躁，接连数日的折磨决不只来源于环境，更多的是心灵，战友失踪、战友身亡的消息不断传来，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了，可他知道这也不是最后一个，他杀的人并不少，可他却不能忍受自己的朋友和亲人被杀。

“你们都给我说话！”林山很狂躁，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有敌情！”忽然，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已经僵硬的气氛。林山顾不得再问话，举起自己腰间的望远镜瞭望。

一队由反动武装组织的部队，正在向着他们的方向移动，似乎是在准备合围。看样子再有个十几分钟左右就可以完成，届时，林山等人必然要成为瓮中之鳖。

林山用已经变得沙哑的嗓子竭力地嘶喊：“所有人将弹药上交，准备最后一搏！”

寥寥无几的几名战士，在林山的命令下沉默地交出了弹药，他们沉默、他们冷漠、他们麻木，但他们却可以托付生死，他们却可以以命相搏。他们每个人都是林山的兵，虽然他们不同于任何一支部队，虽然他们的性别存在差异、年龄存在差异、甚至兵种、军衔都存在差异，可他们却构成了这个特别行动小组，国内最强单兵小组！

枪炮声响起，爆炸声、惨叫声，充满了整片天地……

“啊！”

林山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狰狞和哀婉。刚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曾经的一切，从破敌到被围困，那些是他戎马生涯的记忆，也是他前半生的缩影。他很想忘记那些记忆，可却始终忘不掉，这些记忆像是一只狗一样，无论他怎么抛弃，都会嗅到他的味道，最终找回来。

林山坐起身子，一只手揉捏着自己的头，他觉得自己头很疼，很晕。他去推开窗子，希望自己变得清醒，可冷风袭来，他得到的不仅仅是清醒，随之而来的还有记忆。

林山再次陷入回忆之中，这一次，浮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盛夏的夜晚。

记忆里，这一夜月黑风高，用林山的话来说，这是个杀人放火的好选择。今夜是林山的第一个任务，虽然只是演戏，可对于他来说，这却是决定命运的一战。

林山选择了一个角落落脚，在那里他沉着冷静地检查着自己的背包，可最终却发现，里面有的不过是些食物，至于武器，却是踪迹全无。

林山很想骂人，可他没工夫，就在他准备收好背包的时候，身后一阵冷风袭来，显然有人对他发起了进攻。

林山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脱困的了，他只记得自己击败了数十人后，最终遇到了她，一个本应是对手的女人。命运和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两个本应是你死我活的对手，在那一刻却选择了并肩战斗，最终竟一同通过了考核。

思绪一变，眼前的环境再度改变。

这次林山所处的是一个工厂，在他身边有六名队友，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抓住一名企图为反动组织，提供弹药的兵工厂头目。

林山用娴熟的手势为队友们讲解着工厂的环境，一切似乎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每一步都那么顺利。他知道只有自己做到最好，才能让她对自己服气。作为恋人，他们可以不分彼此，可作为战友，他们却是互不认输，或许多年以前在那个训练场，他们就该有所了断，只可惜，现在已经为时太晚。

陷入回忆的林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对那一天的情况记得无比清晰，无论是路线，还是自己击毙的每一个人的衣着和长相。他像过电影一般回忆着当日的情景，可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作为看客静静地、毫无感情地看完结局。

记忆定格在她中弹的下一秒，他吼叫，他愤怒，却没能挽回一切，作为军人他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他却没做好牺牲她的准备。人生的残酷，莫过于在最美好的岁月里将美好变成伤痛。

记忆如潮水回落般全部散去。林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整个人瘫软在床上，过了好一阵子才勉强站起。他站在洗漱室的镜子前，对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该有新的生活了，离开吧，给过去一个交代，别再误人误己了。”

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许久，脸上挂起了微笑，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选择另一种生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