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望帝春心托杜鹃(1 / 2)
第155章 望帝春心托杜鹃
2015-05-04 作者: 马木东
第155章 望帝春心托杜鹃
我现在住的这个村子不大,只有二十来户一百多人,名字叫做桃源村,给予了世外桃源的一种意境。这个村子处在深山老林之中,离最近的城镇有四十多里路远,而且其间多是崎岖的山路,外人很少来这里的,的确有做世外桃源的资本。这个村子最初就是由一批躲避战乱的灾民所建成的,刚开始的时候村民也是在官府登记在册的。大概在五十年前,由于天灾和人祸引起了一场十分大的灾荒,整个云国都陷入了饥饿之中。当时管辖桃源村的县令虽接到了一批赈灾粮食,但无奈杯水车薪,把粮食运到深山里更是要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那县令最后无奈的放弃了桃源村,全力赈济其他灾民。这次灾荒之后,桃源村十室九空,饿死了很多人,那县令自觉有愧,便以桃源村全村饿死为由,将村民的户籍全部注销。虽然这样使桃源村的村民都成了黑户,但他们却可以不再向朝廷缴税、服役。后来那个县令做到了尚书的位置,继任的县令也都默认了桃源村这个事实,一直到现在。因为路途遥远,再加上山路危险,经常有野兽出没,外面的人很少来桃源村,即使是在离桃源村最近的那个镇上,人们都知道有个桃源村,但能说出具体位置来的却几乎没有。因为战乱,桃源村的百姓也很少出去,说不准那天就被抓壮丁的人给拉去打仗或是服徭役去了。不过因为有很多东西桃源村自己不能生产,所以村民还是要到外面去的。就这样,桃源村与外界还是存在着藕断丝连的关系。这里倒是挺适合像我这样没有户籍的人居住。
桃源村里的居民主要是大饥荒幸存者的后人,张叔和齐琪都是。此外还有少部分人是后移民过来的,例如村东头的严明正一家。这严明正是附近一个县的人,父亲是个小地主,家里薄有余财,是个读书人,可惜还没考出个功名来。两年前,南方四国蠢蠢欲动,准备侵犯云国,云国也开始在国内大肆征兵。没有功名的读书人也是要上战场的,那时严明正才刚刚结婚一年,不想上战场做炮灰,一咬牙便带着妻子和刚出生的儿子来到了桃源村。
桃源村的名字虽然好听,但村民的生活却十分清苦,不过这里民风纯朴,乡邻之间彼此帮助,真有一些“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的味道。
我就这样这在张叔家里,渐渐就和村里人混熟了。我常年练武,身体强壮,有使不完的力气,没事的时候经常帮着别人干活,在村民中的口碑很好。上面提到的那个严明正就不是很会干活,没少找我帮他干活。因为云君的缘故,我内心深处还是比较尊重读书人的,一直叫他严先生。这把严明正给感动坏了,一个劲的夸我是干大事的人。除了张叔以外,我帮得最多的人还是齐琪。齐琪今年二十岁,她的命也只比我这个孤儿好一点儿,十岁丧母,十七岁的时候又死了父亲,这两位老人都是病死的。说实话,那两位老人得的都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实在找不到一个好大夫,撑着撑着就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齐琪从小就生活在这个村子里,最多就是到县城里去过几次,虽然她也喜欢繁华的都市,但却对外面的世界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对她来说,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杀戮、饥饿、战争和灾荒,实在太危险了。这和我在清风山时完全不同,当时我可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憧憬和幻想。我对齐琪有种特殊的感情,不仅仅是因为她救过我的命,怎么说呢,我对质朴清纯的女孩子都比较容易有好感,我希望她能过的好。
在桃源村务农的生活使我的心情得到了一定的平复,至少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发火了,但内心深处的伤口却依然疼痛无比。在一个人的时候,我经常像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有时候是深情的喃喃呼唤云君的名字,更多的是咒骂,骂云君和李明英是狗男女(我也只能这样骂了),还有就是骂自己是笨蛋、蠢货、傻瓜、愣子、白痴了。我很少骂云君的,只是在自己心情极度郁闷的时候才在骂自己的时候捎带着骂几句,因为我根本不恨她,我恨得只是我自己,因为是我自己拒绝的婚事。“这世上还有更蠢的人吗?”——这是我自言自语时说的最多的话。
虽然我又把名字改成了田靖华,但我还是不能与田慕君完全决裂,田慕君经历的很多事都已经印到了我的心里,永远无法磨灭,尤其是云君,因为她就是田靖华爱上的,这与田慕君并没有多少关系。我还是有些不适应田靖华的身份,因为我经常梦到自己回到了战场上,带领云军在战场上驰骋。对二十岁刚出头的我来说,只能“梦回吹角连营”实在是残酷到了极点。伴随着爱情的失败,我的前途也完了,只能到梦中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未免太悲哀了些。
我内心深处多么的希望田慕君能够一觉醒来,从拒婚的这个噩梦中醒过来,然后和云君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禁不住这么去想,有点儿自欺欺人的感觉。有一次我竟然真的梦到自己娶到了云君,我简直要幸福死了,但在拜完天地后我想伸手抚摸一下云君的脸颊。我这一摸便惊醒了,从梦中醒来后我呆坐了许久,想了许久才确定我是田靖华而不是田慕君,刚才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后半夜我内心完全被忧伤所占据,再也没睡着。我越来越讨厌做梦了,虽然它有时候能带给睡眠中的我片刻的幸福,但更多的则是无尽的痛苦,毕竟人还是在清醒的时候多一些。这令我很是羡慕张叔,他从来就是倒头便睡,而且谁的很熟,很少做梦的。
心情虽然平复了许多,但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或许永远不会恢复过来了。我本来就不太爱说话,现在更是寡言到了极点,能用手势表达清楚的内容就用手势,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尤其是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能连着七八天不说一句话。除此以外,我也不太会笑了,尤其不会放声大笑了,整天一副忧郁的神情,看什么东西都是毫不关心的。我原先最害怕的是死亡,其次就是衰老,我实在不敢想象自己老的动不了,靠人照顾的情景,那该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感觉。但现在我居然盼着自己能赶快老掉,老成那种近似痴呆的地步,这样子我就能忘掉很多事情,再也不会去烦恼忧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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