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决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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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受文武百官敬重的邬老一直以谦和的面容示人,在邬八月的印象里,祖父从来没有这样愤怒地斥责过人。

他是动了真怒了。

邬居正二话不说,当即跪了下去。

邬八月也来不及细想,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行到邬陵桃身边,也跪了下去。

她偏头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邬陵桃,心里顿时就犯了疼。

三姐姐何曾这般狼狈过?

“平乐翁主此人乃是禁忌,你竟然也敢堂而皇之挂在嘴边,就不怕招来祸患?”邬国梁面色沉沉:“和兰陵侯府的婚事当初既已应下,就没有再反悔的余地。你若真要抗婚,那便等回了府里,以死明志去,对外上自会说你是得了急病骤逝的,也不会累了我邬府的名声!”

邬陵桃和邬八月皆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了邬国梁。

“父亲,陵桃执拗,儿子一定会好好劝说她……还望父亲息怒!”

邬居正双手扣地,诚恳地哀求。

邬国梁不为所动。

“你教出的好闺女,都逼迫长辈到了这个份儿上,我还怎么息怒?”

邬国梁看定邬陵桃:“你吃我邬家的粮,姓我邬家的姓,享受了我邬家的一切,邬家上下可有谁苛待过你不曾?如今可倒好,辛辛苦苦养育你长大,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祖父……”

邬陵桃说话的时候嘴唇一直都在抖。

“孙女……不愿嫁个废人,也、也不愿让兰陵侯夫人骑在头上,孙女……”

“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

邬国梁不欲听邬陵桃再多说。

“要么,你乖乖地等着上花轿嫁进兰陵侯府,从此以后你的兴衰荣辱,都和兰陵侯府挂上钩,我邬家是你的娘家后盾,这永远不会改变,今日之事,也可以既往不咎。要么——”

邬国梁顿了顿,干脆地道:“你端好你邬三姑娘的仪态,待回府之后,我让人送你上路。养你十六载,你总该也为邬家着想两分,到死,你都不能辱没了我邬家的名声。”

邬国梁说完,笔直青松地站了起来,大步朝屋外走去。

路过邬陵桃身边时,他顿住了步子。

“当初你这桩婚事能定下,是你的意愿和选择。我们祖孙一场,我如今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权力。记住,要生,你就忍气吞声,要死,你也要干脆利落。祖父母老了,你可以不在意,但你父亲母亲,你弟弟和妹妹,你总不能忘恩负义到不替他们考虑。”

邬国梁言尽于此,不再多说,出了屋门转眼间便瞧不见人影。

邬陵桃瘫软地跪坐在地。

贺氏扶着她,一脸灰败。

邬居正长叹一声,站起身上前道:“母亲,儿子不孝……”

段氏摆着手,推开邬居正和陈嬷嬷上前要来搀扶她的手,道:“八月啊,到祖母这儿来……”

邬八月忙从地上爬站了起来,踉跄地扑到段氏的身边。

她浑身冰冷,手也直抖。

段氏紧紧地抓住了邬八月的手,许是察觉到邬八月整个人心惊胆战的,段氏不由将她拥在了怀里。

“八月别怕……”

段氏轻声在她耳边喃喃,挥手对邬居正道:“带陵桃下去,好好劝劝她……人活着还有希望,人要是没了,什么指望都没了。”

邬居正低头应是,贺氏哽咽地道:“儿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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