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罗汉大阵(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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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情贫道也并不详知,只是一月之前贫道收到一个女子送来的一封书信,说是木云大师身受重伤,在少室山不远的山中养伤,还画了道路图形,贫道接信后便领了几个弟子即刻下山找寻,后来才在离少室山近百里之外的深山猎户家中找到木云大师,但木云大师孤身一人,又有伤在身,无法回寺,便又在山中养了十余日方才稍有好转。贫道也曾问起究竟发生何事,木云大师却闭口不言,贫道欲往少林送信也被大师坚拒,直待大师伤稍好才一道回寺,谁知在山下之时便听到寺中鸣钟之声,大师听得钟声神情大变,不顾身有内伤,强自运气施展轻功往寺中赶,贫道一力相劝也劝不住,大师又要贫道派一弟子前去钟楼鸣钟,贫道则随大师一起到演武场中来,哪知大师虽然及时止住了伏魔阵,但因耗力过巨,内伤又未愈,才会吐血晕倒。至于大师如何受的伤,又如何孤身一人在山中养伤,贫道也实是不知详情,谢帮主只能待大师醒转之后再问了。”青峰道长道。

众人这才恍然,这其间少林寺必然发生了绝大的事情,而从木云大师方才的举动来看,此事必然还同木灵有绝大干系,只不过木灵曾说木云大师被木空打落山崖,木空又死在自己手中,此时木云大师未醒,木空大师也是不见踪影,此中详情也只能等木云方丈自己来向众人解说了。

木雨忙着安顿青峰道长和谢非朱文羽等人在解行精舍之中,本来少林寺中历来不许女客进寺,更别说在寺中歇宿,但值此非常之际,万事只得从权,唐韵玛雅二人也被安顿在精舍之中。木雨又安排弟子在寺中各处严加察看,一发现木灵踪迹即刻回报。寺中弟子不知究竟发生何事,私下里议论纷纷,心知定有重大变故,连方丈大师都受伤不醒,只是少林寺中戒律森严,众弟子除了一些窃窃私语之外,也是不敢随意打听询问,老老实实地念经打坐习武,一切如往常一般,但各人心中却都是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心中没底。

这日众人到方丈禅房之外看了多次,木云大师却一直沉睡不醒,只是由服侍的小沙弥扶着喂了几口桂圆莲子粥,吃完了依旧躺下,木雨放心不下,生怕再出什么意外,在禅房外安排了几个身手好的延字辈二代弟子,他和木苦木修几人轮流带着守在禅房外头,一夜无事。

第二日寺里的晨钟将朱文羽惊醒,才发现天已大亮,昨日里一场激战,一人独搞十八罗汉阵,也确实有些疲累,居然一觉睡到此时才醒。“奶奶的!睡得跟猪一样!”朱文羽暗骂一句,连忙起来,到这少林寺来变故频频,心中有许多疑问未解,须得快去看看木云大师醒了没有。

出得门去,来到旁边的精舍之中叫唐韵玛雅二人,只见房门大开,闯进门去,便看到玛雅从椅子上站起来叫道:“羽哥怎么才起来?都什么时候了?再不起来我就要去打你屁股了,嘻嘻。”

“呵呵,你试试?看谁打谁的屁股。”朱文羽嘻笑道:“都起来了吧?走,去看看方丈大师去。”

三人急匆匆赶到木云大师的方丈禅房之外,只见禅房外已有不少僧众在那等着,他昨日与众僧一战,少林寺中可说是没什么人不认识他这位少年高手了,见他一来便自动让出一条道,朱文羽抢快几步,到禅房门口,只见房门虚掩着,轻轻推开一条缝,里面也是好几个人,有谢非周元木雨青峰道长和服侍木云的小沙弥,还有一个白胡白眉的老僧,朱文羽认得那是上次来少林寺时见过的木苦大师,少林药王院首座,是少林寺中医道最精之人,上次曾只是目观鼻闻舌尝便断定唐韵所给的三花玉露丸并非毒药。

朱文羽回头示意唐韵玛雅二人留在门外,自己则悄悄推开门去,身后众僧顿时微微涌动,十数个光头纷纷侧首欲从门缝之中朝里观望,人人脸现期盼之色。

朱文羽进得门来,反身轻轻依旧将门掩好。

少林寺木云大师依旧躺在床上沉睡不动,脸色虽比昨日强些,却也仍是苍白,木苦大师坐在榻旁,双目微闭,三根手指正搭在木云大师的腕脉之上,只见木苦大师神情肃穆,白白的眉毛胡子微微颤动,全没了上次所见的沉稳平定之态,显是事关重大,连多年念经修习的禅定功夫也难抑心中的波澜。

“大师,方丈大师伤势如何?”见木苦搭脉半晌不说话,周元不禁心急,悄声问道。

木云大师仍是不语,三根手指犹自搭在木云腕上,屋中顿时又是一片寂静。

又过半晌,木云轻吁一口气,手指离开木云腕脉,合什轻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屋中其余六人的目光都登时集中到他的脸上,只想听他如何解说方丈大师伤情。

“阿弥陀佛,方丈师兄内伤十分沉重。”木苦第一句话便给大伙泼了一桶凉水:“方丈师兄本已身受极重的内伤,尚未复原,却又强自运气奔走,血行加速,内力走入岔道,眼下正是走火入魔之兆。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敢问师兄,不知方丈大师的伤还有望否?”青峰道长轻声问道。

众人闻得青峰道长此问,数双眼睛又唰地聚到木苦身上。

“阿弥陀佛,若无灵药将内力导经入脉,恐怕此身内功难免尽废。方丈师兄禅定功夫数十年,心沉气静,凭此禅功修为,降伏心魔应无所难,难便难在内力入了岔道,难以导引归经。阿弥陀佛。”

“木苦大师,要寻何种灵药方可救得方丈大师?”

“阿弥陀佛,灵药珍奇,殊不可得,据老纳推测,恐怕须得千年老参,天山雪莲,千年灵芝等物方可,一来这等灵药千金难易,无处可买,二来这些灵药也并非对症之药,服之有益无害,但是否可引导内力归经,老纳也无把握。阿弥陀佛。”木苦合什道。

“如用内力助方丈大师疗伤呢?”周元问道。

“阿弥陀佛,此伤对于寻常之人倒也不难,只因寻常之人内力不高。但方丈师兄……木叶师兄证道之后,方丈师兄便是我少林寺中内力最强之人,若用外力助其疗伤,则须得完全压制住其内力,一点一点逼入常经,故外力至少须得是方丈师兄内功的两倍之上方可有些把握。世间恐怕无人有此等内力。”木苦摇摇头道。

“我们几个合力不行吗?”朱文羽插嘴道。

木苦回头看了一眼朱文羽,知道此人便是昨日被少林十八罗汉阵和三十六天罡阵所围之人,两般阵法都困不住他,看来也是个高手。只是昨日激战之时木苦并未到场,并未看到朱文羽的武功,只是看他年不过二十左右,内力再高也高不到哪儿去,恐怕比周元都有不如,心中已是暗暗摇头,不过他毕竟是得道高僧,心中之事并不随便宣之于口,只是合什道:“阿弥陀佛,若是合力至少需得三人,且因恐方丈师兄的内力反激,助方丈师兄疗伤之人的内力须得极高,恐怕非得如谢施主,青峰师兄之类方可,木雨师兄的内力恐怕就难以胜任了。若是……若是朱施主……凑足三人之数那是最好不过,只是这其间仍有绝大的风险。”

听得木苦前半句,周元张了张嘴,本来还想毛遂自荐,但一听说连木雨大师都不够格,自己的内力恐怕与木雨大师在伯仲之间,只怕也属于不够格之列,张了张嘴又闭了下来。不过在他看来,朱文羽倒是应该没什么问题,木苦这么吞吞吐吐的不过就是不相信朱文羽的内力已不弱于谢非等一派掌门了,便转头看了一眼朱文羽。

“什么风险?说来听听?”朱文羽道。

“疗伤之时因须将方丈师兄的内力压制住,再将其导引归经,若是三人合力,则三人之内力须得配合极佳,不可有一丝一毫的偏差,须得同时用力同时收功,便如一人之力一般,若是稍有不慎,不但方丈师兄会内力尽废,吐血而亡,连为方丈师兄疗伤之人都会遭师兄的内力反激,师兄内力太高,恐怕疗伤之人也难免重伤,有性命之虞。乃是极为凶险之事。阿弥陀佛。”

闻听木苦大师此言,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眼下能替木云大师疗伤的也就是谢非青峰和朱文羽三人,但谁又敢保证三人共施内力之时能完全同进同退不出一丝偏差?又不真是一个人,任一人稍快或稍慢眨眼间的工夫便会致使四人齐伤。这几乎便是不可能之事。

木苦抬头望了三人一眼,又低着合什道:“阿弥陀佛,恐怕也是方丈师兄运中有此劫难,天意如此罢。”

禅房中一时陷入沉默,谁也不说话。

“师父肯定有办法。”朱文羽灵机一动。张无忌医道精绝,上次朱文羽在成都内力被“如意神剑”余世雄完全震散,到了张无忌手里居然也能医好,这木云大师也只是内力走入岔道,走火入魔,自己又没法调息,比之当日自己的情形那是差远了,若是师父在此木云大师这伤自然是小菜一碟,算不了什么,定然能妙手回春。“真个废话,丹棱县离这少林寺千里之遥,就算师父肯来也得一个月,木云老和尚都已经是半死的人了,别说撑不了几天,就算稍微折腾一下都得把一条和尚老命乖乖送到西天如来老佛爷那儿去,等不起也送不到,尽想这没影的事有什么用?”朱文羽猛醒过来,暗骂自己。

不过便在这灵光一闪之间,朱文羽却总觉得想到什么东西,似乎和木云大师这伤有关,但究竟是什么,一时又想不明白。

“他奶奶的,什么脑袋瓜子?”朱文羽又是暗骂一声,不自禁自己拍了一下脑袋,弄得屋中其他人顿时将眼光转向他,不知他在干什么。“没什么没什么。”朱文羽讪讪一笑,看着谢非青峰等人依旧转过头去看着木云大师,小声和木苦大师商议,悄悄吐了吐舌头,继续回想刚才究竟想到什么事。

“刚才想到什么来着?嗯,木苦老和尚说一个人没这能力,因为内力不够,然后又说三个人也不行,因凶险太大,没办法,然后少爷我就想着师父在就好了,上次老子是内力被振散了,师父也医好了,还教了我乾坤大挪移,然后就想着老和尚经不起折腾,根本就是想的没用的事……等等……就在这里,是什么?少爷我的内力散了,师父救了,还教……对了!就是它!乾坤大挪移!”朱文羽不禁一拍大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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