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家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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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阳县主的生辰很快就到了,这日清晨,牧碧微将邓氏等人叫到了跟前仔细叮嘱,必得紧紧跟住了两人,又交代早些回宫——那日西平公主和新泰公主不但顺利求到了姬深私库里的两株珊瑚树,还得了一个友爱姊妹的夸奖,她们如今的年岁正是盼着长辈夸赞的时候,因此对今日的广陵王府之行都是格外的热心起来。

新泰公主虽然不能前去,到底还是一路把西平送到宫门口才转回,回到澄练殿的时候,牧碧微却正等着她:“今儿个玉桐出宫,你虽然不便去看你堂姐,却可以去看看你二弟弟。”

自从甘泉宫开后,新泰就是日夜惦记着,只是牧碧微一直不提,她也不敢多说什么,这会听了先是一欢喜起来,随即又忐忑道:“可是儿臣如今穿着孝……并且二弟弟才出过花,三弟弟……”

“正因为你穿着孝,甘泉宫又遭了那么一回,所以才到了今日再叫你过去,也有现成的理由可以说——就说玉桐应邀去给霭阳县主庆贺生辰,你不好去,心里想念你两个弟弟,就上门去看看,太后是你亲祖母,听了这话只会心疼你,还有,你换件素净些的衣服,别穿了孝过去就是。”牧碧微道,“至于出花,你父皇都去过和颐殿了,又怕什么呢?回来之后更衣沐浴也就罢了。”

新泰公主这才放心,欢喜的去了。

新泰走后,牧碧微又吩咐了几件事情,看看时辰就传了午膳上来,用毕小憩,睡至一半,迷迷糊糊之中觉得有人似在抚摩自己面颊,本能的想要将那手推开,不想推了半晌,却被握住,她挣扎几下,下意识的张开眼睛,就见聂元生着了青色官袍,半依在榻边,正低头吻着自己的手指。

见她醒来,聂元生笑了笑道:“累了?”

“你……怎的弄成了这个样子?”牧碧微正待回答,却见他形容憔悴,颔下许多胡荏也冒了出来不及收拾,一望便是形容劳顿的模样,不禁一个激灵,拉住了他的手问。

“才忙完。”聂元生简短的道,“这副模样是给陛下看的,你别太担心。”顿了一顿,他又道,“底野迦的事情解决了。”

牧碧微也猜测到聂慕柏一次风寒就病得死去活来,连侄子都要侍疾侍奉到了形容劳顿的地步,多半和聂元生要寻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用掉底野迦很有关系,此刻并不惊讶,只是叹了口气。

聂元生见她醒了,索性搂她入怀,轻声道:“这些日子我不在宫里,却是委屈你了。”

“你也是受我牵累。”牧碧微叹了口气道,“不然那底野迦若还在,不论起不起作用总也能交好苏家……再怎么说苏家也算是朝上一个助力……”

不想她话还没说完就见聂元生微微冷笑着道:“底野迦纵然还有,苏家死十个八个女儿,我宁可倒了也不会给他们!”

牧碧微听了这话不觉大吃一惊,还道他几时与苏家结下大仇,就听他缓缓道:“这底野迦,本是祖父为了我阿爹续命,花费极大的代价才求到的,但饶是祖父已经倾尽所有,到手却也太晚了些!因此祖父将它留给了我做纪念,你以为本是我阿爹续命的药,是任凭谁都能取了去用的吗?不当用的人,我宁可毁了它!”

牧碧微往他身上一倒,轻笑着道:“好罢,我是那个命好的。”

“听说宫里出了天花?”聂元生笑了一下,说起了正事。

“依着何氏的分析,这事明面上最可疑的是步氏,她那所谓的遗书里也认了,但实际上最可疑的却是苏家,毕竟武英郡夫人出入和颐殿乃是家常惯事了,她和太后幼时又都出过花,并不怕这个,何况整个甘泉宫,谁又敢怀疑太后的嫡亲姐姐会谋害皇子呢?”牧碧微依着他胸口轻声说道,“只是苏家这回对皇子下手的理由着实有些叫人想不明白……我原本以为她们是为了引出底野迦……”

聂元生静静听着她细声诉说着这些日子宫里诸事,虽然高七皆已经禀告过,但如今牧碧微再说一遍,他还是听得聚精会神,半晌才道:“未必是天花。”

“怎么可能?”牧碧微吃了一惊,道,“这可是任太医亲自所断!”

“任仰宽是什么出身?”聂元生反问。

牧碧微呆了一下,才道:“他是高家的家生子……但太后……”

“据我所知,太后没出阁的时候,在高家远不及武英郡夫人的。”聂元生淡然道,“后来太后进了宫,任太医才奉高家之命入太医院,以武英郡夫人的心计手段,未必指使不了他。”

“若是如此……”牧碧微一头雾水的问,“那武英郡夫人闹出天花这一茬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聂元生淡淡的笑了笑:“如今右娥英不是怀孕了么?”

“可她未必能够活到子嗣诞生啊!”牧碧微惊讶的道,“就算能够活到,她自己也是活不长的——再说,太后本就重视贵女出身的妃子,更何况她还是太后嫡亲的甥女!就算不对皇长子、皇次子下手,她所出的若是皇子也是这宫里头最尊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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