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盛宴（2 / 2）

大餐厅里，粽子盛宴也基本结束，食客们看着椭圆桌上的多点式姑娘，有些按捺不住，开始动手动脚。幸亏有先见之明，手执警棍的女保安马上提起警棍，提醒客人们不要乱动。可是，客人们并不惧怕，有点强行撞开女保安，欲与美体亲密接触。见局面难以控制，宋劲急忙通知小李湘，要她马上宣布活动结束，请选手们马上退场。

在小李湘的提醒下，选手们纷纷从椭圆桌上爬起来，离开机关大食堂。看着多点式们离去的背影，食客们意犹未尽，还沉浸在刚才的甜蜜氛围之中。似乎，整个盛宴，除了林子达，没有一个不感到快意的。这世界，真他妈的乱套了，这样低俗的东西居然堂而皇之地办到了市政大楼？

林子达在诅咒，而戴海却在高兴，因为这次盛宴得到了秦市长和其他领导的高度肯定。接下来还有后续娱乐活动，林子达不想参加，找个借口离开。半路上，他打电话质问宋劲，比赛就比赛，为什么还要搞这样的低俗活动？

宋劲说，老同学，别激动，先听我讲个故事。从前，有个县太爷喜欢桃树，于是下面的老百姓都种桃树；过了一年换了一位县太爷，这位县太爷喜欢李树，于是下面的老百姓都种李树；又过了一年又换了一位县太爷，这位县太爷不喜欢桃树也不喜欢李树，就喜欢竹子，于是下面的老百姓就砍掉桃树李树都种竹子。上有所好，下面的人就投其所好，秦市长不喜欢这些低俗的东西，我会去弄吗？林大市长，等你主政德州，我保证组建一个歌舞团，每天唱歌跳红色芭蕾舞。

屁，你这个家伙，哪个时候变得这么庸俗？林子达骂了一句，很不高兴地挂断了手机。

第二天，德州日报头版头条报道了昨晚王母娘娘形象大使总决赛的情况，并公布了总决赛的比赛结果。在当选的七个形象大使的选手中，梅含紫的名字骇然排在第一位，也就是说，她是总决赛的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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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6日是高考成绩公布的日子，下午两点不到，连午睡都没做，殷民就带着戴效章等人到了市教育局招考办，等成绩的到来。其实，招办主任黎明同志不在，她已经去省城领高考成绩册去了，估计要到五点才能赶回来。可是，校长们等不及了，都早早地赶到招考办，期望出现意外，黎主任不到四点就回了。

可是，高考是国家意志政府行为，每个程序都严格按规矩进行，不随便更改。一直等到四点，校长们还是没有等到黎主任回来。时不时地有班主任或者任课老师打来电话，向他们各自的校长报喜，说某某有多少分考上了一本某某只有多少分应该可以上二本。这些是可乐的，不过只能是小乐，不能是大快乐。

随着预定时间的临近，等高考成绩的各校领导开始紧张起来。要知道，高考成绩的好坏直接影响一个学校的声誉，也就直接影响学校校长的升与降。按教育系统的规律，每年到了暑假，各个学校的人事就有变动。范德贵早就放出了话风，说今天各个学校的人事大动年。言外之意，很多校长副校长副书记会有变动。虽然，各个学校的领导们早就跑动，与教育局的领导尤其是局长、书记进行了感情联络，可每个领导都进行了感情联络，局长、书记不可能照顾每个学校的领导，总得表示表示，杀几只鸡骇骇猴子们。拿拿几只鸡开刀呢？高考成绩就是一个硬性指标。

虽然分数线还没公布，不过有学生打电话给戴效章，说她有个亲戚在省教育厅，告诉她理科二本的分数线是291分。戴效章有点不相信，说今年的分数线怎么会这么高？分数线高，意味着对德州八中这类学生不是有利。后来，校长们议论，说录取分数线出来了，理科二本真是291分。听到这个确切消息，戴效章的心情开始沉重起来，后悔跟殷校长来接成绩，受尽煎熬。

五点过十分，黎主任终于回来，一脸的笑容。看她的神情，德州今年的高考情况肯定是大丰收。果然，她一进办公室，就高声宣布，说今年我市高考大丰收，圆满完成市局期初预定的指标数，还超过了238人。

听到这个喜讯，有校长高兴有校长悲观。因为考生的成绩在一长串打印纸上，得按学校分发。于是，黎主任叫几个校长帮忙，把成绩册按学校裁开，然后一个学校一个学校地数，看每个学校有多少人上了一本线上了二本线。

得知自己学校情况的校长们，有的是喜笑颜开而去，有的是愁眉苦脸而走。戴效章的心也是一会儿喜一会儿愁，跟着他们的情绪变化而变化。那天晚上，范局长亲口对他说，如果高考考得好，肯定可以考虑他的副校长一职的任命。这关乎他的副校长职位，戴效章自然忐忑不安。

终于，黎主任要德州八中的领导过去统计。1、2、3、4………当数到226个上二本线的时候，戴效章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因为226个上二本线，这是市局给他们学校下的基本任务。让他兴奋的是，下面还有一长串姓名。最后统计的结果是，德州八中二本上线人数为268个，远远超过市局定的任务指标。

殷明异常高兴，收好成绩册，一边走一边说，戴主任，走，回学校报喜去。

半路上，戴效章说，校长，考得这么好，先犒劳犒劳下班主任，怎么样？

殷明没有半点犹豫，马上说，好啊，你电话通知高三班主任，今晚上去芙蓉镇泡温泉，人平可消费两百元。

回到学校，戴效章马上一一通知高三班主任，要他们马上赶到年级组办公室开个短会。在会上，他先告诉大家学校二本上线人数情况。得知学校超额完成了任务，班主任们都很高兴。水涨船高，只要学校完成了基本任务，人均一万元的奖金肯定可以到位，至于每个高三老师能得多少，就看怎么算了。

得知班级二本上线的具体情况，班主任们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不过，大部分班主任还是蛮高兴的，因为基本上都完成了任务，即便，没完成任务的差别也不是很大。最后，戴效章宣布，说为了慰问大伙，校长今晚请客，邀请大家去芙蓉温泉泡澡，人均可消费200元。

听到这个消息，班主任们齐声乌拉，说校长英明，戴主任英明，明年我还想教高三。

七点还差十分，戴效章准备出家门，看联系好了中巴车到了没有。还没走出门，她老婆叫住他，说姓戴的，你能不去吗？你看看毛毛，每天晚上这么吵，我又要上班，累得够呛，今晚你带毛毛睡，我玩牌去。

戴效章说，老婆，我是组织者，要是不去，老师们肯定会生意见的，好老婆，今晚别去玩牌，在家带毛毛。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从明天开始，我就当两个月的专职宅男，不要你干丁点儿家务，把你当武皇一样伺候。

他老婆还是不依，说芙蓉镇现在成了肮脏的地方，要是惹了病怎么办？

戴效章说，我的好老婆，我们就洗个澡，怎么会惹病呢？好了，听话，他们在催我了。我要是不去组织，他们会生意见的，到时候会影响我的副校长一职的。

听说会影响升职，他老婆没辙了，只得松口，说晚上早的回来，我等你。说这话的时候，她脸带红，充满哟惑。

从老婆肚子慢慢大起来到生了毛毛，再到毛毛慢慢长大，快8个月了，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因为担心老婆的身体，还因为高三的教学任务重，戴效章居然没有和他老婆过性生活。其实，他上网查过，女人在怀孕期间是可以过夫妻生活的，生小孩三个月后就可以过夫妻生活。可不知怎么的，他居然不想。这段时间为了高考，确实太投入了，连夫妻生活都耽搁了，今晚回来是得好好补偿补偿，重新捡回过去的夫妻生活。

到校门口，14个班主任齐刷刷地在等，包括三位女班主任。是啊，高中的生活太单调了，尤其是高三生活更是枯燥，现在有机会出去放松而且是公费出去放松，他们自然不会落后。想到完成了市局的升学指标，能得到万多块钱的奖金，他们更加兴奋。

芙蓉镇正在搞建设，路灯下，到处是正在建筑的房子。听说芙蓉镇会挖一个近两百亩的人工湖，老师们还特意要司机开车去那里看了眼。人工湖还没挖好，旁边停了许多挖掘机，一个高音喇叭正在宣传政府的拆迁政策，警告钉子户不要与政府对抗。让他们吃惊的是，人工湖里居然还矗立着两栋没有拆迁的房子，因为积水，楼房的第一层已被淹了三分之一。房主为了便于出入，在二楼的窗台和岸边之间搭了几块竹夹板，作为小桥。两栋楼房都应该住了人，因为里面有光亮，不过不像是电灯光，好像是蜡烛光，一阵风过，烛光摇摇晃晃，差点熄灭。

停电，停水，让楼房成为空中楼阁，这是开发商对付钉子户的惯有手段。老师们感叹了一番，随车前往温泉谷。不时，他们可以看到横挂在公路上的宣传标语，都是宣传拆迁政策的，如“你影响德州一时，德州影响你一辈子”，“与政府对抗与人民为敌是没有好下场的”等等，带有很浓的血腥味。

温泉谷里是另外一番景象，里面灯光闪烁，古木参天，这里一亭那里一榭，错落有致，恍如仙境。

一路上，老师们议论，说泡澡没意思，要去洗澡，到百花谷洗澡。

戴效章说，百花谷洗澡是什么意思，我没去过。

一个老师说，玫瑰苑是温泉谷里新开辟的地方，专门供客人洗澡的地方，有日式的，韩式的，中式的，泰式的，不一而足，随你挑选。

洗澡，不就是涂上沐浴露，一顿搓揉，然后站在水龙头下，冲洗一番，还有这么多式样？戴效章听了，觉得好笑，说没这个必要吧。

一老师说，戴主任，哦，戴校长，你不知道，洗澡的学问大得很呢，你试了就会喜欢上的。是的，是的。班主任们纷纷附和，要戴效章带他们去见识见识，开开洋荤。就连那两个女老师，也是跃跃欲试，急不可耐。对于新鲜事物，每个人都有一种来自于本能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