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茫茫人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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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茫茫人海

2016-06-06 作者: 离兮

第196章 茫茫人海

邻居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跟个傻子似的愣在原地,因为这太突然了,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人怎么就这样突然没了?

如果是关机,我可以当做是没电了,可现在是空号啊,这意味着没这个人了,我联系不到了,所以我慌了,家里什么东西都在,他的鞋子,衣服,电脑,箱子,都在……

忽然想到什么,我掀开枕头,下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之前我看见雍正兴将所有证件都放在枕头下面的,明明在的啊,怎么都没有了,而且连着我办的可以透支十万的信用卡也没了。

我懵了,如遭雷劈也不过如此,我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用邻居的手机拨打信用卡********电话,冰冷的女声告诉我,十万额度在半个小时前已经被透支了。

在看见信用卡不见的时候,我就有预感,可当被证实时,我还是无法接受,浑身骤然绷紧了,颤抖的手差点握不住手机,房东听说雍正兴不见了,大半夜的急忙从一楼赶到三楼,问我要房租,雍正兴所租的房子,已经六个月没交租了。

看见房东,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急问道:“你知道雍正兴是哪里人吗?具体地址在哪?”

租房子都是要登记的,房东一定是知道雍正兴具体的家庭住址,你们看,我是不是很悲哀,跟自己交往的男朋友,我这个做女朋友的不知道具体住哪,反而去问一名外人。

房东是地地道道的北城人,就像是电影里的包租婆,四五十左右的胖女人,衣服没来得及换,穿着睡衣就冲上来了,三楼的所有租客都被惊动了。

房东双手叉腰说:“小姑娘,我这租房可是从来不登记的,只要给钱,我就租,现在你男朋友跑了,这六个月房租,就得你来付,三天之内,你若付不出房租,可别怪我不客气。”

这是北城的五环外,地势偏僻,能住在这样的租房里,都是外地打工的,人流动性大,有的租一两个月就走了,很多房东怕麻烦,为了省事,也就不登记,或者直接记上名字和电话号码就成。

所以没法找到雍正兴,他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当时的心情,我不知道用什么形容,只知道很难受,很难受,身体冰冷,有人虚情假意的关心,有人逼债,就像是人一下子掉进水里,冰冷的水将自己包围,水钻进鼻子,眼睛,耳朵,整个世界都是冷的,挣扎的灰暗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你想往上游,却有人掐住你的脖子,有水草缠住你的腿,将你完全控制住,将你缠死。

“啊……”

我控制不住嘶吼一声,跑出出租屋,陆杰铭已经走了,天空由小雨越下越大,跟用瓢泼在身上似的,打的我生疼,湿透了衣裳,我站在十字路口张望着四周,希望能在某个路口,某个瞬间,雍正兴就这么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跟我说一句回来了。

可是没有,我想起近段时间他的不对劲,我才猛然发现自己真是太傻,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这一切就是他预谋好的,什么舍身相救,什么老婆,求婚,都是假的,无名指上的这枚廉价的戒指,就像是在嘲笑,嘲笑我的傻,我的愚蠢。

我一把想将戒指摘下来,可戒指就像是长在手指上,怎么摘也摘不掉,我又气又急,脸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手指弄红了,肿了,还是摘不掉,我有种想剁掉手指的冲动,如此手里有一把刀的话,我真那样做了。

我望着阴沉的天空,心里好恨,对雍正兴我是掏心掏肺,我第一次卸下自己所有的防备,却给了他趁虚而入的机会,是我太傻,还是太天真?

我黎若不比别人差,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既然不想给我幸福,就别给我希望啊,为什么一定要将我的尊严放在脚下踩,才甘心啊。

那一刻,我蹲在地上,茫然的望着四周,从未有过的茫然,当初我爸妈不要我,将我扔给奶奶,骂我扫把星,赔钱货,我都没有这么伤心过,为了个骗子,我既然会感到心痛,痛的不能呼吸,我大喊雍正兴的名字,骂他骗子,一遍又一遍,可是没人应我,来往匆匆的行人像看疯子似的看我。

白色T恤湿哒哒的黏在身上,牛仔裤也湿透了贴在腿上,我无动于衷,蹲在马路中间,任由那些司机摇下车窗探出头来骂我疯子,说我找死,骂骂咧咧,最后却只能绕过我将车开走,来往的车辆疾驰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溅起地上的积水拍了我一身,我只觉得好冷,冷的嘴唇发抖,唇瓣发紫。

最后有人在路边大喊了我一声,我看着一名交警披着雨披朝我跑过来,将我从十字路口中间拽回路边。

交警是一名女的,三十岁左右,她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事想不开,见我不说话,她叹了口气说着世上除了生死的事,什么都是小事。

听见这句话,我想笑,除了生死,还有生不如死,就如我此刻,我能对她说我被男人骗了?失了心,失了身,连钱也没了吗?

不能,别人不管你遇到多悲惨的事,不过是发表两句感慨,感叹一下社会,其它什么都做不了。

女警见我什么都不说,只能问了我住在哪,将我送回出租房。

河南小伙蹲在门口抽烟,见我全身湿哒哒的回来,连忙站起身冲我小跑过来,往我身后看了一眼,疑惑的我:“你这是怎么了?正兴哥还没有回来吗?”

外面的雨实在太大,将我淋了个通透,头发贴在脸颊上,水顺着脸颊连成线往下流,我的平板鞋也全是水,没一会儿我站的地方就是一滩水渍。

我怔怔的望着河南小伙,将他当做最后一根稻草,讷讷的问:“你不是成天叫他正兴哥吗?你认识他多久了?了解他吗?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干什么的吗?你说他为什么不见了,他现在在哪里啊?”

我一连串的问题将河南小伙问住了,因为他回答不了我,我当初以为这些邻里关系很好,却不过是假象,表面上的熟络不过是平日的招呼,见个面,打个招呼,问候一下,一到实际的问题,谁也不帮谁,也帮不了。

河南小伙挠了挠头,说:“我搬来这住也才两个月不到,所以不是很熟,你们是不是吵架闹矛盾了?”

我没有回答河南小伙的话,跟个行尸走肉似的,之前我没关门,就这么直愣愣的走进去,将门关上,直愣愣的躺在床上,也不管全身是湿透的,河南小伙从窗户担心的看了我一眼,又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依然没说话,只是直直的躺在床上,河南小伙站了一会儿,最后悻悻的离开了。

身上的水很快将被单湿透,窗户没关,夜风从窗户灌进来,冷的我直打哆嗦,什么叫寒冷彻骨,我黎若今日算是体会了,冷的不仅仅是身,还有心,是那种将心放在冰凌上,冻结。

我的眼睛盯着天花板,茫然而空洞,冷冷的,没有表情,仿佛雍正兴的离开对我没有丝毫影响,如果不是我的手颤抖的抓着被单,泄露出我心底的恨,我的怨与绝望,我也以为真的没关系。

可又怎么可能没关系啊,在北城的这几个月里,跟雍正兴从认识到今天,我已经将他当做自己的亲人与依靠,我黎若就是缺爱,我拒绝了伍逸,又不忍推开雍正兴,那个拿命爱我的男人,我以为我们能永远的这样下去,我都跟江夏约定好了,等毕业,到时我们一起结婚,我甚至随着他构建的未来去幻想,慢慢努力,然后买一座大房子,生一堆孩子,就算没有这些,也能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我黎若要的就是这些,简简单单的,可是如此简单,我却得不到。

我恨雍正兴,可我更恨自己,恨自己忘记了伍逸带给我的教训,忘记了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

我恨不得将被单当做是他,捏碎,揉烂。

想着就在昨晚,我们还一起躺在这张床上,一起幻想着未来,心底止不住的悲戚,然后一股怎么也控制不住的酸涩从心底泛滥,像猛兽似的冲出我重重上锁的栅栏,上涌到鼻尖,扩散到眼眶,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你们看,我真的不是悲伤,都说人到了真正的悲伤,是没有眼泪的,可我黎若还能流出泪来,我真的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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