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打入内狱(2 / 2)
其间显仪夫人也进宫看望,在元星宫慰问了几句,为不打搅岑湛休息,在宫女的带领下,去御花园赏花去了。
章庭湮再回寝殿,见岑湛斜躺在矮榻,身后垫着锦被,托住他受伤的腰,他凤目幽邃,顾盼流转,像无底深渊。
他勾唇而笑,徐徐从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一只手指粗短的碧色半透明琉璃瓶,瓶上有红绳穿起,他勾在食指上,打了一个转。
章庭湮默默一叹。他不会不知道,现在玩儿在他手指上的,是一条人的命,她的命。
季长安把同生蛊的另一只送给了岑湛,即使章庭湮脱离他把控,他都随时能要了她的命,更何况现在的章庭湮,还能逃出谁的把控?
章庭湮走近岑湛,沏了杯茶,双手递向他,眼线一弯,笑意嫣然:“皇上,喝茶。”
岑湛眼光略低,从茶面上浮去,再回到她含笑的眼中,这双眼,此刻明丽澄澈,毫不见昨夜的一丝彷徨,竟仿佛自生了几分傲睨之气。
他未接那茶,音调清冷入髓:“你知道这是什么?”
“民女的命,皇上只须在瓶口按下机关,里面的活物,会立即变成死物。”她镇静自若,“季大人不放心,于是封了民女武功,喂食民女同生蛊,搏大家一个安心。他太高看民女了。”
岑湛的手指搁在瓶口,眼睛一瞬不错地盯着章庭湮,作势按下,没见她眼神起伏,他似乎还很遗憾。
却是释然一笑:“别怕,只要你守着本份,朕就不会亏待你。”
有这一句,章庭湮在岑湛这儿,命基本是保下了。章庭湮暗暗松口气,依言应道:“民女先谢过皇上信任,皇上身为一国之主,治下无数,却愿相信一个认识不久的外人,可见皇上您身在宫中的艰难。能得皇上信任,是民女之幸,皇上为大局忍辱负重,必成千古明帝。”
岑湛听后,眼中透出一抹苦涩,“朕离明帝,还很早,很早……”他的自言自语,像落叶在风中的轻声低咽,他看着她的眼睛,长眉蹙起:“你是个心思通透的丫头,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以相比的,你应该在更广袤的天地,尽你之力,当个丫头太委屈了。朕很想你有一天,在朕面前,不再是以民女自居,这样的自称,是对你的侮辱。”
章庭湮垂首,“民女受宠若惊,谢皇上抬举。”
“行了,这瓶子朕自会好好保存,像对待自己的眼睛,说起来,不过是让太后心安罢了,”岑湛收了琉璃瓶,果真待它如待双眼,收得小心翼翼,“你折腾了一夜,先回去休息,有事朕会派人通知你。”
“是。”章庭湮福身告退。
岑湛望着章庭湮离去的背影,忽而没有预兆地,眼前一闪,她的背影瞬时分化为二,他甩甩头,眼前又是一阵眩目。
自昨天起,这种晕眩感时不时光顾,岑湛自幼也学些武功防身健体,体质尚佳,除非生病严重才会伴有头晕症状,无端的昏沉晕眩从未有过。
他再晃晃重影的视线,等到看清景物时,章庭湮已走出了寝殿大门。
章庭湮抱怀走在寝殿廊下,一路神游物外,但她很清楚,眼前有一件事急须她去操心,睡觉,希望一觉睡醒,季长安能给她带来好消息,兴许情况会不用这么糟糕。
回到下人房,章庭湮带着这种妄想很快入睡。
梦中是阳光明媚的海南,海面上起了风,一艘偌大的商船上,养父神态昂扬地立在甲板上,小小的她站在养父身后,天真地仰头说道:“为什么会有风,海水一直打浪,那些出海打渔的伯伯们很危险。”
“因为有风,大海才更精彩。”养父没有回头,声音在风中有些零碎,“人的一辈子就像大海一样起伏不定,有风平浪静日,也有波澜壮阔时,庭湮,父亲相信你的人生,一定比大海更精彩,”他声色笃定:“无论是幸运,还是磨难……”
不知睡了多久,梦中听见“砰!”一声巨响,章庭湮弹坐起身,就见一队凶神恶煞的侍卫破门而入,虎狼般扑来,不由分说将她给绑了。
“为什么!”她惊问。
话刚出口,侍卫群中的丁嬷嬷抽冷子扇了她一耳光,狰狞道:“你还装!带入内狱,严加审问!”
章庭湮叫丁嬷嬷的一掌打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押入内狱的一路,也没有一人告诉她所获何罪。
内狱是皇宫大狱,专门负责关押嫌犯,审理宫中案件,皇宫本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每天都有卑贱的奴才在死亡,常常会因为一人获罪,使多人受到株连,内狱中的冤假错案更是车载斗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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