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忧心忡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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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那我还要跟去么?”小五看着爷的脸色,小心地问道。

沉吟半晌,季长安深深吸气,“让小四跟上,既然她不喜欢我的人跟着,就离她远些。”

小五道:“都听爷的。”

林芊替父翻案的事很快到了收尾阶段,现在岑湛在朝也不再像以往那般受制,因为林南案直指华氏子弟为始作佣者,华太后近来在朝廷有些抬不起头,许多不要命的言官们,至今仍在不断上奏,不断将华氏的人拉入案件,华太后一脉的糟糕境况可想而知。

今日早朝,华太后被上来三个弹劾华氏子弟的奏折弄得心情极差,她还是低估了岑湛,他们娘俩本说好的,如果有不利华氏的地方他都会避开,结果倒好,华氏子弟由于平时不检点,在朝在野没少惹下骚事,岑湛由一个林南案为突破口,先是严抓涉案人员,再后来,便演化成有针对华氏一族的大行动。

偏偏就有几个胆子大不怕死的坚持上奏,拼了命也要拖华氏后腿,华太后杖了八人,并将十多名御史、给事中革职,但这并不能阻止大臣们对华氏的微词。

然后华太后发现了一个规律,在她比较沉默的时候,那些言官啊老臣们就不提华氏的纰漏,只要她想压岑湛一头或者独断专行,以孙太傅为首的那帮两朝元老肯定会哭爹喊娘,把死去的先皇拉来说一通,老臣嘛,太后又不能拿他们怎么着,万一他们当中的哪个人,受了刺激一命呜呼,还不是得她背这个骂名,那些受岑湛指使的小言官们,还不蹦哒着把华氏揭个底朝天啊。

接连几日战果累累,岑湛近来心情不错,一脸春风得意地回到元星宫,描金的袍袖拂起,大马金刀地坐上大殿,爽朗地道:“母后今日又吃了哑巴亏,朕在朝上的两项指令都已通过,华氏这回摔了这么大跟头,没有一年半载,母后是无法再将那帮外戚扶起的。”

见殿中的季长安郁郁寡欢,岑湛突丧了兴致,“怎么,章庭湮一走,你神都飞了?”

季长安向殿上拱手,“臣想去一趟江家,但现下皇上这头事多,臣难免有所顾虑。”

“等她回来朕给你们赐婚就是了,身为朕的左膀右臂,关键时刻你哪能走呢?”岑湛不悦。“从海南到京城快马单程就得四五天,你一来一回半个月过去了,章庭湮有江家私卫护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不是朕损你,就你们侯府那五卫,不定低得上人家的属下。”

尽管很不喜欢岑湛这样评价小五他们,但他又不可否认,江家私卫确实个个高手。

“皇上,前几日章大人才被摄政王一名余党刺杀,此事臣心里总难放下,臣担心摄政王余党已盯上了她,万一在路上出个闪失……”

“楚唯,”在季长安说到此时,岑湛看向殿前。

季长安顺着岑湛目光看去,见一身青色宫服的楚唯手举托盘,托盘中有两杯热腾腾的茶,他躬着身,步子快却极小,昔日深沉冷静又高傲的少年,变成子一副卑躬屈膝、全无傲骨的模样,季长安突然百感交集,为他翻天覆地的改变深觉痛心。

在季长安异样的目光中,楚唯向他点头示了礼,便旁若无人地走上大殿,步子稳健地走上金阶,跪举托盘,向岑湛道:“这是得福公公命奴才为皇上与季大人准备的新茗,是用从御花园花瓣上收集的露水冲泡,别有一番滋味,敬请皇上品尝。”

从王府出来后,楚唯真的变成了奴才……从一个骄傲的少年,到心甘情愿做人奴才,这其间的痛苦与无奈,也就只有当事者本人才清楚吧。

“你来得正好,”岑湛从托盘上端起一杯茶来,白釉缀青竹的杯身简明大方,给人以舒心感觉,岑湛因为季长安而生的那点不悦迅即消失无踪,他用盖儿拨了拨浮在面上的茶叶:“季大人不放心归乡的章大人,非要追过去,朕正在开导他呢。”

楚唯给岑湛弯身告退,举托盘下阶,走到季长安面前,恭敬地道:“奴才代姐姐谢季大人好意。若是大人担心她安全,奴才以为您大可不必,若是因为其他……”楚唯意味深长地笑笑:“那奴才再次谢过大人对姐姐的厚爱。”

“你客气了。”季长安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只觉得索然无味。

但愿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来信说你兄长弥留,你不回去看看么?”

楚唯默了一下,有意避开季长安视线,沉闷地道:“奴才这个样子,哪有脸面再回江家?”

拍拍楚唯的肩,季长安安慰道:“只要挺直脊梁,你依然是你,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改变你。”

“谢大人。”楚唯垂下头去,眼睛余光里有一道凛然光芒……

在忐忑的心情中时间过的特别慢,两日后,季长安回到刑部,摄政王一事后他升任二品侍卫大臣,在刑部仍是屈居陈放之下的侍郎,但他早握着三法司脉搏,说他是权倾朝野并不为过,在朝廷上,他的名头差不多和安乐侯一样如雷贯耳。

季长安坐在案前,合上一份公文后面色微虑。这是一桩人命案,凶犯身份直指摄政王余孽,对季长安来说,凶犯是真的摄政王余孽也好,是有人混淆视听故意将线索引在余孽身上也罢,他现在最担心的,却是不知是否抵达的章庭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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