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章 同塌共枕(2 / 2)
片刻,面无表情开口道,“只要你与我一道进去,演一出戏,让她对你死心,那么,我便放了她……”故意跟景夕说,阿柱在她的手中。几日来,听着景夕不断的为阿柱求情。若是,这个时候让景夕知道,其实她会突然落在她的手中,只是阿柱为讨她欢心呢?阿柱,其实一直都在外面戏呢?很多年前,便已经很清楚的知道,景夕是一个硬骨头,这种皮肉折磨,对她根本没什么用。
阿柱不发一言的听着,最后,竟忍不住微微倒退了一步,再一步。
重新回到柴房,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景夕,依然昏迷着。足下的地面上,遍布血渍。
阿柱骤一眼看到这样的情形,再顾不得什么,急忙走上前去。而,他的速度快,一道水流的速度,更快。林思画弯腰,拿起水桶中的那一木瓢子,舀起一勺水便直接向着前方的景夕泼了过去。
冰冷的水,准确无误的泼在景夕脸上。
景夕霎时便清醒了过来,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已经渐渐习惯了。
阿柱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知道这,是林思画的警告。衣袖下的,一寸寸收紧起来。
“景夕,你不是要见阿柱吗?现在,我好心,带他来见你一面。”林思画冷冷的望着这一切,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去,冷笑开口。
景夕一怔,抬起湿漉漉的头,“阿柱?”
阿柱心中,深深生疼。想伸手,想要救下面前之人,可却又硬生生克制住。
春雷滚滚,望着镜面无端发呆的云止,慢慢回过神来。恰听,屏风后,传来那人步出浴桶、以及穿衣的声音。
宫宸戋只披了一件白色的丝质长袍,一头长发,用发簪松松垮垮全束在头顶,避免沐浴时弄湿。在一边走出屏风之际,一边伸手取下玉簪,任由长发倾泻而下。
云止随即起身,走向床榻,将被子铺好,“今夜,你睡床榻,我去睡竹榻。”
——尽管,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是,云止还是不习惯与人同床共枕。毕竟,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太突然了,完全没让人做足准备。
宫宸戋自身后拥住云止,“一起,为夫保证,为夫不会越雷池半步。”
好不容易才近了那么一步,宫宸戋可不想第一次同房,就分床睡。再说,就算要分床,也该是他睡竹榻、她睡床榻才是。当然,不到最后,绝不走这一步。
柴房之内,人已远去,可刚才的一切,却还清晰回荡在景夕的脑海之中。
——原来,阿柱所娶的那一个人,是林思画。原来,自己会落在林思画的手中,是因为阿柱知道了林思画对她的怨恨,于是,就将她送给了林思画,让林思画可以出出气。原来,这些天来,在她时刻担忧着他的时候,他一直在门外看着她。原来……
数日的折磨,景夕咬咬牙,不算什么。
可是,这一刻,却连每一次的呼吸,都觉得痛彻心扉,疼痛难忍。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无止境、无停歇的回荡起刚才那一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回荡起……怎么也挥之不去。渐渐,一口鲜血,自唇角溢出,沿着下颚一滴一滴滴落下去。本就苍白如纸的面容,更是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
“景夕,醒醒。景夕,我带你走……”
好不容易、努力冲破了林思画所点穴道的阿柱,以最快的速度重返柴房。
原本,林思画答应他,只要他跟着她演了那一出戏,她就放了景夕。可怎么也没想到,后来,林思画反悔,只是答应暂时不杀景夕而已。刚刚离去,院子中,落下一只白鸽。之后,林思画便点了他的穴道,将他困在房中。看得出来,似乎有急事,她要马上出去一趟。他,决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景夕,我带你走,我马上就带你走。”
成功解开了景夕双手束缚的阿柱,打横抱起景夕,立即转身离去。
外面的雨,悄然无觉间,已越下越大。沁心的寒风,席卷人全身,不一会儿便将人彻底打湿。
阿柱带着景夕出府,可,天大地大,道路宽敞,却徒然不知该往那一个方向去、又该带着景夕去哪。去找景夕心中最在意的那一个左相?可如今,根本就不知道那一个人是生是死。回到以往曾一起居住过的山中?可相信用不了多久,林思画便会找来。
半响,始终未想出去哪的阿柱,决定先带着景夕离开这里再说。
林思画收到那一个人的飞鸽传书,不敢有半分怠慢,立即赶去。另外,明知道那一个人正在到处寻找景夕,可为了阿柱的安危,并没有告知那一个人消息。毕竟,当初,是阿柱从那一个人的手中救下了景夕。若让那一个人知道,阿柱定然没命。
景夕已经陷入深度昏迷,被阿柱带着离去,始终未醒来。
“景夕,这里离‘圣玄派’不是很远,我马上带你去‘圣玄派’,你说好吗?”带着景夕漫无目跑了一会儿的阿柱,忽然眼前一亮。景夕最在意的那一个‘东清国’左相,众所周知,乃是‘圣玄派’童泊的徒弟。而眼下的此处,乃是‘北堂国’的边境,‘圣玄派’位于四国的边境处。到时候,到了‘圣玄派’,景夕身上的伤势也可以得到很好的医治。
思及此,对着怀中昏迷的景夕道了一句后的阿柱,带着景夕就往‘圣玄派’的方向而去。
林思画返回,看到人去楼空的府院,恨从心起。
雨,继续下着。
圣玄山,已近在前方。仰头,可隐约看到建在半山腰的‘圣玄派’。
阿柱松了一口气,望向怀中浑身湿透的景夕,“景夕,马上,马上就到了。”说着,迈开脚步就往上山的小道跑去。而,也就在这时,一抹桃红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前方,挡住了去路。
阿柱不料林思画会追上来,脚步一个急刹停下。
林思画一步一步逼近,闪电雷鸣下的脸,阴沉一片。浑身上下,同样的湿透。
“画儿,你放过景夕吧,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放过她。”阿柱忍不住开口恳求,脚步,因着前方之人的逼近而步步后退。
“放了她?”林思画冷笑,衣袖下的手,握紧成拳。
景夕的气息,已经越来越薄弱。阿柱后悔,若是他当初没有回去,那该多好?在泥泞的地面上,捡到那一条再熟悉不过的丝帕。那时,便已经隐隐有所怀疑,怀疑那一场大火,可能与她有关。可是,他还是回去了。因为,她是他的妻,他……将那一丝怀疑压制下去,他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不是她,与她无关。可最后……
一掌,毫不留情落向昏迷的景夕。
阿柱一个迅疾的转身,毫不犹豫用自己的身体,生生挡下。
下一刻,双手一个脱力,怀中的景夕便飞了出去,滚远。自己也单膝一屈,跪倒在地。
林思画看着阿柱这般不惜性命、不顾一切的救景夕,眼中杀气不觉更重。紧接着,再一步一步,面无表情的逼近。旋即出的手,越发狠洌,直欲取了景夕的性命。
阿柱欲要相救,可刚动,一口鲜血便吐了出去,根本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眼看着林思画毫不留情、杀气四溢击出的那一掌,就要落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景夕身上。眼看着一切已经……阿柱猛然闭上了眼睛。而,也就在这一刹,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林思画击出的一掌,竟硬生生回返。随即,只见林思画被自己折返的那一掌给直线击飞了出去。身体,重重的落倒在远处的地面上。一个侧身,一大口鲜血便压制不住的吐了出来。
“好毒辣、心肠歹毒的女子!”
这时,一道声音,骤然自头顶响起。紧接着,只见一抹身影,自半空中落下。
童泊除了偶尔会出去找好吃的东西外,基本上一直留在‘圣玄山’中。此刻,一手拎着一个精美的食盒,一手插着腰,“没想到,竟还有人胆敢在圣玄山山脚下行凶。”
林思画听着声音,快速抬头望去。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这样的情形下,遇到童泊。
若是让童泊知道,此刻他脚边不远处倒着的人,就是景夕,那一个云浅止、或者又该叫云止的人、他的那一个徒弟,三年来一直寻找之人……
目光环视,林思画审时度势,立即冷静的思忖起马上离去。
童泊一眼看出林思画的心思,笑了一笑。在圣玄山山脚下行凶,还想轻易的离去?门都没有。
同榻共眠。偌大的床榻上,两个人一里一外,中间隔着远一臂不止的距离。
云止闭着眼,怎么也睡不着。宫宸戋亦是一样。
长久的安静中,宫宸戋侧头,望了一眼里侧的人。见她呼吸平缓,双目紧闭,想来是已经睡着了。于是,一个侧身,一手支着头,便好整以暇的凝视了起来。
桌面上,并未吹熄的火烛,烛光洒落过来,将侧卧的身躯阴影投射在里侧。
‘食髓知味’四个字,如罂粟渗入人身体、四肢百骸。宫宸戋看着看着,忍不住……本是正常的男人,经过了昨夜之欢后……
云止并未入睡,察觉到那一道视线,浑身有些不自在起来。
片刻,宫宸戋伸手,佯装睡熟后的一个不经意侧身,便将云止整个人给一把搂入了怀中。之后,勾唇闭上眼,一动不动。
云止吓了一跳,本能的睁开眼睛,却见宫宸戋闭目而憩。
这时,窗外,响起一道轻微的声音。宫宸戋听到,皱了皱眉后,放开云止,见云止依然‘闭着眼沉睡着’,便起身去到窗边。
窗边,停着一只雪白色的鸽子。
宫宸戋取下鸽子脚上的字条,黑眸淡淡一掠。眸底,闪过一丝阴翳。没想到,都来了。而且,都已经到大门口了。花千叶、东方卜……眸光,重回到字条上的那两个名字之上,薄唇,淡冷一勾。随即,手一紧,将化为纸屑的字条挥洒出窗户,返回床榻。
云止睁眼看着这一切,在宫宸戋转身的那一刻,重新闭上双眼,一如宫宸戋刚才起身那一刻时一样。
宫宸戋上床榻,望着沉睡依旧的云止,毫不犹豫的直接俯身亲吻上去。她难道不知道,男人在床榻上的话,是不可以当真的麽?
------题外话------
过年期间,比较忙碌,要出去拜年,所以时间很难定,抱歉。风华今天,晚上才有时间碰电脑,晚了。后面继续温馨,景夕已经遇到童泊了,所以后面不必担心么么,封亦修在圣玄山上,后面也该露面了。祝,所有的亲亲们,新年快乐,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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