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二百四十五、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杀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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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江楼看着坐椅子上的师映川这副颓然的样子,然后就走了过来,将一只手放师映川的头顶,这个举动不像是安慰,也不是别的什么,似乎不代表任何意义,只是这样单纯地彼此接触而已,连江楼淡然道:“……每个的心中都有善也有恶,分作两面,平日里正常的情况下,大多数都会控制自己的意志将体内的阴暗一面隐藏起来,这就是理智,那么,什么是恶、是阴暗的一面?事实上所谓的‘恶’往往就是的欲`望的产物,当一个遇到某种诱惑,或者想要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那么就会生出欲`望来,如果这种**会伤害到其他,对别造成不好的影响,那么这就是‘恶’,而的心里,现就真真切切存着这种东西。”

师映川抬起头,看向连江楼,有些茫然的样子,似乎不知道对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连江楼面不改色地道:“拒绝了,所以现心中是否想,对用某种手段以便达到目的?”男眼见师映川目中露出惊骇之色,却是不以为然,继续道:“这就是内心的恶念,被外表所掩盖,只不过现的理智还占据上风,因此这个念头会被控制,不会被释放出来,但某一天当有足够的能力来实现这个念头的时候,就会不再压制,将它彻底释放出来。”

师映川的后背微微渗出了一层冷汗,连江楼仿佛能够看到他的所有想法,这个男面前,他几乎无所遁形!但连江楼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并不乎这些,右手轻轻拍了拍师映川的头,就像是谈论着一件与自己完全没关系的事一样,道:“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当世上有些东西是无法得到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不是忘记,而是应该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去努力。”

纵使师映川深知这个养育自己多年的男不能以常理来揣摩,但眼下却还是被对方的这番话弄得目瞪口呆,这是--纵容,鼓励?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本听到这样的话从连江楼口中说出来,他似乎应该很高兴才对,但不知怎么的,师映川心中却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感觉,他沉默了片刻,终于问道:“……为什么?”连江楼嘴角微扬,想都没想就直截了当地道:“因为一直都希望成为一个强者,什么是强者?不仅仅是有强大的内心,更要有强大的力量,如果有朝一日能够超越,会感到很满意,从前身边的时候,一直都努力地追随的脚步,但希望看到的并不是这样的追随和景仰,而是赶上的步伐,并且超过。”

师映川仿佛第一次认识连江楼一般,定定地看着这个男,他沉默了,或者说犹豫了很久,最终开口问道:“的心思,也许永远都不能完全猜透。”他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来,非常平静,然而此时他整个却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股深深的邪气之感,他的嘴角扬起,眉梢扬起,红色的眼珠如同两滴燃烧的鲜血,轻声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成功了,那么,要怎么办呢?”连江楼笑了,他负手淡笑,同样的平静:“父亲无数次尝试过这么做,但他至今为止也没有成功,如果能成功,或许会愤怒,会抗争,但至少也会同时感到欣慰。”

师映川忽然大笑,右手随意一招,放一旁的青纱帏帽就飞进了他手里,他慢条斯理地戴好纱帽,遮住容颜,也不管自己的笑声有多么突兀,就那么直接转身向门口走去,叹息道:“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杀……真好,真好……”他的声音也越发轻柔起来,头也不回地道:“那么,就请拭目以待罢。”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已完全说明了某种态度,不过就这时,连江楼却忽然道:“……当初背离宗门,今日却又擅自潜入,身为宗正,职责所,总不可让这般来去自如。”男子淡泊的话音未落,就见师映川的身影已闪电般直射而出!

伴随着青影射出房外,只听得一声极轻的声响,一道冰冷的剑芒也随之冲出,剑势一变再变,灵动无比,也诡秘无比,仿佛化作了漫天剑雨,也仿佛是有一个看不见的身剑合一,冲击而去,此时傀儡就附近,但师映川却没有将其召唤过来抵挡,只见他手腕轻轻抖动,顿时一声清鸣,袖中飞出七道仿佛能够绞散一切的彩光,师映川低声笑道:“当初斩尽满山桃花,自创绝技十二式,取名‘桃花劫’,师尊,从未有过情爱经历,那么现能真的看懂这‘桃花十二劫’么?”他声音虽低,但却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房中,响连江楼耳边,与此同时,外面陡然剑气大作!而房间之内,连江楼负手而立,微微闭上双眼,似是有些疲惫。

入夜。

距离常云山脉千里之外的江面上,一条窄窄的小舟逆流而上,从这处大江到引流处,可以转进运河,一直进入大周皇城的数十条河道的其中之一,这是很便捷的行程,此时船尾一名黑袍一动不动,船头一名青衣衣袂飘飘,手持一支短笛,正吹奏着一曲悠远的小调,笛声清悠动,青衣戴着一顶青纱帏帽,但那道青纱却被撕开了一道细细的小口,透过这道口子向里面看,就会发现青衣晶莹如雪的脸颊上有一道细细的殷红伤痕,似是剑伤。

舟行水上,笛声也悠悠传播开来,未几,笛声忽然止住,师映川轻轻摸了一下脸上被连江楼的剑气割出来的伤口,道:“……很难得会这么安静,这么久了连一句话也没有说。”

没回应,就当师映川以为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脑海里却忽然响起了宁天谕的声音:“……只是思考一个问题。”师映川微微扬眉:“什么事?”宁天谕道:“今天与连江楼见面,他的表现和从前相比,有些不同,第一次让隐隐想到赵青主……”师映川听到这里,顿时凛然,立刻打断了对方的话:“不可能!”宁天谕没有反驳,反倒是表示了赞同:“的确不会是他,就算赵青主转世之后容貌改变,但有一个地方是一定不会变的,当初临死之前他胸前刺过一剑,诅咒他生生世世都要带着这道给他的伤疤,相信他只要转世,胸前必定会有这道印记,而连江楼全身上下没有半点瑕疵,所以相信不会是他。”

师映川听了,这才放下心来,但他顿了顿,却道:“刺了赵青主一剑……这算是情之剑罢,不过想,当时的那一记情剑,其实真正刺伤的,应该是。”宁天谕没有回答,久久之后,才忽然笑道:“果然一体……”

此时一轮皎洁如冰盘的明月挂天上,令夜色越发迷蒙,师映川仰首而望,似乎有些痴迷,不过没多久,他就收回了目光,看向远处驶来的一条灯火璀璨的大船,船头挂的大灯笼上清晰地印着字,师映川微微挑眉:“……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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