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回 窝里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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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花怔了怔,她是干粗活出身的,手指粗大,干不了梳头这活儿,梳起头来毛毛躁躁的,给甄宝人梳过一回后,她就再也不让她梳了。

甄宝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说:“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我把发髻解了。”边说边把耳朵上挂着的珍珠耳坠摘了下来,顺手放在梳妆台上。

这对耳环的珍珠不大,却成色很好,圆润光泽,造型是优美的花弦月,甄宝人很喜欢。那天收拾贵重饰品交给秋芸埋起来的时候,唯独留下了这对耳环,且天天戴着。

“哦。”茶花走过来,先解开甄宝人的发髻,再拿起梳子慢慢地梳着。

镜子里这一把青丝自小养成,如今已然齐腰,蓬松发亮,煞是美丽。

甄宝人从镜子里观察着茶花,只见她的眼神一点点地从梳子上移到梳妆台上的珍珠耳坠上,眼睛里闪烁着炙热的光芒。

就是这种眼神,她想起来了,从前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工资低,租住的地方治安有点差,有很多扒手,他们的眼神就是这样子的。

“哎唷,茶花,你能不能轻点?要把我头皮梳裂了!”甄宝人轻叫一声。

茶花恍然惊醒。“啊?梳疼了?对不起,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有意的,是真不会梳呀!”

甄宝人假装恼怒地瞪她一眼,把梳妆台上的那对耳环放进镜奁里,取下脖子上挂着的钥匙锁好。

然后,她生气地走到床边,蹬掉鞋子,看茶花还傻站着,不耐烦地说:“你今天怎么总傻站着?还不来服侍我睡觉?”

茶花又愣了一下,心里隐隐有一团怒火升起来。

这还是甄宝人第一次对她责骂,茶花心说,你算哪门子的主子?比个下人都不如。到底不敢公开地反对,于是,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床边,重重地揭起被子。

甄宝人只穿了贴身的小衣,哧溜钻进被窝,当着茶花的面,摘下脖子上的钥匙塞在枕头底下,大声地说:“行了,行了,瞧你一副死人的模样,快把帐子放下来,把火烛灭了,出去吧,别在我眼前晃悠了。”

说完,为了表示愤怒,又重重地翻了个身,背对着茶花。

一会儿功夫,眼前就黑了下来,茶花的脚步声带着掩饰不住的愠怒,嗒嗒嗒地走远。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甄宝人等的快要睡着了,感觉有个人正在慢慢地接近床边,她努力装出均匀的呼吸声,感觉到身边的帐子被揭起,一点儿凉风漏了进来。

紧接着她感觉到脑袋下面的枕头微微动了。

茶花这么轻易就上钩了。

甄宝人心里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悲哀,原本她就知道茶花是个贪心的,因此她故意拿首饰来诱惑茶花,又大声喝斥激怒她,让她丧失理智……

原来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甄宝人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叹口气。

身外静谧的黑暗里,传来悉悉索索钥匙开锁的声音,想来茶花也在害怕着,搞出的动静这么大,她居然都感觉不到。

身边的帐子又被揭起,一点风又漏了进来。

脑袋下面的枕头又微微动了,这回茶花显然是把妆匣的钥匙又还了回来。

她感觉到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脚步声,正在渐渐地远去。

甄宝人缓缓呼出一口气,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一夜无梦。

甄宝人表示奇怪,她刚来的时候,整天有人伺候,每晚仍噩梦不断。如今,每日里生活地战战兢兢,却连梦都不再有了,果真是运气差到鬼都不敢来找了么?

第二天起来,对付着用完早餐,甄宝人叫了杨婆子进来,未语先红了眼睛,说:“婆婆,我屋子里有小偷。”

杨婆子未免吃了一大惊,不过一晚上,哪个胆大的居然敢吃独食?寻思了一下,她慌忙掩住甄宝人的嘴,说:“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大夫人最忌讳的就是家贼。姑娘,到底不见了什么东西?”

甄宝人指指耳朵,说:“您看,便是我天天戴的珍珠耳坠,一晚上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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