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回 抢手的香饽饽(1 / 2)
晚上的洗尘宴,摆在荷花池边的水榭里,微风吹过,荷香阵阵,愈发显得风雅。
因为伯府的主子们聚不齐,只开了一大桌,不分男女俱都坐在一起。这种场合,姬妾们自然无份列座,都站在旁边侍候。
三老爷是因为殿内当值缺席,二夫人则是抱恙缺席——自从前几日与大夫人起了龃龉,她就一直抱恙了。四少爷和八姑娘因为年岁还小也没有列席。
老祖宗坐了主位,伯爷甄世弘坐在左边下首,范尹远远来是客坐在右边下首。紧随着他的是大少爷甄芸轩、三少爷甄芸轺。
甄宝人因为和徐嬷嬷谈了话,存了要勾搭这个范尹远的心思,因此今晚就不着痕迹地打扮了一下,换了一身极衬自己雪肤的浅杏色衣裙,淡扫蛾眉,擦了一点儿胭脂在唇上。
待到众位姐妹们都坐下的时候,彼此互相一打眼,甄宝人忍不住在心里乐了。
自己这些姐妹,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除了二姑娘身为嫡女,三姑娘已有婚约,无意竞争这个新鲜出炉的范解元,其他人的装扮似乎都与平日里有了不同。
一贯喜欢艳压群芳的四姑娘,居然也是一身人淡如菊的打扮,五姑娘也是清淡宜人,倒是六姑娘,一反常态,打扮的异常明艳。
甄宝人在心里暗暗庆幸,好在自己一向也是人淡如菊,今儿不过略略增色,不算出格。
看样子,这范尹远在这一批庶姐的心里,也是个新出炉的香饽饽,这下子倒有热闹看了。
不过,看明白大家的心思,她想勾搭一下范尹远的心倒熄灭了。自己犯不着去凑这个热闹,太给这姓范的面子了。
范尹远自小家教极严,启蒙又早,志向高远,又自诩清高。勾栏烟花之地也是去的,不过是附庸风雅,并不屑于流连。
可他从小长到大,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体验?身边六个大美女环绕着,环肥燕瘦,香气扑鼻,间或还会收到似笑似嗔的一瞥。
众目睽睽之下,他除了正襟危坐,简直不敢抬眼。到底是个热血少年,心里又痒又酸又麻,幸福地要冒泡了。
大家族平时吃饭讲究的是寝不语食不言,但是宴席就得图个热闹,吃喝倒是其次。酒过三巡,大家鼓噪着,要听范解元赋诗一首。
范尹远也想当众一展才华,稍作推托,便站起来,摇着折扇,朗声吟诵了一首。
甄宝人虽不会做诗,诗的好坏还是能听出来,不得不赞叹,此人才思敏捷,肚子里是有货的。
伯爷更是鼓掌称好,再看着范尹远的眼神里颇有几分激动。宴席结束,甄士弘亲自携着范尹远的手去书房夜话,一直聊到夜半三更,方才回房睡觉。
大夫人早就困的不行了,碍着丈夫没回来,不敢睡下,只和衣躺着。听到声响,赶紧起来,揉揉惺忪睡眼,埋怨地说:“怎么聊这么久?”
伯爷兴奋地说:“夫人,那范尹远是个才子,我准备将二丫头嫁给他。”
“你说什么?”大夫人唬了一跳,睡意立刻荡然无存,“不行,他一介白衣,岂能配我们的巧人?何况他老家在岭南,那是个交通闭塞的瘴疠之地,你看小姑嫁过去这么多年,才回来过几趟?美人被你嫁到山西,随丈夫去了任上,一晃二年没有回来,我每回想起心里特别难受,如今你又要把二丫头嫁到岭南,门儿都没有。”
伯爷耐着性子说:“你哪里知道?这范尹远胸有丘壑,文采飞扬,明年春闱大战定能胜出。两榜出身,我再活动活动,授个翰林院修撰绝无问题,二丫头就不用跟他回岭南了。”
“世事无绝对,指不定春闱他就会名落孙山。”大夫人不屑地说,“再说,即使他真中了,也就是一个六品的翰林院修撰,那月俸才多少?京城里一进的院子都买不起,更不用说养一大家子。你舍得叫巧人吃苦,我可舍不得,咱们巧人是要嫁公侯郡王的。”
伯爷皱眉撇嘴说:“妇人之见,依我看,这范尹远有宰相之才。”
大夫人垂眸不吱声,心道,我嫁你的时候,父亲也夸你有将相之才,如今也不过是三品的侍郎。
伯爷见她不同意,踱步一会儿,说:“好,既然你不同意巧人,那就把六丫头嫁给他。”
大夫人想也不想,又说:“不行。”
伯爷皱眉说:“怎么又不行?”
大夫人嗫嚅着唇,半天说不出个理由来。
她也不傻,看得出范尹远有才能,要是把六丫头嫁给他,琳姨娘不是乐翻了?伯爷这么多姬妾,她最憎恨的就是她,因为其他姬妾也就是个玩物,惟独她在伯爷心里盘踞了十多年。
伯爷稍作沉吟,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冷笑一声说:“心胸狭隘,此事我已拿定主意,你就别再插手了。”说罢,拂袖而去。
大夫人气得连连地跺脚,冲巧丽使个眼色。她会意地跟着出去,一会儿折回来说:“去筱竹院了。”
大夫人知道他去知会琳姨娘了,咬牙切齿地说:“好好好,赶不急地献宝去了。”又想起他骂自己心胸狭隘,越想越憋屈,倒在床上,寻思着如何破坏这桩婚事。
她想了半天,也没有个可行之策,满腹怨恨地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起来,只能肿着眼皮,领着一干小辈到老祖宗屋里请安。
刚坐了一会儿,伯爷也进来了。大夫人先是诧异,随即想起,今日是旬休无需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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