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回 色胆包天(1 / 2)
诚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那可是出了名的骄横跋扈,但凡是他出行,行人必须回避;如果冲撞了,轻则是一顿杖责,重则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儿。
据说曾经有御史大人不小心冲撞他的车驾,当街亲自向他下跪求饶,这人才算作罢。
老祖宗一听是遇上了这个灾星,连忙摆手说:“嗳哟,怎么就撞上他了?快着点,快着点,咱们赶紧找个小巷子待一会儿吧。”
“是,是!”那三管家领了命令,挥舞着胳膊,赶紧指挥着前进的队伍往街旁的小巷子里去。
此时,距离最近的这条小巷子里已经有不少行人在回避,骑马的、挑担小贩、乘软轿的、坐马车的……伯府的三辆马车一挤进去,几乎立刻就水泄不通了。
但是这么多人都不敢高声喧哗,深怕诚王的仪仗队听到了,一不高兴,以惊扰之名把大家都杖责一顿。
甄宝人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发现车驾拐到了巷子里,禁不住隔着帘子往车窗外张望,纳闷地问:“怎么好端端忽然跑到小巷子里来了?”
“定是有贵人出行,咱们得回避。”秋蔓说着,挑起门帘看了一眼,说,“怪不得,是诚王叔的仪仗出来了。”
甄宝人好奇,也凑过来看看。
巷子口正好有一列全副武装的队伍走过,旌旗招展,旗帜上绣着一个龙飞凤舞“诚”字。不知怎么地,她突然想起安王,每回见他出行,都是轻车简骑,带着他的一干贴身侍卫,有时候甚至连亲王的服饰都不穿。
唉,同是皇室宗亲,这两人的差别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突然,一溜儿威风凛凛的仪仗队伍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传来异常嘈杂的声音,似乎是侍卫的喝叱声和别人的求饶声。
秋蔓轻叹口气说:“这准是哪个倒霉蛋又撞上了?”然后她轻轻拉甄宝人一下说,“姑娘,咱们还是别看了,估计得等上一阵子了。”
甄宝人点点头,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等着。这一回避,直等了将近有两刻钟,外面那吵吵嚷嚷声才停了,诚王的仪仗队又重新动起来。
等诚王的仪仗完全通过后,巷子里的人才鱼贯出来,各自上路。
这么一耽误,等老祖宗一行人回到槐树巷,已近未时,只见几个小厮正站在巷子口张望,看到马车,纷纷嚷着:“快去禀告伯爷,就说老祖宗回来了。”
甄宝人微微蹙眉,看样子伯府里又出了什么大事,正等着老祖宗回来拿主意呢!
马车刚停到伯府门口,车还未停稳,二管家已在外头迎着了,等老祖宗一下马车,就赶紧走上来说:“老祖宗,伯爷正等您呢!大管家从扬州派人回来了,这会儿在伯爷院子里。”
老祖宗一听,“哦”了一声,赶紧往里走。扬州的事儿,自然是和二叔相关的,难道事情又变卦了?甄宝人猜疑着。
一行人急匆匆地走过垂花门,老祖宗也不要歇息了,扭头对甄宝人说:“七丫头,你先回去歇着吧。”也不等她回答,带着秋蔓、徐嬷嬷等一干人匆匆地往里走。
她还没有走到正房门口,小丫鬟已经打起帘子,高声往里喊:“老祖宗回来了。”
老祖宗脚下没停,刚踏进门槛,大夫人和伯爷就从偏厅里迎了出来。
她环顾空无一人的偏厅,并没见到大管家,皱着眉头问:“人哪儿去了?”
伯爷甄世弘赶紧上来扶着老祖宗说:“母亲快坐下歇息片刻,大管家一路赶回来还没有吃饭,方才我问完话,打发他先下去吃饭了。”
老祖宗这才坐下,紧张地问:“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大管家已经去牢里见过二弟了,说是郭家上上下下都已经打点过关系了,他倒并没吃什么苦头。不过,如今学子们还在提举学事司门前静坐着,要求严惩凶手和二弟。”伯爷顿了顿,说,“还有一桩事儿对二弟是极不利的,今日早朝时,听说苏州与杭州的学子也闹起来了,名义上说是声援扬州学子,必须严惩凶手。”
老祖宗脸色大变,说:“这究竟怎么回事?不是都给了一万两,怎么不见大事化小,反而闹将起来了?”
伯爷说:“娘,你先别着急,具体情况还不大清楚。我刚才与幕僚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桩事情并非针对二弟,只因为二弟他本人也是荫补入仕的,我们伯府又在京城有点名号,诸地学子也就借机闹事,实际上还是反对荫补取士的政策罢了。”
老祖宗拍着椅子扶手,叹息说:“真真是可恶,怎么偏就惹上这摊子烂事?到底还有什么,你就一起说了吧,别吞吞吐吐的,让人着急!”
伯爷赶紧说:“是!如今各地学子闹事已成气候,惊动了皇上,今日他已然下旨,命令正议大夫喻林担任抚谕使,代替天子前往扬州调查处理。这件事儿正在风口浪尖上,我因为二弟牵涉其中,不好亲自去拜访他;好在这位喻林与诚王府有点关系,方才我已经派幕僚杨先生去诚王府递贴子了,下午再去诚王府一趟,看看事情的进展,也摸摸诚王的态度。”
老祖宗对庙堂之上的事情并不熟悉,想了一会儿,没有想出什么名堂,脑袋反而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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