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深夜密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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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一听见“温庆文”三个字,脸颊就垮了下来,挑起稀落的眉毛,警觉地问:“他什么意思?我们和他公事上毫无交集,怎么可能主动约你?”

自从甄兰馨和左相温庆文和离后,甄温两家因此交恶,日常就再无人情往来;温庆文如今身居左相的高位,兼太子太保,一向以清流自居,拜其门下的门生无数,当今皇上一日也离不得,怎么可能会主动放低身段来约甄世弘?老祖宗心生疑虑也就不奇怪了。

“孩儿便是想不通呀,定然不是因为公事,否则何必到天香楼去说?若是为了私事,实在想不出咱们两府之间还有何瓜葛。哦,母亲放心,儿子还没有答应赴约,就是想先问一下娘的意思。”

老祖宗沉吟片刻,冷哼一声,说:“他先约咱的,去就去吧,难道咱还怕他不成?我倒要听听他想说什么。”

“是。”

甄世弘退出春晖堂,先到外院,叫随从去给温庆文送信。然后才回熙和院正房,除掉官服官帽,换上褐色团花长袍和文士帽,带着几个随从,坐软轿往白樊楼而去。

天色已黑,远远就看到四层高五楼之众的天香楼灯火辉煌,矗立在一排排黑灯瞎火的平房之间,如同鹤立鸡群,又如同一条金龙腾翔在邈邈夜色之中。

天香楼坊间传说是魏贵妃的私产,真实情况不得而知,但它是京城第一大酒楼无疑,身处最繁华的地段,每日里迎来客往,车水马龙,热闹自不必言。

甄世弘到了门前,挑帘下轿,还没来得及细看,只见檐下立着的一个随从打扮的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迎了上来。

他一眼认出那人便是温庆文的贴身长随,便吩咐随从轿夫们到白樊楼旁边的卷棚里候着,自己只带着贴身小厮跟着温庆文的随从到二楼尽头的高级小阁子,显然主人已经到了。

那文士站在一个包厢的门口,礼貌地挑起珠帘,推开门,将甄世弘让进包间,随即便关上门守在门前。

室内光线偏暗,甄世弘眼睛略略适应了一下才看清屋内的情形。只见温庆文正对门独坐,也是做文士打扮,青衫黑帽,相貌清俊,面白无须。虽则两人每日朝堂上时常碰面,但很久没有来往,打眼一看却有种陌生之感。

温庆文先站了起来,双手抱拳作揖说:“世弘兄一向可好?”

这一声“世弘兄”已有十来年没有听过,甄世弘顿时百感交集,作揖还礼:“庆文贤弟一向可好?!”

一声问候之下,两人相视一眼,都不胜唏嘘。

从前两人是郎舅的关系,又同朝为官,放了班常常相约花间月下,饮酒作诗为乐,感情甚好;此后,两家交恶,便再无往来。虽然还是同朝为官,但为避嫌之故,便是偶有公事需要交集,也都是通过其他人沟通的。

此时正是宴饮的时间,外头的丝竹声和陪酒妓女盈盈笑语声传了进来,越发显得小阁里的安静不同寻常。

半晌,甄世弘开口:“庆文贤弟今日约我来,定是有要事协商,咱们之间,无须客套,不妨直说。”

“并无什么要事。”温庆文垂下眼眸,低声说,“不知道怎么了,昨晚忽然梦到……你妹妹,便是想问问……她如何了?”

甄世弘微微皱眉,他可不相信眼前的温庆文是那种儿女情长的人。这句话明显是个托词,心里便有些不悦,没好声气地说:“能如何?如今成了寡妇,且是个没有儿女的,贤弟又不是不知,何必再问?徒增烦恼。”

“没有儿女的?那怎么可能,先前她不是生了一个女儿……”温庆文压低声音,吞吞吐吐地说,饶是此刻天气已冷,他却浑身汗出。

“呵,温相可是真有闲情逸致,居然有心情关心那个丫头?不错,确是生过一个姑娘,如今寄在我名下,就是几个月前被古月真人收为俗家弟子的七丫头,这个贤弟定然也是知道的?”甄世弘冷笑一声。

“是,是,我知道,我全知道。便是世兄今日怪我,我也不能隐瞒,确是打听的一清二楚。”温庆文说着,似是抑郁难耐,长吁一口气。

甄世弘是个面慈心软的,听他这么一说,口气便软了下来。“都是些陈年旧事,如今已经长大了,再多说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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