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相爱相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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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宝人摇摇头说:“我没有不情愿和你在一起,但不能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安王当然听出她话外之意,垂下眼眸,默然半晌伸手拍拍身边的床榻,说:“你过来说话,我想好好看看你。”

甄宝人不动,伤心难当,用手背抹着眼泪。

安王没有办法,揭起被子,趿着鞋子过来,伸手过来拉她。

他躺在床上还没有发现,这一下来走动,甄宝人就发现他瘦得厉害,身上穿着的白色丝绸中衣显得空空荡荡,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背上也多了几道浅粉色伤痕,心里酸楚,说:“你真是的,明明知道西戎人恨你入骨,还不小心一点,只带着这么点人跑到边境去?”

话音刚落,感觉到握着自己胳膊的手紧了紧,跟着安王说:“你到底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口气幽幽,带着一丝埋怨。

甄宝人心里又是一揪,她哪里是不关心他?只不过不能关心罢了!她知道自己不肯来探望他,让他伤了心。“我知道你怪我不肯来看你,可是你想一想,在皇宫里的时候,太后娘娘一句话都没有,突然就让我跪在外面;后来你又那么使劲推我一把,当晚后背就一大片青紫,当时你看我的眼神就象我是猛蛇毒蝎一般,我该如何想?当堂你就被赐婚了。到如今我都还是云山雾里,换作是你,你该如何是好?”

提到皇宫里发生的那桩事,想到她母女这一生便是因为这桩事改变了命运,两人的婚事也坏在这桩事上,可是这是事关夺嫡的皇家秘辛,安王不能也不敢对外人谈及片语之言。

但他难免心生愧疚,沉吟片刻,含糊地说:“那日在宫里是发生了一些事,我和母后发生了争吵,当时脑子里稀里糊涂的,没有认出你来,并不是有意推你。这桩事说来话长,一时间说不清楚,将来我再慢慢同你说。”话是这么说,其实他打定主意,这件事的原委一辈子都不能告诉她。“至于赐婚一事,也非我所愿,你只要知道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非你所愿又如何,心没有变过又如何?赐婚终究是事实,你也不能改变不是吗?

甄宝人苦涩地笑了笑。

看到她的笑容,安王的心也好象泡在黄莲里,说:“你呀你,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只觉得言词无力,伸手便揽住她,紧紧地抱在胸前;嗅着那熟悉的香息和温热,孤独的灵魂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他的归宿。

甄宝人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心里又是一阵酸楚,但想到如今这种乱七八糟的局面,自己若再跟他牵扯不清,真就象《井底引银瓶》那首诗里的女子一样“误妾百年身”。

于是,她不得不硬起心肠推开他说:“王爷,咱们不要再拉拉扯扯好不好,我可不想再担着勾引皇裔攀龙附凤的罪名。”

安王被她推得一个趄趔,顿时气血上涌,头晕眼花,扶着床柱说:“母后说的是气话,她只是担心我,你不要放在心上了。什么勾引皇裔,什么攀龙附凤,我倒是真希望你想勾引我攀附我才好!可是你看看你的模样,哪有半分留恋的意思,倒是一副随时转身想逃跑的模样……”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起来,嘴角刚咧,眉头皱紧,忙用拳头掩着嘴巴轻轻咳了两声。

甄宝人见他神情异样,咳完后也不放下手,心知有异,拉开他的手一看,手掌心星星点点的腥红,嘴唇也染上几丝血红色,登时心慌如麻,又急又气,扶着他到床沿坐下,说:“好端端下床来做什么?快回床上躺着。”

“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气岔了而已。”安王按着她的纤手,柔声说。

“岔气能咳出血来了?分明就是内伤未愈。”甄宝人没好声气地说,想起方才他抱着自己时,能感觉到肋骨突出,也难免心疼起来。又想起方才推了他一把,心里十分懊悔,扯出手绢,轻轻地擦拭着他嘴边的血渍,低声问,“痛不痛?要不要叫太医过来?”

安王微微摇头,眼神儿却十分坚定;这半天,好不容易看到她流露出一丝柔情,他不愿意任何人来打扰。

甄宝人略微思索,便明白了他的心思,心里五味杂陈,默默地擦干净他的嘴角,又拉过他的手轻轻擦着。

安王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到她低首敛眉,眸底一丝温柔,顿觉心满意足,只觉得受多重的伤都值得了。

屋里一时格外安静,透着一丝脉脉温情,屋外的声响便传了进来;甄宝人隐隐听有人轻声在问药快凉了怎么办?然后青峰好象说再等一会儿。<cmread type='page-split' num='6' />

甄宝人看了看眼前面若白纸的安王一眼,轻叹一口气,放下他的手,站起来走出卧室。安王的目光追随着她窈窍的身影,眼眸深处幽幽暗暗,闪烁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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